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後度蜜月又是必不可少的,他不想給她留下任何遺憾。隻是,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之後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徹底打亂了他所有的安排。


    不過現在,他覺得是時候了。或許,借著出去度蜜月帶她出去走走也好。


    白明月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男人一把扯下她最貼身的衣物,火熱的身軀毫無阻礙的貼緊了她的。僅存的理智,在這一刻瞬間被燃燒的不剩分毫。


    房間裏的溫度節節攀升,地上大大小小的衣物散落一地。實木床頭碰上牆壁的撞擊聲清晰有力的響起,混合著女人壓抑而又急促的喘息,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聲,曖昧的交織在一處。


    ……


    直到墨子寒將一堆旅遊攻略和計劃安排表放在她麵前,白明月才真的相信,這男人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想要給她一場蜜月旅行。


    可是想到這次出去最少也要好幾天,這幾天都看不到辰辰,白明月十分不舍。溫蘭笑著說道:“去吧,有我照顧孩子你還不放心嗎?你們早就該出去蜜月了。”


    又勸她:“借這個機會你和子寒一起出去走走,就當是散散心吧。”


    白明月聽到這裏,終於有點心動了。或許,她確實應該借著這個機會出去散散心,或許在旅途中,她能想清楚一些事情也說不定。


    何況一看就知道,墨子寒對這次的蜜月旅行一定計劃了很久,她不忍心拒絕,看到他失望。婚禮已經留有遺憾了,她不想再多一個遺憾。


    於是,她和墨子寒很快決定了度蜜月的地址,就選在法國的浪漫之都——巴黎。


    從a市坐班機直接到達那裏也不過一天的時間,行程比較方便,至於時間,她的計劃是一周。因為還是覺得舍不得孩子,一周看不到他,對她來說已經算是極限。


    墨子寒也沒反對,這些都定下來之後,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他安排,白明月也沒多問。


    下午,按照和上官景辰約定的時間,她來到之前約好的地方,中央大街臨近街道的一家茶座。走進去之後,看著裏麵古色古香的裝潢,不禁有些疑惑。


    上官景辰怎麽會特意約她來一個這樣的地方,不是很難理解,隻是覺得,以他的性格,多半會訂個咖啡廳的座位。而訂在茶座,明顯不是他的風格。


    然而,當她走進訂好的雅座時,看清楚裏麵坐著的人時,她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她看了一眼上官景辰,眼裏閃過一絲憤怒,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她想也不想的,轉身就要走。


    “明月,等一下。”上官景辰急忙起身拉住她,“爸隻是想見見你,沒有別的意思。”


    白明月掙開他的手,麵色淡淡,眸光漸冷,“那為什麽之前不說清楚?”


    為什麽要瞞著她,讓她過來之後突然麵對這些。還是說他們覺得,無論他們做什麽她都必須要配合?白明月是真的很生氣,甚至可以說得上憤怒。


    “明月,你別誤會,我隻是、隻是怕你不願意麵對,電話也裏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所以我……”


    所以就自作主張,先把她騙過來再說嗎?白明月彎唇,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明知道她不願意麵對,卻還是這麽做了。這就她所謂的,真正的家人嗎?又何曾真的,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


    她眼裏的諷刺越來越濃,臉色也越來越僵冷。氣氛僵滯,久未說話的上官肖邦起身,蒼老的臉上滿是蒼桑和無奈,看著白明月目光複雜,有疼愛,也有些激動。


    “那個,孩子,你別怪景辰,是我讓他約你出來的。我早就想、想見見你,單獨和你談談,隻是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太好,也知道你可能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接受我們。”上官肖邦說道,目光悲涼。


    白明月看向他,看著這個兩鬢斑白,已然蒼老的男人,通身仍是難以掩的貴氣和威儀,望著她目光熱切,一臉承懇。


    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眼前這個人是她的親身父親嗎?為什麽她到現在,仍然難以相信。


    “老先生,很抱歉,我並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可談的。”白明月看著他,微微欠了欠身,客氣的說道。


    一聲‘老先生’,讓上官肖邦和上官景辰同時變了臉色,她能感覺得到父子倆眼裏同時閃過的痛楚,可現在,她隻能這樣稱呼他。


    畢竟那兩個字,她沒有辦法叫得出口,也覺得自己,不可能叫得出口。明明一直以為都是陌生人,突然變成至親的親人,這種關係的轉變,誰能那麽快的接納?


    至少,她不能。


    “明月……”上官景辰薄唇動了動,想說什麽,上官肖邦卻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他看著白明月,溫和的說道:


    “孩子,我知道你的想法,也能理解你。不過,你能先坐下來,就算坐一會兒也好,就當看在之前,子寒叫我一聲伯父的份上,到底我也算是你們的長輩。”


    老人眼裏的誠懇熱切,帶著幾分堅持,讓人無法拒絕,至少,她一個晚輩,無論如何都無拒絕一個老人,一個長輩的請求。


    手指不覺緊握成拳,白明月咬了咬唇,終是慢慢走了過去,在上官肖邦對麵坐下。


    上官景辰歎氣,看了一眼白明月,對上官肖邦說道:“爸,你們先談,我出去一下。”


    他和白明月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她肯接受他這個哥哥,他們之間應該不存在什麽感情隔閡。而上官肖邦和宣柔心不一樣,他們對白明月知之甚少,更極少私下相處。


    上景景辰想給妹妹和父親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雖然他心裏很清楚,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不可能因為這一次單獨談話就能發生轉變,但,至少能讓他們多些接觸的機會也好。


    上官肖邦點點頭,白明月也沒說什麽。


    上官景辰出去後,走進隔壁間,獨自坐在那裏的宣柔心正側耳傾聽著隔壁,上官肖邦和白明月的談話,孤單的身形,莫名帶著幾分失落。


    上官景辰看得不忍,正要開口說話,宣柔心豎起手指,比了一個噤聲動作。眼圈卻是有些發紅,她知道白明月不會想見到她。


    盯著麵前古色古香的茶具,白明月眼簾半垂,始終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孩子,你喜歡喝什麽茶?”半晌,上官肖邦開口問道,關切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白明月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喜歡喝茶。您有什麽想說的,請說吧。”


    上官肖邦臉色微僵,卻是一笑,眼裏溢滿心疼,“也沒什麽想說的,隻是想問問你,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白明月唇角一扯,好嗎?有一個賭鬼爸爸,她一直以為她是親生的,即使他再不堪,她也沒辦法嫌棄。因為他,她和蔡舒雅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在擔驚受怕中長大。


    唯一的安慰就是,蔡舒雅是真真正正的疼愛過好,拚盡全力護她周全,給了她所有的愛,這一點,無可否認。


    白明月點點頭,卻又輕輕一笑,“董事長,如果您找我過來,隻是想說這些事情的話,其實大可不必。”


    終是覺得如坐針氈,即使眼前的老人,曾是墨子寒稱做伯父的人,算是他們熟悉的長輩,對她也一直很和善。然而他們沒有相處過,沒有感情就是沒有感情。


    這一點,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是無法改變的。


    白明月緩緩起身,看著上官肖邦臉色複雜,“無論好與壞,對我來說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說這些,並沒有任何意義。”


    “不會,不會沒有意義。”上官肖邦站起身,有些焦急的說道:“孩子,無論你以前受過什麽苦,我、我和你媽媽,我們都可以補償你,盡我們、所能!”


    這話擲地有聲,說的極有份量。隔壁間的宣柔心聞言紅了眼眶,捂著臉死死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天知道,她有多想,好好的,傾自己所有去彌補她。


    這段時間,越是想到當年的事情,想到孩子剛出生的情形,她就越難受,越內疚。那種溶入骨血的母女親情,哪怕沒有相處過,也被深深喚醒。


    可白明月卻無言以對,隻能沉默。望著上官肖邦滿含期許的目光,她轉過視線,避開他的目光,沉默半晌,終是搖頭,“不必了。”


    “為什麽孩子?你是不是在心裏怨恨我們,怨恨我們當年的粗心大意,才害得你被別人抱走,所以,所以連一個補償的機會都不肯給爸爸媽媽。”上官肖邦有些難受,動情的說道。


    “不是。”白明月卻看著別處,始終不看他,神情淒楚,輕聲問了一句:“董事長,你覺得現在所謂的補償,能彌補的了什麽呢?”


    上官肖邦被問住,啞口無言。


    是啊,能補償的了什麽?補償的了這些年,她過得並不如意的生活?補償的了他們之間,已經缺失多年的骨肉親情嗎?真正說起來,什麽也補償不了。


    而她,也不覺得自己需要什麽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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