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裏呆的那大半年,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她差點沒死在監獄,要不是家裏人找了很多關係,花了很多錢去打點。才把她從牢裏撈出來,她隻怕現在還呆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


    白明月見她臉色不對,莫明感到不安,正在奇怪,林黛沫已經恢複正常,一臉無害的笑著問她,“你要喝點什麽,摩卡還是拿鐵?”


    “來杯熱奶就好。”白明月摸了摸肚子,神色溫柔。林黛沫還不知道,她懷孕了,不能咖啡。


    林黛沫不禁一笑,卻還是替她叫了杯熱奶。眼底壓抑著幾分譏誚,頗有些不屑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喝不慣咖啡。”


    她跟在那個風光體麵的男人身邊,陪著他出入這種高檔西餐廳,難道也是喝熱奶嗎?果然窮酸慣了的女人,享受不了這種高雅的東西,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看上她什麽。


    林黛沫越想,心裏就越是不憤。她盯著白明月,直到現在她都不明月,自己究竟比她差在哪裏。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白明月沒有多想,微微搖了搖頭,笑著解釋了一句,“沒有,我懷孕了,所以得忌口,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了。”


    “你、懷孕了?”林黛沫臉色一白,幾乎是失聲問她。


    她明顯有些失態,白明月不禁奇怪,疑惑的問她,“嗯,怎麽了黛沫?”


    “沒事,沒事。”林黛沫努力壓製著心底強烈的嫉妒和恨意,她懷孕了,她居然懷孕了。


    “突然聽到你懷孕,覺得意外。那,恭喜你了。”林黛沫擠出一絲笑容,裝作很高興的樣子。


    心裏的恨意,卻像貓抓一樣,狠狠撓抓著她的心肺。經過上次那件事情,她受了那麽大罪,失去了生育能力。而白明月卻依舊過得好好的,如今還懷了身孕。


    這怎麽能讓她不恨,她費了好大勁,才死死的克製住心頭強烈的恨意。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她:“孩子是墨……墨總的?”


    白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點頭。黛沫是她同學,和她交情不錯,況且又見過墨子寒,她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


    然而,終究是不願多說,笑著岔開了話題,“別光說我了,你現在過得怎麽樣?”


    這時,侍者給她端來了熱奶,白明月喝了一口,隨手擱在麵前桌上。


    林黛沫看了一眼放在她跟前的熱奶,眼底閃過一抹算計。臉上卻分毫不露,裝作隨意的和她閑聊起來,“我麽,過得就那樣,自然是沒你命好。”


    她臉上帶著幾分幽怨,語氣明顯有些刻薄。白明月一怔,一時不知道如何接口。她怔怔的望著對麵坐著的林黛沫,忽然感覺到她是那樣的陌生。


    畢竟是大學四年的好友,雖然明知道她虛榮,物質。然而她還是很珍惜她們之間的友情,可現在看來,她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白明月忽然覺得有點悲哀,也許,她真的不應該再和林黛沫聯係了。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她無意傷她,然而隻要林黛沫過得不如她,便難免心生怨憤。


    這樣一來,她們之間的友情已然變質,就算再珍惜,也終究是不能像從前一樣了。白明月忽然就想通了,笑了笑,沒有接腔。


    林黛沫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討好的說道:“明月,我和你開個玩笑,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白明月彎起唇角,搖了搖頭:“不會。”


    終是無話可說,林黛沫似乎也覺得不自在。兩人相對無言,半晌,白明月正想起身,和她說再見。林黛沫卻率先開口,歉意的說道:“抱歉,明月,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白明月沒說出口的話梗在喉間,點了點頭。


    “你等我一會兒。”林黛沫一麵說著,一麵起身。走過她身旁的時候,手不意間一揮,不小心碰翻了她麵前的那杯熱奶。


    白明月驚叫一聲,站了起來。熱奶潑在她身上,將她的衣服打濕了大半,下擺還在往下滴著奶汁。


    “對不起,對不起明月,我不是故意的。”林黛沫連忙拿了紙巾給她擦,一麵擦一麵向她道歉。


    “沒關係。”白明月按住她的手,“我自己擦吧。”


    “對不起明月。”林黛沫一臉過意不去。


    白明月笑笑,示意自己並不在意,見她惶恐不安,忍不住安慰她:“回去換身衣服就好了,黛沫,你不用這麽緊張,我難道會因為這種事情生你的氣嗎?”


    心裏不無難過,什麽時候,她和林黛沫之間,生分到了這種地步呢。


    林黛沫定了定神,微笑著說道:“當然不會。”


    她看著白明月濕透的衣服,故作關切的說道:“明月,衣服都濕了,你懷著孕,一定會著涼的,不如先去我住的地方把濕衣服換下來吧,我就住這附近。”


    “不用這麽麻煩了。”白明月隻覺得和林黛沫的相處,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她的客氣,讓她覺得生疏。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明月,我們難得出來見見麵。”林黛沫卻紅了眼,有些傷感的說道:“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呢,你就去我那裏坐坐吧,好嗎?”


    白明月見她這樣,心生不忍。終是點點頭,“好吧。”


    林黛沫展顏一笑,眼底掠過一絲得意。買了單,兩人走出西餐廳,不一會兒便到了林黛沫的住處。


    林黛沫拿了件衣服給她,她剛換上。接到楊若兮的電話,話筒裏傳來楊若兮有些擔心的聲音:“明月,我收工了,現在就回去,你今天在家怎麽樣?”


    “挺好的。”白明月一邊給她打電話,一邊看了下時間,奇怪的問她:“今天這麽早收工嗎?”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導演突然提出把我的戲份安排到明天再拍。”楊若兮說著,又問:“想吃什麽,我回去的時候順便給你帶點。”


    “不用了。”白明月看著林黛沫,笑著說道:“若兮,我現在在外麵,和黛沫在一起,可能要晚點再回去。”


    “黛沫?你那個同學啊,那吧,那你自己小心一點,我在家等你。”


    白明月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林黛沫衝她一笑,倒了杯水給她,“要走了嗎?”


    “嗯。”白明月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黛沫,改天有空再找你。”


    林黛沫盯著她手裏的杯子,冷冷一笑,“是麽,隻怕你今天走不了了。”


    “黛沫,你說什麽?”白明月沒聽清,見她表情怪怪的,奇怪的問道。


    林黛沫抬頭,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莫明帶著幾分狠厲,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白明月,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蠢。”


    白明月臉色一變,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的看著林黛沫,聲音有些發顫,“黛沫,你、你說什麽?”


    “你這麽蠢,憑什麽比我過得好?”林黛沫猛地湊近她,奪過她手裏的水杯,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將她按在沙發上。白明月措不及防,差點沒被她掐暈過去。


    她漲著臉,被她掐得說不出話來,用力拍打著她。林黛沫力氣大得驚人,手腕一轉,將杯子裏喝剩下的水,強行往她嘴裏灌去。


    “我哪裏不如你,我哪裏不如你?白明月,你憑什麽,憑什麽?”林黛沫麵色狠厲,幾乎瘋狂。


    “咳……”白明月驚駭萬分,奮力掙紮起來。灌進嘴裏的水喝進大半,吐出大半。她嗆得差點沒咳出了肺,情急之下,她猛地一腳踢過去。


    林黛沫一時不備,被她踢中小腹。吃痛驚呼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砰的一聲,水杯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咳……林黛沫,你瘋了。”白明月一麵咳,一麵震驚的看著她。林黛沫出乎意料的舉動,讓她現在都回不了神。


    “瘋了又怎麽樣?”林黛沫按著被她踢中的部位,忍痛惡狠狠的說道:“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墊背。白明月,你把我害得這麽慘,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她眼底的瘋狂和恨意,嚇住了白明月。白明月察覺到危險,害怕的想要離開。然而剛一站起,眼前便一陣暈眩,她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哈哈……”林黛沫尖銳的叫道:“我說過,你今天走不了……”


    白明月最後看到的,是林黛沫陰狠而扭曲的臉。她還來得及說什麽,便沉入了無邊的黑暗。


    林黛沫緩緩起身,盯著倒在沙發上,人事不醒的女人。眼神就像淬了毒,恨不能將她撕碎。


    “白明月,墨子寒,是時候讓你們付出代價了。”林黛沫陰森一笑,隻覺得心裏,有說不出的痛快。


    楊若兮收工回家,等了許久沒見白明月回來,不禁有些奇怪。她知道白明月出去找林黛沫了,她們是同學,或許在外麵逛街吃飯也說不定。


    因此,她並不擔心。阮啟軒今晚有夜戲,可能要很晚到家。楊若兮和他打了會兒電話,一看時間都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想到白明月還懷著孕,不免著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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