“你的設計稿呢?”眼前的桌子突然被人重重拍了兩下,我抬起頭,秦淮眯著眼看我,“你怎麽回事,酒還沒醒過來嗎?”


    說到酒,我的腦袋裏不可抑製地出現了昨天那稱得上瘋狂的一幕。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奇跡重現,本來腳都站不起來,可昨晚上撲上去抱住秦淮的時候,動作簡直稱得上敏捷。


    想到這裏,我的臉不由一紅,從隨身的包裏抽出一疊紙遞給秦淮:“在這裏。”


    秦淮接過設計圖,看了幾張,眉頭慢慢舒展開:“不錯。”


    我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綻開,就聽見他接著說:“但是這色彩不是很搭,你應該再修改一下。”


    “那我回去再修改。”我撐著桌子站起來,從秦淮的手中搶過了紙:“秦總,我下午有點事情,跟您請假。”


    照理說,我不是秦淮他們公司的人,不需要和他請假。但是怎麽說,也算是半個老板,說一下算是我的客氣。


    “什麽事?”他看了我一眼,問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剛想說陪方穎去醫院,話到嘴邊卻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沒必要和秦淮說這個事情,直接改了口,“我去換藥。”


    秦淮看了一眼我的腳:“嗯,應該快好了。要我陪你去嗎?”


    我被他的殷勤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您老日理萬機,還是算了吧。我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分明看見他眼中的火花閃了閃,然後慢慢滅了下去。在他轉身之前,我看見他嘴巴動了動:“果然是喝醉了。”


    莫名其妙的五個字讓我有些發愣。什麽叫果然是喝醉了,難道有什麽細節被我給忘記了嗎?


    晃了晃頭,我選擇不再去想這個事情。


    方穎選擇的是藥流。懷孕不過二十來天,相比起冰冷的器械,用藥顯然會好很多。


    我們兩個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方穎的手一直緊緊地攥著我:“喬喬,我好害怕。要是出事了怎麽辦?我不想死啊。”


    我翻了個白眼,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你幹嘛去了。方穎這人絕不可能跟我說真話,說是被人下了藥,指不定是跟誰一夜風流。


    可她現在都已經這麽慘,我再落井下石就有些說不過去。就把手從她冰冷的手中抽出來,拍了拍:“沒事的,你要相信科學。現在的醫學技術那麽發達,你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方穎還是在默默啜泣著,引得經過的人都一直看著我們。我深吸口氣,實在是不想陪著方穎在這裏丟人。


    還好我不是男的,不然怎麽說都說不清楚。


    “下一個!”醫生在裏麵叫了一聲。我推了一下方穎,她反手握住我的手,目光有些嚇人:“喬喬,等一下能不能,用你的名字?”


    我被方穎稱得上異想天開的想法給震驚到了。用我的名字?她還真是想得出來。我再也不想維持兩個人之間稱得上微薄的情誼,直接站了起來:“用我的名字?”


    “程傑他們家在醫院有認識的人,要是知道我還打過胎,那我就不能進程家了。”方穎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你們哪個是病人啊,快點進來,人家都等著呢。”護士在門上敲了敲,有些不耐煩地說。


    我轉身就走。


    你名聲不好聽,那要是傳出去我名聲就能好聽得了?你方穎是給我找了對象還是救了我全家。竟然提出這麽厚顏無恥的要求。


    方穎上前兩步,拉住我:“喬喬,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話,我就把你和秦淮上床的照片發給舅媽。”


    她拿出手機,在我的麵前晃了晃。


    說是上床,隻是秦淮和我躺在一張床上的照片。昨晚上估計秦淮也累了,把我放到床上就有些撐不住,然後小眯了一下。卻沒想到被方穎這麽個人麵獸心的家夥給拍下來了。


    我倒是不介意她給我媽看,反正我媽眼巴巴就等著我找對象。可關鍵是,秦淮那人不是我能染指的,要是我媽神經大條找他對我負責,那我就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就一個名字嘛,反正我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畢竟那一層膜還是能充分證明我的純潔。


    “行,不過就這麽一次,下次你要是再想借我名字,門都沒有。”我看著方穎,然後推了她一把:“你進去啊,後麵的人都要把你白死了。”


    “你叫什麽名字?”醫生埋著頭做筆記。


    “路喬。”


    自己的名字被方穎用柔柔弱弱的聲音說出來,又是做這種用途,我在邊上聽得心寒膽顫,偏偏兩人還接著對話:“路小姐,你是要做藥流是嗎?你先去交錢吧,不過在胎兒落下來之前還是要留在醫院的。”


    方穎接過單子,猶豫了一下:“醫生,藥物流產會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影響?”


    “要說不會,那有些不切實際。但是相對來說,它的損傷會小一點。”


    我站在邊上,心裏默默地開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竟然還拉我做墊背。”


    藥流和器械流產不一樣,我坐在外麵,有些百無聊賴。這事情我沒法跟君君說,隻能一個人憋著。


    “路喬?”


    我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轉過頭,一個留著齊肩短發的女生看著我:“你坐在這裏幹嘛?”


    這女生看著也有些眼熟,我皺了皺眉,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你把我忘了啊?我是你高中時候的後桌啊,姚雪,想起來沒有?”她把自己的頭發攏到了腦後,我總算是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姚雪,我高中時候的後桌。我那時候一心想著考上廣安大學的建築係,頗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拚勁。所以和高中同學的交往也算不上密切。


    可是這個姚雪卻是性格開朗,不管什麽活動都想著要拉我一起去,我推辭了一兩次,卻拗不過她的熱情,也跟著去了兩次。兩個人算是從點頭之交成了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在這個地方看見她,我實在是覺得有些意外加驚喜。橫豎有些無聊,有個人聊天總比一個人白無無的要好。


    我打量了她一下,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護士服。這姑娘高中的時候好像就想要考醫科大學,現在看來,跟醫科大學差一點,卻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你腳是不是不方便啊?”看見我站起來,姚雪敏銳地注意到我的腳有些行動不便,她一皺眉,上來扶著我:“你腳受傷了應該來外科,到婦科幹嘛?還好我今天心血來潮過來找朋友,不然也碰不到你。”


    這人,還是和高中一樣健談。


    我應和著,在她想要扶我去辦公室的時候,製止了她的動作:“我姐還在裏麵,我得等她。”


    “你姐?”姚雪想了想,說,“就是那個方穎?”


    我點頭。本來還想問她怎麽知道方穎這個人,又想到方穎一直和我一所學校,隻不過比我大一級,姚雪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見我點頭,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還和她親呢。那時候那麽多男孩子喜歡你,都是被你那個姐姐搶走了。你說她是不是心理變態啊,隻要是你的東西都搶,真是八輩子沒見過男人。”


    我隻知道大學的時候,隻要我身邊出現一個男人,到了最後都會成為方穎的男朋友,卻沒想到這段曆史竟然可以追溯到那麽久之前。


    看到我一臉的便秘樣,姚雪臉上的表情更加憤憤不平了:“路喬,不是我說你。這樣的人就應該遠離。你把人家當姐妹,人家拿你當傻子。”


    這道理,我當然知道。今天我不就又當了一回傻子?不過這麽說起來,方穎的情感經曆還真是豐富啊,那麽多男朋友,這流產估計也不是第一次。


    偏偏在我麵前表現得那麽純良無辜,真是人善被人欺。


    “行了,怎麽說也是我大姑的女兒。就算不給她麵子,也要給我大姑幾分麵子。”我拉著姚雪的手,笑意盈盈,“我現在還是挺擔心她的,這流產雖然不算什麽大手術,但是總有幾分危險。我聽說流產次數一多可能就不會懷孕了。也不知道我姐以前……”


    我猶猶豫豫地看了一眼她,然後揚起笑容:“算了,雖然是我姐,這也是她的私事。既然她不告訴我,我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姚雪看了我一眼,眼中莫名的情緒閃過。然後對我說:“方穎估計等下吃了藥就出來。我還有點事情,喬喬,你留個微信給我,晚點我們微信聊。”


    兩人就在走廊上交換了微信。看著姚雪離開的身影,我靠在椅子上,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方穎對我的威脅雖然說是不痛不癢。就那麽一張,我不認賬就行了。再說了,我和秦淮不是還沒發生什麽嘛。


    可要是方穎真的發出去,秦淮是公眾人物,怎麽說也會對我和秦淮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要真像我想的那樣,那我也就不用擔心她的威脅了。


    畢竟我手上的砝碼,可是比她手上的,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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