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寒聞言麵無表情,白明月倒是不難看出,這位孫警官好像和自家男人交情不錯,但他身上還穿著警服,笑得痞裏痞氣的樣子開著這樣的玩笑,難免讓人感到違合。


    她覺得好笑,孫仕和他們這幾個人開玩笑慣了,墨子寒也沒在意,而是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他,“這個給你,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這是什麽?”孫仕接過他手裏的u盤,挑眉問道。


    “墨瀟然和上官映雪的通話錄音。”墨子寒言簡意駭,隻簡單解釋了一句。


    “行。”孫仕也沒廢話。


    一旁的白詩嘉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對這個男人,她倒是印象深刻的很。真沒想到,他還是個警察。嗬,可惜,警察又怎麽樣?一樣的混帳!


    她有些不屑,握緊手裏的文件夾,對墨子寒道:“墨總,沒其他事的話,那我先回去了。”


    墨子寒點了下頭,她又看向白明,扯唇笑了一下,白明月點頭,同樣回以一笑。她這才轉身走開,卻完全視孫仕如無物,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孫仕怔了怔,旋即想也不想的叫了一聲,“等等!”


    他摸了把自己的臉,長得不醜啊?沒道理會讓人忽視到這個地步。


    白詩嘉腳下一頓,回眸看著他,很客氣,卻笑得很假,“警官,有事嗎?”


    “我們是不是認識?”孫仕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好像對我有意見。”


    既然做了這一行,自然便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直覺。但他這麽直接,還是讓白詩嘉愣了一下。就連白明月和墨子寒,都不由得感到好奇。


    墨子寒還好,但或許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的,白明月看看孫仕,又看看白詩嘉,眼裏興味明顯。她也能感覺得到,白詩嘉分明是認得孫仕的。


    不過,白詩嘉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極其冷靜的答道:“怎麽會,警官一定是想多了。”


    “我看得出來。”孫仕想也不想的道,盯著白詩嘉的眼眼,眼裏有困惑,還有不解和探究。他覺得自己記憶算很好的了,不可能對於自己得罪過什麽人而全無印象。


    何況,對方還是這樣一個大美女。


    不過也難怪,那一晚在酒店包廂,白詩嘉狼狽的不成樣子,他沒能認出她來也很正常。但是,她顯然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墨子寒瞥了一眼孫仕,莫名覺得有趣,自然更不會有解釋的打算,也覺得沒有必要。


    “您一定是眼花了。”白詩嘉皮笑肉不笑,話裏帶刺。


    “我眼神很好。”孫仕皺眉,更加有些不明所以了。


    “是嗎?可我覺得您應該去醫院看看眼科呢。都說這眼睛,可是心靈的窗戶呢,眼神都不好了,心能亮堂得起來嗎?”難得抓住個機會,白詩嘉毫不客氣的打擊道。


    她話一說完,頓時覺得順氣了不少,“抱歉,我還有事,就不打擾警官的工作了。”


    說罷,她人已轉身,踩著高跟鞋大步離開。


    “……喂喂喂,老子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倒是把話說清楚啊?”孫仕莫名奇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白明月看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出來,墨子寒嘴角向上揚起一個弧度,也難得的覺得好笑,“我們也回去吧。”


    他淡淡的道,看著孫仕想破腦袋,卻一直鬧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的樣子,實在覺得有趣。隻不過現在,哪怕是孫仕自己也沒有想到。


    等他有一天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他已身陷愛情的漩渦,無法自拔。雖然現在,他隻是覺得剛剛這個對他一臉不屑的女人,比較特別一點而已。


    可是愛情這種事,一向都是如此,毫無道理可言的。


    回去的路上,白明月仍然想著上官映雪說的話,想著她最後離開的時候,上官映雪看著她,扭曲而怨毒的表情,她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她真的想不通,一個人要偏執到怎樣的地步,才會因為那樣可笑而荒唐的一個念頭,才會變得如此瘋狂而可怕呢。,


    不過,此刻回到監獄的上官映雪,腦海中同樣反複的回蕩著白明月今天對她說過的話,感覺到她是絕不可能放過自己了,她絕望之際,撕扯著自己的發,歇斯底裏的尖聲叫了起來。


    “閉嘴,你發什麽瘋?”獄警聽到動靜跑了過來,拿著警棍用力敲了下牢房的鐵門,厲喝。


    上官映雪猛地一個激靈,瑟縮著抱緊了自己的身體縮在牆角。腦海中倏地靈光一閃,她想起了白明月之前無數次,對她說過的話。


    “你一定是瘋了!”


    “你真是瘋了!”


    “你真是瘋了!”


    一句一句,反反複複的在她腦海中呈現。她眸光一閃,倏地咬緊了下唇。對啊,她可不就是快瘋了嗎?瘋了,至少也比坐牢強!


    幾天後,監獄傳來消息,上官映雪瘋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人已從監獄被轉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療。而宣柔心,終究是沒能狠得下這個心,還是忍不住去醫院看了她。


    不過,她也隻是在病房的門口,隔著虛掩的門看了她一眼,並沒有進去。裏麵,上官映雪被醫院好幾個醫護人員按著,她在激烈的掙紮著,尖著嗓子瘋狂的叫喊著,狀似瘋魔。


    哪裏,還有之前那個美麗高傲的模樣。


    地上,全是被她推倒砸爛的東西。不一會兒,許是醫生給她打的鎮定劑發生了作用,她安靜了下來,整個人都陷入了昏睡。


    蔡舒雅就呆在裏麵,在上官映雪陷入昏睡後,她守在她的病床邊,痛苦而憐惜的望著她沉睡的容顏,眼裏全是絕望。


    “映雪,映雪!”她低聲喃喃著,叫著她的名字,捂著臉,淚如雨下。


    她的親生女兒啊,難道就真這樣被毀了嗎?


    宣柔心沉默的佇立在門外許久,眼裏同樣有著說不出的痛楚。不知過了多久,打算出去打點水給上官映雪擦把臉的蔡舒雅終於發現了宣柔心,整個人都愣住了。


    “上官夫人!”她啞著嗓子,羞愧難當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對於宣柔心,她心頭將永遠背負著那一樁二十幾年的前良心債,對方不說原諒,她便永遠無法釋懷。但是,宣柔心看著她這副蒼老憔悴的模樣,將心比心,也不由得紅了眼眶。


    說到底,上官映雪也是她疼愛過的女兒,眼下看到她落得這樣的下場,她又怎麽會不難過?又怎麽能體會不了,蔡舒雅的那種切膚之痛。


    “映雪她,現在怎麽樣?”難得的,她看著蔡舒雅,眼底多了幾分悲憫,不無痛心的問道。


    蔡舒雅卻是回眸看了一眼陷入昏睡的上官映雪,悲傷不已,哽咽,“她、睡了。”


    這個樣子,又能好得到哪裏去呢。


    宣柔心沉默,心裏也有說不出的難受,“你好好照顧她,醫院這邊我會打好招呼,需要什麽你說一聲就行,錢不是問題。”


    她終究是沒有蔡舒雅這般脆弱,冷靜的說這完這番話之後,終是覺得難以承受,轉過身欲離開的時候,腳下還是踉蹌了一下。


    “夫人!”身後,蔡舒雅卻哭出了聲,她叫住她,哭著哀求,“映雪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她之前做過的事情,能不能……能不能別再追究?”


    誰都沒有注意到,病床上躺著的上官映雪,閉著的眼皮動了動。擱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得攥緊了身下的床單。然而,宣柔心卻隻頓了頓,旋即回眸望著蔡舒雅,冷笑。


    “這話,你應該問明月。”她沒有這個資格,代她答應。


    蔡舒雅僵住,臉上全是淚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宣柔心深深的看她一眼,什麽也沒有再說,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醫院。


    隻是在回去的路上,她還是撥通了白明月的電話。到底母女一場,就讓她最後再為上官映雪做一件事情,全了她們之間的母女情份吧。


    以後,她是死是活,都將與她無關了。


    “媽,有事嗎?”話筒那端,傳來的白明月的聲音。


    宣柔心收斂了心神,盡可能放緩了聲調,溫聲道:“沒事,隻是有點想你了。明月,方便的話來現在來一趟家裏吧,媽有話想和你說說。”


    “好。”電話裏,白明月也沒有多問。隻是過了這麽久,宣柔心終於肯說話,還能主動打電話給她,她已經很開心了。但同時,她也有些擔憂,上官映雪瘋了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會怎麽想。


    將辰辰哄睡後,她憐愛的親了親兒子熟睡的小臉蛋,回到了自己房間,“子寒,媽剛才打電話給我,讓我去一趟她那裏,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墨子寒正拿著筆記本電腦瀏覽著文件,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閃了一下,點頭,“去吧。”


    白明月穿上外套拿了包包正要出門,想到什麽,忽然又笑了一下,轉身對墨子寒說道:“對了,子寒,你還不知道吧,景辰哥打算和江琪結婚了。”


    “是嗎?”墨子寒挑眉,倒是頗為意外。


    “可不是,江琪居然懷孕了,都四個多月了呢。”說起這個,她真是為上官景辰感到高興,也為上官家感到高興。畢竟,這段日子以來發生了太多不如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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