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這件事情還是等以後中,問問孩子的意思吧。”上官肖邦沉聲說道:“怎麽說她也是明月的養母,你也看到她們之前的感情似乎不錯。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再一次傷害到孩子,讓她恨我們。”


    宣柔心知道丈夫說的有道理,卻還是憤恨難平。


    “要不是顧及到明月,我絕不會這麽輕易放過那個女人。”


    夫妻倆正說著話,傭人匆忙走進來,神情有些複雜,說不出是驚是喜,“老爺夫人,小姐……小姐她回來了!”


    宣柔心一愣,很快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映雪?”她臉上一喜,急忙起身,“是映雪回來了嗎?”


    傭人看她這副表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上官映雪不是上官家親生女兒的事情,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傭人還以為上官家不會再認這個冒牌的女兒。


    “是的,夫人,小姐就在門外。”


    “在門外幹什麽,讓她快進來。”宣柔心是高興的,不管映雪是不是她親生的,這個女兒總是她親手養大的,這份親養的情份,哪有那麽容易割舍。


    可想起她親生母親是蔡舒雅,她為了自己的女兒享福,把她的孩子給換走,宣柔心心情又有點複雜。原打算迎出去的腳步生生頓住,臉上高興的笑也很快斂去,最後化作一聲長歎,心情複雜的說道:“讓她進來吧。”


    上官肖邦拍拍妻子的手,“不管怎麽說,映雪終究是我們養大的女兒。”


    宣柔心點了點頭,傭人聽他們這樣一說,趕緊出去。


    不一會兒,上官映雪走了進來。她神情忐忑,猶豫而帶著幾分怯懦的走進家門。現在,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她就像去別人家裏做客一樣,還怕人家不歡迎她,竟然是那樣緊張。


    上官映雪覺得諷刺極了,心裏也難受極了。可她臉上並沒有表露半分,楚楚可憐的望著上官肖邦和宣柔心,眼裏瞬間蓄滿淚水,“爸,媽!”


    “映雪,你總算肯回家了。”


    一聲爸媽,讓上官肖邦和宣柔心的心都軟了下來。到底是從小帶大的孩子啊,何況一直都是當成親生孩子,在他們膝下承歡那麽多年的。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未見,上官映雪整個人都瘦了不少。身上穿的衣服,還是之前在家時候換的那件。人憔悴了很多,連妝都沒化。這對向來極其注重儀表的上官映雪來說,是從未有過的。


    宣柔心心疼極了,所有的不滿,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頃刻消散了不少。她朝上官映雪走過去,疼愛而又責備的道:“這幾天你都去哪裏了,怎麽一直沒有回家。知不知道爸媽有多擔心你,就是景辰他,都在到處找你。”


    “媽。”上官映雪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爸媽果然不會不要她。她拉著宣柔心的胳膊,臉上卻露出悲傷的表情,眼淚一個勁的往外流。


    她哭著喊著,委屈的道:“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們不要我了,我以為你們不要我了,我不敢回家。”


    這話倒是出自真心,沒有半句假話。她確實害怕,害怕上官家不會要她這個女兒。她一直不敢回來,就是害怕麵對不能承受的一切。


    可眼下,他終於可以放心了。


    “傻孩子,爸媽怎麽會不要你。你是媽媽捧在手心裏,從小養大的孩子啊。”見她哭,宣柔心也難受,更加心軟了,連忙安慰她。


    “別說這些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上官肖邦也有點激動,“映雪,你別胡思亂想,隻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女兒。”


    上官映雪呆了呆,既而淚如雨下,十分感動,“爸!”


    她哽咽,上官肖邦在她眼裏,雖然疼愛她,更多的時候卻是嚴肅的。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溫和慈愛的安慰。上官映雪又是開心,又是安心。


    她就知道,養了她二十幾年的爸爸媽媽,怎麽會那麽輕易被別人奪走。早知道這樣,她何必心懷不安的,在外麵擔驚受怕那麽多天呢。


    她抹著眼淚,心裏十分高興。隻要爸媽的心還向著她,她就有的是機會,將他們的心深深攏住。想到墨瀟然的建議,上官映雪有點遲疑,她想,她還是再多考慮一下吧。


    幾天後,墨子寒和母親一起,陪著明月帶孩子去醫院打預防針。就像母親建議的那樣,他決定趁這個機會,順便帶明月出去走走。


    白明月並不知道他的心思,隻是當他提出,要帶孩子去醫院打預防針,讓她也跟著一起去的時候,她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孩子是她親生的,現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也唯有他了。


    “明月啊,一會兒打完針,我先抱孩子回去,你和子寒在外麵走走吧。看你這段時間,都呆在家裏沒有出門,可別悶出病來了。”抱著孩子坐在車上,溫蘭瞥了一眼墨子寒,主動對白明月說道。


    白明月皺了皺眉,知道溫蘭是為她著想,完全是一片好意,卻還是拒絕了,“媽,我還是想在家呆著。”


    “哎,今天天氣多好啊,出去走走吧。我在家裏替你們帶孩子,你們盡管放心出去。”溫蘭勸道。


    白明月抿唇,墨子寒見狀,插話道:“媽,先帶孩子打完預防針再說吧。”


    這也是他當了爸爸之後,第一次陪著妻子,帶孩子來醫院打針。這種感覺很微妙,墨子寒伸手摟住白明月的腰,目光柔和。


    溫蘭沒再說什麽,心裏卻是不住歎氣。明月這樣子,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走出來呢。


    不一會兒,車子來到醫院,墨子寒早就預約好了醫生。正要下車,有電話打了進來。墨子寒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按了掛斷沒有接。


    “不用管,我們先帶孩子去打針。”墨子寒說了一聲。


    白明月看他一眼,沒有說什麽。倒是溫蘭抱著孩子下車後,說了一句,“這裏有我和明月就行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不要緊。”墨子寒剛說出這句,手機再次響起,他不禁皺了皺眉。


    “我跟媽帶著孩子先進去吧。”白明月看他一眼,說道。從溫蘭懷裏接過孩子,“媽,我來抱著他吧。”


    一路上都是溫蘭抱著孩子,雖然說當奶奶的疼愛孫子,再累也是歡喜。但白明月還是體諒她抱太久會很辛苦,低眸看一眼繈褓中滴溜溜轉動眼珠的兒子,小家夥滿月以後還是第一次出門。白明月彎了彎唇,心裏軟得厲害。


    “好,那你們先進去帶孩子打針,我在外麵等你們。”墨子寒想了想,邊說邊滑動手機按了接聽鍵。


    白明月抱著孩子,和溫蘭轉身走進醫院。墨子寒斜靠在車門旁,眼看著她們進去,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喂,哪位?”


    “墨大少,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話筒裏傳來一個陌生男音,沙啞中帶著幾分異樣的尖利,聽得人耳朵裏很不舒服。那種怪異的感覺,無從說起。墨子寒眯起眼,眉梢緊蹙。他確定這個聲音的主人,他不認識。不明白他為什麽接二連三的打電話給自己,墨子寒聲音一寒。


    “你是誰?”墨子寒冷聲問道。


    對方沉默幾秒,跟著壓著嗓子,陰森森的開口:“墨大少真是貴人多忘事,說起來,我還是你女人的第一個男人。怎麽,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


    墨子寒一震,跟著眼裏閃過一道利芒。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一個男人。眼裏瞬間泛起一層唳氣,他冷了眉眼,一字一句吐出三個字。


    “蕭、庭、天!”


    這個男人,居然還敢給他打電話。墨子寒臉上閃過一絲殺氣,麵色倏然緊繃。


    蕭庭天陰陰一笑,“很好,墨大少,你記得我就好。”


    “嗬。”墨子寒冷笑,“蕭庭天,既然你命大沒被人玩死,就識趣點,別再招惹不該招惹的人,懂嗎?”


    話筒那邊呼吸急促了幾分,顯然對方已是氣得不行。任哪一個直男被丟進那種地方,硬生生被人掰彎都會覺得屈辱吧。出來以後,蕭庭天瘋狂的想要報複。


    他沉了沉嗓子,笑得森冷,“墨子寒,你還真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嗎?聽說你和明月生了個兒子,真是恭喜。看好你的女人和孩子,我可是隨時準備問候她們,嗬嗬!”


    “什麽意思?”墨子寒音色一厲,正要再問,話筒裏傳來一陣忙音,蕭庭天掛斷了電話。


    墨子寒放下手機,盯著那個打進來三次的號碼,麵罩寒霜。想到蕭庭天的話,他忽然有些心慌,快步朝醫院跑去。同時打了個電話給蘇哲,“蘇哲,幫我查個手機號碼,晚點發給你。”


    切了電話,他神色焦灼的跑過醫院,按了電梯。預約的地點在三樓,墨子寒站在神情焦灼的等著電梯。數字不斷變幻,電梯終於了一樓。


    裏麵的人出來,中間有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護士,她手裏提著個籃子從他身旁擦過。匆忙中,墨子寒瞥了一眼,籃子上麵蒙著一塊碎花布,看不出裏麵放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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