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確實是我不對。”上官肖邦也很自責,麵對妻子的指責,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宣柔心哼了一聲,上官景辰受不了家裏的氣氛。母親對父親的指責,就像刀子一樣戳在心上,他難受至極聽不下去,轉身大步離開。


    宣柔心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叫住他。上官映雪出了這種事情,震怒之後,她也自責不已,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眼裏有淚。“老公,都怪我,沒有多關心關心映雪。”


    上官肖邦歎氣,更加自責。傭人走了過來,對他們說道:“夫人,有您的電話,是姑爺的母親。”


    “什麽?”宣柔心定了定神,既而惱怒:“溫蘭居然還有臉打電話過來,她養大的那個賤種把我女兒害得這麽慘,給我掛了。”


    宣柔心失態的尖聲罵道,上官肖邦在一旁見她罵得難聽,皺了皺眉。然而看著盛怒的妻子,想到女兒被虐待成那個樣子,終是憤恨難平。


    溫蘭得知墨瀟然出事的消息的時候,正在墨子寒家裏和蔡舒雅商量著籌備他們的婚事。墨瀟然出院之後,她忙著墨子寒和白明月訂婚的事情。


    之後白明月又懷孕,很快又定下婚期,一直沒有時間多關心這個兒子。更或許,她嘴上不說,心裏對墨瀟然的身世,還是有所芥蒂。


    可聽到他被警察抓走,她如何還能坐得住。蔡舒雅陪著她跑到警局了解情況,得知墨瀟然居然對上官映雪家暴,並涉嫌拘禁虐待之後,震驚到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親家,映雪怎麽樣了?”蔡舒雅知道映雪的丈夫是溫蘭的小兒子墨瀟然,聽說他出事,她怎麽會不緊張。


    溫蘭不知道她的心思,憂心忡忡的說道:“映雪爸媽不肯接電話,想必是十分生氣。”


    見蔡舒雅同樣擔心的樣子,溫蘭十分感謝的說道:“親家母,你也別跟著擔心了,謝謝你肯陪著我,唉。”


    她無奈的一聲歎息,怎麽也想不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她眼裏,墨瀟然脾氣很好,她從未見他發過脾氣,怎麽會對映雪家暴呢?


    溫蘭有點不相信,又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著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蔡舒雅得知映雪被家暴,心裏十分難受,忍不住提議道:“親家,不如你親自去看看映雪吧。”


    “對對對,你說的對。”溫蘭急糊塗了,被她一提醒立刻反應過來,趕緊上車讓司機去上官家,“不能空手去,呆會再買點東西吧。”


    她想了想,看見蔡舒雅,又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親家母,讓你看笑話了。我先讓司機送你回子寒那裏吧。”


    “不,不用了。”蔡舒雅連忙說道,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態,“親家,我反正也沒什麽事,陪你一起過去吧。”


    “這……”溫蘭覺得有點難堪,畢竟是家醜。蔡舒雅雖然是明月的母親,怎麽說也是外人。有點猶豫,又不好拒絕。


    蔡舒雅擔心上官映雪,更想親眼看看她。一想到她被家暴,眼圈不禁泛紅,極力克製著才沒哭出來。


    她想了想,找了個借口,“親家,我之前見過映雪,很喜歡這孩子,所以也想去看看她。”


    溫蘭聽她都這麽說了,也不好再拒絕。不過她總覺得蔡舒雅的表情,有哪裏不對。但此刻她心裏亂糟糟的,根本沒心思多想。


    車子開到上官家別墅,司機拿著禮品去按門鈴。溫蘭許久都沒有來過上官家做客,又是因為這種事情。站在門外尷尬不已,“哎,親家,真是麻煩你,陪我跑一趟。”


    蔡舒雅搖了搖頭,木然的望著眼前豪華氣派的別墅。似喜似悲,這裏,就是她的女兒,二十多年來生活的地方嗎?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她應該高興才對。


    可轉念想到白明月,想到她跟著自己過了二十多年的窮苦生活,再和眼前這幢豪華氣派的別墅一比,頓時感到辛酸。她眼角酸澀,差點落淚。


    溫蘭一門心思想著呆會兒見到宣柔心,該怎麽說墨瀟然被警察抓走的事情。也沒發現蔡舒雅的異樣,焦灼不安的等了許久,上官家的人終於給她們開了門。


    “溫蘭,你還有臉來見我?”宣柔心從沒有如此動怒過,氣憤的指著溫蘭鼻子怒罵。


    上官肖邦拉住她,不管怎麽說,墨瀟然的事情不能怪到溫蘭頭上。更何況,他還不是溫蘭親生的。他有什麽過錯,也不該由她擔責。


    “親家母,我……這……”溫蘭被罵得十分尷尬,忍著脾氣,硬著頭皮盡可能客氣的說道:“我這不是不了解情況,所以特地來問問映雪。”


    “是啊,上官夫人,映雪她還好嗎?”蔡舒雅進來之後沒看到上官映雪的身影,焦急而又擔憂,忍不住脫口問道。


    宣柔心這才注意到她,立刻變了臉色,“你不是白明月的那個媽嗎?”


    話裏的鄙夷和嫌惡不言而喻,溫蘭頓時變了臉色,有些生氣。蔡舒雅畢竟是墨子寒的嶽母,又好心陪自己來上官家,被宣柔心這樣對待,她自然也覺得麵子上不好看。


    蔡舒雅臉色一僵,心虛的低下了頭,不敢看著她的眼睛,懦懦的低聲說道:“是……是的,夫人,我是……明月的媽媽。”


    心裏就像翻江倒海一樣,攪得她心神不寧。蔡舒雅心頭仿佛壓著巨石一樣,沉得讓她喘不過氣來。眼前的女人,替她將自己的女兒金貴的養大。


    而她的女兒,卻跟著自己吃了二十多年的苦。這分孽債,她輩子都沒辦法償還了。宣柔心見她在自己麵前一個勁的低著頭,覺得她怕自己,更加打心眼裏看不起。


    “你來我家幹什麽?怎麽,是替你女兒過來,看我家映雪的笑話嗎?”宣柔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的,夫人,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關心映雪,想來看看她……”


    宣柔心氣極反笑,“我女兒用得著你來看?你算什麽東西,張媽,讓她出去。”


    “親家母,你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溫蘭蹙眉,忍不住指責她。


    “別叫我親家母。”宣柔心根本不給她麵子,冷聲說道:“溫蘭,墨瀟然那個畜牲,差點沒把映雪打死,我絕不會放過他。還有,映雪會跟他離婚,我們不再是什麽兒女親家。”


    溫蘭見和她說不通,轉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上官肖邦,“親家公,這事……”


    “弟妹,你回去吧。”上官肖邦擺擺手,他沒有明說,卻已經換了稱呼。在兩家結成兒女親家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麽叫過她了。


    上官肖邦神情嚴肅,出於對她的尊重,他並沒有給她臉色看,甚至說得上客氣。然而這種客氣,已經隱隱帶著疏離。這件事情,顯然也惹怒了他。


    溫蘭怔住,想要說情是不可能了,卻還是努力想要挽回,“我隻是想問清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自從墨瀟然出事之後,上官映雪對他的嫌惡,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所以,下意識的,她還是有點向著墨瀟然的。她也不相信,墨瀟然會家暴虐待上官映雪。


    宣柔心冷笑一聲,指著大門:“你走,是不是誤會,我們法庭上見。到時候,我自然會給你看映雪的驗傷報告。”


    宣柔心態度十分堅決,語氣冷硬,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溫蘭心頭一凜,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她沒有見到墨瀟然,還不知道他是否希望和上官映雪離婚。


    知道多說無益,因此,她沒再說什麽。忍不住歎氣,說起來,映雪也是她看著長大,又看著她嫁給墨瀟然的,他們突然變成這樣的局麵,她心裏也不好受。


    見宣柔心態度如此堅決,溫蘭沒有辦法,隻好告辭離開。蔡舒雅卻站著不動,近乎卑微的看著宣柔心,幾乎是祈求的說道:“夫人,能不能……讓我看看映雪?”


    她臉色有些蒼白,眼裏滿是懇求。蔡舒雅難以相信,她的女兒分明已經過上了好日子,到頭來卻還是麵臨和她一樣的命運——被丈夫家暴虐待。


    難道這都是命嗎?怎麽也逃不掉的命運,還是說——報應?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呀,她想看看她,就想想她而已。


    溫蘭吃驚的看著她,一臉困惑。宣柔心也有些驚訝,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卻不屑多想,厭惡的擺了擺手,鼻子裏哼了一聲,“請你離開,我女兒用不著你假好心。”


    上官肖邦審視的看著蔡舒雅,總感覺她有點眼熟。然而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妻子說她是白明月的母親,這麽說來她是墨子寒的嶽母了。


    上官肖邦搖了搖頭,她女兒長得倒是和她一點也不像。


    蔡舒雅和溫蘭失望的離開了上官家,溫蘭探究的望著蔡舒雅,總覺得哪裏不對,問了幾句,都被蔡舒雅敷衍了過去。


    到底心虛,蔡舒雅害怕被溫蘭看出不對,中途找了個借口下了車。她打車又回頭去了上官家,卻沒敢驚動上官家的人,遠遠的站在上官家大門外張望著,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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