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道人影在樹上掉落,卷起地上塵土一片,張烽火直接摔暈了過去,那四隻餓狼猛的撲了上來,就在這時,一位赤裸上身,下身用獸皮遮擋要害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那四隻餓狼立馬調轉身形,對著那年輕人吼叫,年輕人雙眸閃著精光,臉上神色猙獰,樣子比那餓狼還要凶狠。


    隻聽他哇哇一叫,餓狼居然被嚇跑了,如若張烽火醒著,一定會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某個動畫片,然後猜想麵前這人是不是人猿泰山。


    深山裏有一顆千年古樹,樹幹粗壯,十人也無法抱住,在這樹上搭建著一個茅草屋,遠處一看好像鳥巢一般,沒有任何橫梁木頭,隻是雜草編成的一個草棚,然後搭在一個樹幹下,形成一個三角形的茅草屋,看似很不牢靠。


    在這草屋內,一個年輕人正拿著一些草葉咀嚼著,然後塗抹在張烽火摔傷的腿上,這人就是救張烽火性命的年輕人,趕走狼後見張烽火昏迷不醒,右腿被地上樹枝刮傷血流不止,就將他背了回來。


    “哎呦。”張烽火痛的醒了過來,見是一個陌生人正在給自己腿上擦抹著綠油油的東西,正是那東西刺激傷口才讓他醒來。“不是吧,哥們又穿越了,這又是哪個年代,總不會是猿人時代吧。”張烽火打量著草屋,又打量穿著獸皮的年輕人,有些鬱悶的說道。


    “什麽是穿越?”那年輕人開口問道,眼中滿是迷茫,嘴上卻並未停止咀嚼草葉,一些綠色汁水在嘴角流出,看上去是那樣動人心魄。


    張烽火不忍的扭頭,不看那張有些恐怖的臉,雖然這年輕人長的也算周正,但是嘴角實在有些邪惡,而就在這時張烽火明顯感覺到腿上一涼,隻見那年輕人對著自己腿上就將口中汁水噴出,張烽火隻覺得一瞬間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又好像有螞蟻在衣服裏爬著,難受不已。


    “你的傷口已經沒事,休息一會就可以走了。"年輕人有些生硬的說道,話語不是很流暢。


    聽到這裏張烽火猛然回頭,問道:“傷口,怎麽回事?”


    年輕人道:“你從樹上掉下來,摔的”


    “原來還沒有死。”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張烽火長歎了一口氣,他剛要開口說謝,隻見那年輕人一臉鄙視的望著自己,眼神好像就在說,你也太挫了吧。


    張烽火老臉一紅,想想自己的身體實在有些太弱了,那樹幹離地也不過一米有餘。


    隨後年輕人便離開草屋,到天黑的時候才回來,手中提著幾隻野兔,然後在一塊平滑的石板上放了點草屑和樹枝點起了火,待火著起來的時候就將兔子仍在上麵。


    張烽火暗自罵了句白癡,然後比比劃劃的說不是這麽吃的,他拿起兔子用一塊尖銳的樹枝剖皮,又穿在上麵用火烤,不一會就傳出陣陣香氣,年輕人使勁嗅了嗅,然後有些崇拜的看著他,不,是盯著兔子。


    經過攀談,二人逐漸熟絡起來,這個年輕人名叫狼煙,比張烽火大一歲,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在戰亂中死去,父親抱著他逃到這座山裏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沒過幾天就死了。


    狼煙那時不到十歲,不過卻已經懂得不少,將父親的屍體掩埋後就在這深山中存活至今,其中艱險可想而知,幾乎每夜都提心吊膽,怕一不小心被野獸果腹。


    說道這時,張烽火也唏噓不已,沒想到還有比自己苦命的人,雖然這十八年來食不果腹,但是也沒有什麽危險,還有娘親照料,可這少年一個人孤苦伶仃生活在滿是危機的深山中多年。


    狼煙雖然久隔於世,但是從小家庭富裕,博學多識,還有一身不錯的身手,這些也是他能存活下來的最大依仗,與張烽火相談甚歡,多年來從沒說過如此多的話,漸漸口齒也變得流暢。


    二人在這草屋外聊了許久,山中野獸吼叫不絕於耳,甚至放眼望去能看見幾抹幽光正注視著這裏,但是這些也無法打斷二人的交談,狼煙更是在張烽火三寸不爛之舌下認其為哥哥。張烽火借杆上爬,二人結成異姓兄弟,雖然狼煙年長,但卻認張烽火為兄,張烽火喜上心頭,不說這狼煙生存能力高超,而且身手肯定比自己強百倍,更因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同齡,在這樣的環境中相識,仿佛冥冥中的定數。


    看著已經熟睡在外的狼煙,張烽火心中想道:“這就是我的小弟了吧,沒想到啊!一穿越居然當起了社會大哥,不過自己這個穿越人物實在有夠杯具,想想別人穿越要麽生在富人之家,左擁右抱,要麽從小苦b,長大之後虎軀一震,王霸之氣放倒無數人,可自己穿越了十八年,從小被父親拋棄,險些餓死。。”


    “明日與狼煙回去看望娘親,在帶些兔子肉,娘親一定會高興吧。”張烽火閉上眼睛,漸漸入睡。這個娘親無論是對於自己的恩情,還是母愛,都深深觸動了他,更是他的一種寄托,自己穿越已經無法回去,家中二老無人照料,可事已至此無力回天,在這個世界中,卻不可在辜負了母親。


    第二日一早,狼煙很早便醒來,昨天是他睡的最踏實的一天,即使張烽火在軟弱,但是對於同類人還是有一種依靠感,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大哥。


    日上三竿,張烽火才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外麵的狼煙心中有些不忍,這草棚之中隻能容納一人,狼煙看張烽火有傷在身執意讓他睡在裏麵。


    “刺啦。”一聲布條撕碎的聲音想起,張烽火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撕成兩半,自己纏著一半,另一半遞給了狼煙,狼煙剛開始還有些懵懂,後來才知他的心意,竟然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說到底,他對於外界的記憶隻停留在十歲那年,父母對自己的關心愛護早已漸漸淡忘,此時張烽火對於他的舉動,無疑觸動了狼煙心底脆弱的神經,想起父母活著時候對自己的百般嗬護。


    張烽火蹲下身來拍了拍狼煙,說道:“男兒誌在四方,豈可輕易流淚!”說的豪氣幹雲,卻忘記了他前日才剛剛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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