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完全無視的人互看了一眼,臉上都寫滿了疑問號。


    按理說,這倆老爺子應該聊不到一起去才對啊......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告訴蔣叔。”滿滿的求生欲讓季謙珩趕忙給自己澄清。


    “知道不是你。”冷卿禾撇了撇嘴,“是我。”


    “你?”拉下的小臉兒十分可愛,要不是公共場合,真想溫存上片刻。


    “我......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便告訴了蔣叔,我以為他肯定會告訴我該怎麽做,結果......”


    結果這老爺子比她還積極,一聽說他的父親要來,當機立斷地讓張媽趕緊去收拾房間,又讓司機訂了飯店,還要求她......


    “你......”這才反應過來今日的她不同了些,似乎是精心打扮過,“這是特地為了我?”


    一條珍珠白的齊膝裙,領口處用絲線繡著細細的碎花,頭發鬆鬆地綰在腦後,膚如凝脂,溫婉如玉,端莊而嫵媚。


    “才不是。”冷卿禾有些窘迫,“還不是蔣叔逼迫我的,他說第一次見未......你爸爸,一定要留下好印象,簡直多餘......打不打扮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樣不喜歡我。”


    “誰說沒用。”他傾過身子,靠近她的耳邊廝磨,“女為悅己者容,你這樣,我很喜歡。”


    “少貧嘴。”她嗔責。


    “再者,你怎麽就知道我爸不喜歡你?說不定,他喜歡得很呢。”


    雖隻是簡單的目光停留,但父子連心,他多少能感覺到,父親對卿禾,絕不可能沾上不喜歡三個字。


    兩輛車先後停在了蔣家別墅的門口,冷卿禾解開了安全帶準備下車。


    “卿禾。”


    以為他有什麽話要說,結果等來的卻是一雙柔軟的唇,緊貼在她的唇上,隨後化為綿柔而纏綿的熱吻。


    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座椅,早已嚐過禁果的滋味,卻還是會感到一絲的緊張,他總是這樣出其不意,讓她想生氣卻又不由自主地沉淪。


    在失控之前,季謙珩滿意地離開,放大的俊容笑得滿麵春風,“遭了,口紅被我吃了。”


    長而卷的睫毛顫了顫,黑眸中水色彌漫,清澈而透亮,隻是微微地蘊了些怒意,“都怪你!”


    “下次我盡量克製。”他笑著替她整理著弄亂的頭發。


    她欲開門逃離,卻突然又停住了。


    “我知道蔣叔想做什麽,你能不能......”


    他想做什麽,她也知道,隻是很多事,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你能接受我,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他心疼地撫著她的臉頰,“我答應你,除非你點頭,否則的話,我絕不強迫你。”


    “說得好聽。”她憤憤不平,很想上去咬上一口以示懲罰。


    “當然,不強迫也分什麽事,像一些床笫之事,有時候也是要講究一些情趣的。”


    “季謙珩!”


    他可真是張口就來!完全沒有當初那羞澀的半點影子。


    “走吧,蔣叔和我爸應該在等我們了。”雖然很喜歡看她發窘的樣子,但也不能讓裏麵兩位稱兄道弟的老頑童久等了。


    這是第一次,他光明正大地牽著她的手,走進了蔣家的大門。


    張媽迎麵而來,將他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眉開眼笑著嘀咕,“好啊,真好,真好......”


    “張媽,他們人呢?”冷卿禾問道。


    “哦,在後院呢,先生正在給季先生看他的那些寶貝呢。”


    這個蔣叔......今日也太反常了,是不是熱情得過了頭。


    張媽在廚房忙著切水果,泡茶,後院不時傳來談笑的聲音,偌大的別墅,難得如此熱鬧,不禁讓冷卿禾有些恍惚。


    遇到他,她的生活就此被打亂,蔣叔也跟著變了一些,連張媽臉上的笑容都變多了,他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能讓所有的人都悄然地改變著。


    “季謙珩,你贏了。”思緒飄過,忍不住脫口而出。


    季謙珩還在思考著她突如其來的話,很快被蔣天安和父親的出現打斷了。


    “謙珩啊,快,把我帶來的禮物給你蔣叔拿來。”


    季謙珩將一個長形的木盒子取了過來,“蔣叔,這是我爸送您的見麵禮。”


    “這是?”


    “一幅字。”季正耀主動解釋道,“謙珩說你最近對字畫很感興趣,正好我在這方麵稍微懂點皮毛,這次來也不知道該帶點什麽,於是就班門弄斧,寫了一幅字帶過來,老蔣你可別笑話我。”


    “字?!”蔣天安一聽,頓時雙眼發亮,“快,快打開讓我看看。”


    紙張展開,一行毛筆字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筆法精妙,筆勢委婉含蓄,看得蔣天安連連稱讚,“老季!你這哪是班門弄斧,你這是世外高人啊!在兄弟麵前你還這麽謙虛,是不是沒把我當兄弟!”


    冷卿禾咂舌,這就成兄弟了?


    主動地貼近身邊的人,“季先生還真是會投其所好。”


    難怪蔣叔能這麽喜歡他。


    當真會哄人開心呢。


    季謙珩笑而不語,看到父親的態度,他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一路過來他還擔心著,父親會因為傳言而對蔣叔有所顧忌,會讓相見的場麵陷入僵局之中,到時候他又該如何?


    看來是他多慮了。


    父親就像被蔣叔釋放了天性,找到了誌同道合的好友般,臉上的笑容絕沒有半點的虛假。


    “我還怕你嫌棄呢。”季正耀謙虛道。


    “說的哪裏的話!”蔣天安小心翼翼地將字畫收了起來,“老季,你要再這麽說話,我可就生氣了啊。”


    “好好好,既然我們都有此愛好,往後可以一起探討探討。”


    “什麽探討!我才是真的班門弄斧,這方麵你是我師傅才對!”


    “不敢當不敢當。”


    “敢當的,絕對敢當!走!去我書房,看看我的那些皮毛之作,順便給我指點指點,對了,老季你會下棋不?”


    “會那麽一點點。”季正耀已適應了對方的熱情。


    來之前聽說過蔣天安的為人,沒想到跟聽說的完全不一樣。


    凡事都該親自感受才是。


    “謙虛了不是?一會兒我們殺上兩盤,如何?”


    “好啊,求之不得。”


    “蔣叔......”冷卿禾並不想破壞他們稱兄道弟的氣氛,但她仍記得季謙珩說的話,於是道,“季叔叔去年動了手術,你還是不要......”


    “你動手術了?”蔣天安一拍大腿,“你怎麽不早說,你看我高興得,什麽都顧不上了。”


    “不不不,不是什麽大手術,沒什麽要緊的。”季正耀似乎明白了些什麽,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就是個闌尾手術,不值一提的事。”


    闌尾手術......


    實在抵不過受騙上當的氣惱,冷卿禾伸出手,在裝作若無其事的男人的腰上,恨恨地擰了一把。


    本是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卻被季正耀看了個正著,冷卿禾尷尬地手足無措。


    誰知季正耀卻隻是笑了笑,隨後對著冷卿禾伸出一個大拇指。


    活該這臭小子,為換取來此的條件,誆他一幅字畫倒也算了,竟然還拿這種小手術誆騙人家。


    當真是該揍。


    不過,季正耀也已看出,謙珩對這個叫卿禾的姑娘,是真的喜歡到骨子裏了。


    他還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兒子什麽時候這麽開心自在過,以往他行事端正,有理有度,可他的身上,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季正耀現在明白了,兒子所缺的,是發自肺腑的那份愉悅。


    至於這個姑娘,看起來並不像妻子所言的那般不堪,話雖少,又拘謹了些,但舉止得宜,沒有絲毫的輕浮。


    “看來某人的擔心是多餘了,我看我爸,對未來的兒媳婦滿意得很呢。”看著二人的互動,季謙珩啼笑皆非。


    “懶得理你。”冷卿禾真有些生氣了。


    要不是聽了他那些唉聲歎氣的可憐話,也不至於一心軟就答應了見麵,蔣叔又如此高興,真怕事後自己會騎虎難下。


    季謙珩從背後攬住生氣的人,厚顏無恥地解釋,“我爸的確是動了手術,可你也沒問是什麽手術,他也的確是大老遠過來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你總不能無緣無故地生我的氣。”


    她的拇指按上了他手腕上的一處穴位,用力之下,酸麻感襲來,季謙珩一時間招架不住鬆了手,卻又在瞬間回轉身體,從另一側將人鎖住,速度快得來不及反應。


    較量之下才見懸殊。


    某人藏得還真是深!


    冷卿禾咬牙道,“原來季先生才是高手。”


    “要我怎麽做你才肯消氣?”無奈之下出此下策,看來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說了你也不會做。”氣呼呼的模樣看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說說看。”他輕哄。


    “不許......”


    “除了不許我碰你,其它都可以。”


    “季謙珩!你幹什麽!”被抱起的人一下子紅了臉,因為張媽正一臉笑意地朝著他們看,“放我下來,張媽在看著!”


    “回房間再放。”


    一路的奔波卻沒有一絲的疲憊,懷中抱著的人雖滿臉怒顏,但他的心情卻很不錯,因為他的世界,從此才稱得上完美。


    第一次踏入她在這裏的房間,季謙珩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粉色,蕾絲花邊,洋娃娃,各種毛絨玩具......印象裏,這樣的房間,也隻有顏詩那樣的丫頭會喜歡,她怎麽也會......


    季謙珩一度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是蔣叔......”冷卿禾硬著頭皮解釋,“他說這樣才像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反正我也不常住,就隨他去了。”


    “蔣叔是真心疼你。”或許蔣叔所付出的真心,比他看到的還要深。


    “你放我下來......”她動了動身子。


    他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將人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私下之時終於能傾吐心聲,“有沒有想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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