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站立,喜怒不形於色,冷卿禾緩緩回道:“陳少的本事也不小,挖同行的牆角上癮了不成?你要真羨慕,想讓林律師跟你合作,不如把待遇再幾倍的提高些,說不定真能成了呢。”


    陳佑遠被懟了個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憋了一口氣沒上來,恨得牙癢癢。


    “恕不奉陪。”冷卿禾懶得再多言,徑直離開了。


    “她還真是一點麵子不給。”陳佑遠摸著自己的下巴,盯著遠去的窈窕倩影,相比之下,他身邊的這位,又頓時遜色不少,“身邊養的狗還這麽忠誠,果然漂亮的女人方便辦事多了。”


    葉凝將手從陳佑遠的手臂裏抽出:“我出去透透氣。”


    陳佑遠一把摟住她的腰:“她一向說話如此,犯不著跟她置氣,等找到機會,我替你出了這口氣就是了。”


    葉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不是沒看到林知許臨走時的那一眼,帶著多大的輕視和敵意,說起來多可笑,昨日還談笑風生之人,今日就變成了仇敵。


    又是因為那個叫冷卿禾的女人!


    陳佑遠帶著葉凝在人群中穿梭,介紹了不少的名流跟她認識,葉凝舉止投足盡量表現優雅大氣,加上學識高人一等,談笑間都贏得了對方的讚許,比起往日帶過來的那些鶯鶯燕燕,這次倒是讓陳佑遠覺得有麵子多了。


    雖偶爾還是會瞥過不遠處端坐的女人一眼,但攬在葉凝腰間的手嗬護備至,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們是情侶關係。


    林知許雙手環抱胸前,看戲一樣的看著二人,隨後道:“這是典型的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啊。”


    這話傳進江星也的耳朵裏,他不滿地瞪了林知許一眼。


    對方聳聳肩,沒有絲毫的歉意,又道:“你得允許別人有說實話的權利。”


    江星也知道自己反正是說不過他的,也就很自覺地把嘴閉上了,剛要問冷卿禾想不想喝點什麽,一轉頭看到遠處的一個身影時,立馬將頭又轉了回來。


    算算日子,已經有好些天沒見到她了吧。


    不來糾纏的日子讓他清淨了不少,也知道那天的話會傷了她的心,但能得到一個明確的結果,那這聲抱歉,他也隻能放在心裏說了。


    “我跟阿珩,一直拿那丫頭當妹妹。”林知許促狹地看著到處張望的人兒:“倒是不介意你當這個妹夫。”


    江星也憋紅了臉:“胡說什麽!”


    “拿你當了兄弟才說實話,你這麽氣急敗壞的做什麽?”林知許對看戲簡直上了癮。


    “我,我去趟衛生間。”江星也拔腿就跑,專挑著人多的地方鑽。


    “你可能更適合做個媒婆。”冷卿的心情還算不錯:“星也是個老實人,別再把他逼急了。”


    “老實人也得談情說愛不是,總不能打一輩子光棍,肥水豈能流了外人的田。”林知許打了個響指叫來了服務員,端上一杯果汁遞給了冷卿禾:“一個木頭,一個鬼靈精,湊成一對兒,剛好,就像阿珩和......”


    被冷卿禾剜了一眼,林知許笑著打住:“我這是成人之美,你難道不希望他們在一起?”


    她當然希望他們能在一起。


    但能不能在一起,不是她希望就能實現的。


    至少目前看來,星也對顏詩,沒有半分的情義,甚至還覺得多餘,可憐了那丫頭巴巴地追著,在這方麵所表現出的強大的心理,她真自愧不如。


    “是不是有些心疼這丫頭?”


    冷卿禾不明所以,隨意地應了一聲:“大概有些吧。”


    “換位思考一下,阿珩跟這丫頭的命運,很相似。”


    “林律師......”冷卿禾忍俊不住:“我收回剛剛那句話,你不是可能適合做個媒婆,而是應該去做個媒婆。”


    遙望著顏詩追著江星也的方向去了,林知許笑了笑,沒再說話。


    身著粉色衣服的女孩兒,看樣子不過二十剛出頭的年紀,一看就是哪家的千金,盈盈秋水間已是對某個人的傾慕之情。


    這樣的場合出現年輕的俊男靚女不足為奇,不乏有些盼著結個好親家的人,借此機會帶了子女一起過來,看看能不能順便成就一段滿意的姻緣。


    冷卿禾見著那位千金有些眼熟,好像剛剛他們在談話的時候路過的那個,見著她向他們的方向走來,她心情大好的提醒某人:“林律師,你的姻緣來了。”


    因打趣而彎了的眉眼,透著三分俏皮七分可愛,冷不丁地撞在了林知許的心上,他怔了怔神,不理會她的話,由衷道:“我現在開始理解為什麽阿珩這麽不放心了,不過我還是先躲一下為好。”


    人越走越近,冷卿禾卻故意絆了人不讓走:“用你的話說,總不能打一輩子的光棍,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大事了?這不剛好天賜的姻緣,可不要輕易錯過了。”


    “這話是我該跟你說才對,身邊有個良人,白白放手了豈不是可惜。”


    “你......”冷卿禾敗下陣來。


    真是個難得一遇的好兄弟呢!


    三言兩語總是圍繞著他轉!


    他......在那邊還好嗎?是不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才很少給她發消息,偶爾的那一句我想你了,讓她再不是從前那般的平靜。


    她已會因為他的話而心潮澎湃。


    占了上風的人,終究抵不過麻煩的後果,道了一句:“不說了,先去衛生間。”


    冷卿禾暗笑,今日的衛生間,著實人多了點。


    這種感覺,原來是這樣的不錯。


    從失去最親的人開始,她的生活裏便沒有了陽光,取而代之的是黑暗和冰冷,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淪為任人恥笑的孤兒時,蔣叔的出現,帶給了她另一個家,讓她有幸沒有淪落街頭。


    她帶著傷痛跟蔣叔相依為命,已決定好了後半生該如何生活的時候,卻又遇到了他。


    他的出現,將她的生活和計劃攪得一團亂,也亂了她的心......


    她有了待她極好的人,有了很好的朋友,讓她死水一般的生活重新起了波瀾,讓她的內心開始有了期盼和希望。


    老天待她,總算是不薄的。


    卻很害怕這一切隻是短暫的存在,她害怕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如果有一天失去,她會不會像從前一樣,無法接受。


    失去......是多麽可怕的字眼......


    她真的很討厭這個詞!


    “你真的不擔心會因此連累到謙珩?”


    不太禮貌的話語傳來,冷卿禾依舊垂了眼,習慣性地看著自己紋路紊亂的掌心,語氣平平:“葉小姐不去陪陳少?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


    “為了謙珩。”葉凝自顧自地在冷卿禾的身邊坐了下來,單刀直入,她已懶得遮遮掩掩了,“冷老板,我們聊聊吧。”


    “聊什麽?”冷卿禾淡淡道:“如果是關於謙珩,我可能不太想跟你聊。”


    “冷老板這是心虛了?”葉凝麵帶嘲諷。


    冷卿禾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漫不經心道:“葉小姐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記得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你還是一副謙卑有禮的樣子,現在不過短短一段時間,便似乎高人一等了些,這是仗了誰的勢?”


    葉凝恥笑:“要說仗勢,那你我豈不是同類人,難道冷老板就沒有仗了誰的勢?年紀輕輕便能坐擁盛世這麽大的場子,外人是如何談論的,還需要我言明嗎?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誰又比誰光彩到哪裏去。”


    冷卿禾不為所動,隻淺淺地笑了一下:“也好,有個人能替你撐腰,在這個地方多少能站穩些腳,但還是提醒葉小姐,做人還是要稍加收斂,原本的麵具還是戴上的好,那樣的話,至少能給自己留點臉麵。”


    “說這話的時候難道不想想自己?”葉凝傲慢的眼神不屑地暼去:“冷老板又什麽時候顧及過自己的臉麵?”


    冷卿禾有種秀才遇到兵的無力感,當初還覺著她一個人打拚不易,想著能幫她一把便幫上一把,現在看來,她的顧慮是多餘了。


    憑她的“本事”,想在這裏站住腳,倒也不難。


    “我奉勸葉小姐一句。”或許是內心的一絲不忍,才讓她不計前嫌地告誡:“既然是以事業為重,就應該將心思放在事業上,不該做的事還是不要做了,以免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白耽誤了自己的大好時光。”


    “不勞冷老板費心。”來之前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對方並不是好說話之人,葉凝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生氣:“我隻想跟冷老板談談謙珩的事,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初次見麵還算不錯的印象消耗殆盡,冷卿禾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並未有任何的怒氣,隻覺得葉凝有些可憐。


    如果她一心為事業,倒也不是什麽壞事,壞就壞在,她太過於自我,心理落差太大,好勝心又太強,這樣的人,經常容易自食其果。


    “你如果對他有一點真心,就該明白不該跟他在一起。”


    既然帶了目的而來,想必話不說完不會離去,冷卿禾靜靜地聽她說著,心如止水。


    “你該知道,謙珩想要的未來和他家人寄予他的未來是什麽樣,他現在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影響到他,更何況......他們那種性質的人,最忌諱的就是跟貪汙受賄這樣家庭的人有牽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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