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三十九年冬月,在菩提書院迎來第一場冬雪之際,那書院內院十七座明鏡台也是瞬間被寒流推到了風口浪尖。


    雖然說聚集了書院學生翹楚的內院十七座明鏡台一直以來都是書院永遠新鮮的話題,可那畢竟是在川字門不出忘情川的前提下。菩提書院自從開建以來,但凡有川字門生出忘情川,都必將會成為取代書院內院十七座明鏡台的存在。


    許多年來均是如此。


    哪怕是在九年前皇甫毅拜入川字門後破天荒的讓十七座明鏡台沉寂了數年沒有任何動靜,開了個明鏡台在川字門招收新生之後平靜安穩的時間最久的先例,可最終在流言蜚語人言可畏之下,皇甫毅終於還是讓書院內院這個亙古不變習俗重新步入正軌的延續了下去。


    皇甫毅幾乎是朝夕之間徹底將明鏡台十七座的位次進行了一場大洗牌。


    自那以後,書院內院十七座明鏡台又再度迎來了數年的平靜。


    一直到幾個月前,門庭凋敝的川字門時隔九年再度招收了一名學生。


    一名不太淩厲,實力修為一直被所有新老生質疑的學生。


    甚至在新生進入書院的那天,明鏡台上的老生們還特意安排了一場對傳說中川字門小師叔祖實力修為摸底的較量。


    那一場較量雖然由於書院院長的臨時出現而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進行,可內院十七座明鏡台上的老生們一直都沒有忘記川字門小師叔祖的存在。


    他們不會放任一名具有威脅自己潛力的學生不聞不問。


    畢竟都是這天下新一代的年輕翹楚,沒有人願意做川字門生幕後的影子。


    如果僅僅是因為書院裏那流傳無數年不靠譜的習俗而一直被當做忘情川川字門生成長逆天的墊腳石的話,未免太難令人接受了。


    即使千百年來這個定律都沒有更變過。


    可他們還是不甘心,還是想要嚐試。


    這定律不是詛咒,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破除的。


    所有這才有了那天在藏書樓裏一場其妙的偶遇。也才有了那封被書院同窗津津樂道的無期戰帖。


    那張沒有日期的戰帖也曾在書院裏引起一場小小的轟動。轟動的內容無疑就是來自不同人不同口中的嘲諷與鄙夷的言辭。


    原本主動挑戰書院內院排行第二第三兩座明鏡台中老生強者是及其令人震撼與尊敬的行為,無論是洛長風新生的身份還是那一張戰帖都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唯一的一處,也是被嘲諷的一處就在於無期兩個字眼上。


    就像是那些人說的一樣,如果那位小師叔祖在忘情川裏藏身個三五年不出來,這封戰帖還有什麽意義?如果一直等到內院明鏡台上的師兄師姐們修行圓滿離開了書院,那他豈不是不戰而勝?


    所以從一開始,從書院裏所有的學生聽聞無期戰帖一事以來,就沒有人真正抱著認真的態度去看待這件事。


    他們都認為這是一個玩笑。


    反正有那位皇甫小師叔祖在背後撐腰,書院裏內外院五字門道學生也不敢說三道四些什麽。


    就這麽,整個秋季平靜地走到了終點。


    冬至,雪落。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書院裏枯燥煩悶的修行學習生活會像整個天下一樣,隨著大燕帝國寒流的入侵而都在連綿的大雪中準備冬眠時,書院裏平地驚起了一聲悶雷。


    是悶雷也是冬雷。


    今屆川字門新招收的那一位小師叔祖在入學三個多月的時間之後,竟然就開始行使了川字門生賦予他的權力。


    讓內院十七座明鏡台鬥轉乾坤徹底洗牌的權力。


    他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直接端掉了內院包括第九座明鏡台之後的所有十子同袍隊。


    書院內院明鏡台至此不安了起來。


    書院外院五字門中所有的學生至此沸騰了起來。


    就連青衣教習與六字門道師門臉上的神情也是精彩了起來。


    不管時間或早或晚,也不管書院川字門生與十七座明鏡台之間的曆史宿怨最終會鹿死誰手,總之能夠親眼見證這場轟動書院內外的盛事的演變,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然而在第九座明鏡台傳出敗北的消息之後,整個菩提書院都在靜靜觀望著猜測著下一封戰書會出現在那一座明鏡台中時,這封所謂橫掃明鏡台的戰書竟然又突然銷聲匿跡了下去。


    一如它出現時那樣般突兀,毫無征兆地銷聲匿跡了下去。


    一天如此,兩天如此,五天如此……半個月如此,一整月都是如此。


    “我真是愈發看不懂了。”


    位於第二與第三座明鏡台之間的一處方亭裏,閻璽與行者二人相對而坐。


    這裏不是外院的桃林,卻也有著漫天的花瓣在雪中飛舞。


    白雪紅梅,這明鏡台周圍的景色真的很美。


    不過看這二人的臉色顯然沒有什麽心情在這裏小聚飲茶賞雪品梅。


    開口說話的是身形魁梧的行者。


    十七座明鏡台霸占第二座數年之久無人可撼動的老生強者。


    “一場暴風雪之後突然的平靜確實會讓人容易困惑。”閻璽想起這接連一個月以來自己的狀態,幾乎全身心都在關注著新的一封戰書會出現在誰的床榻,回想起自己莫名的緊張苦笑著搖了搖頭。


    “聽你的語氣,似乎你知道了什麽別人不知道的事?”行者詫異的看了看閻璽一眼。


    “知道是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閻璽說了句雲裏霧裏不怎麽聽得懂的話。


    “你何時也學得禪語了,淨說些聽不懂的話。”行者埋怨著說道。


    “是很難聽懂。”


    “不過應該能看懂。”


    閻璽笑著。


    他的手從月牙墜裏摸出了一件事物。


    那是一封信。


    一封很眼熟的信。


    雖然還沒有拆開,可行者在第一眼看到那封信時就感受到那裏麵隱藏的戰意。


    夾雜著刀意的戰意。


    他曾經在藏書樓裏見識過這種刀意,而且沒那麽輕易能夠忘記。


    “這是……”行者有些不確定自己所猜測眼神撲朔著說道。


    “他的戰書。”閻璽將手裏的戰書遞了過去說道。


    “挑戰你的?”行者心中有些微微震撼。


    他當然知道閻璽口中的‘他’是指誰。


    隻是他不理解的是,明明已經銷聲匿跡了一個月,卻又如何會再次突然的出現?而且還是將目標定在了內院第三座明鏡台十子同袍之首的閻璽身上?


    難道覺得這樣一驚一乍地吊足人們的胃口很好玩嗎?


    想到這裏,行者那如劍山一般的青眉皺了起來。


    (PS:坐在電腦旁睡著了,然後凍醒了,汗。抖著手終於碼完這一章,睡覺去了。本書正版在縱橫,希望喜歡的朋友能來支持,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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