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能混到今天的成就,自然不會是什麽目光短淺的人,情知商場上的朋友,能不得罪盡量不要得罪。何況,他和蘇哲同為蘇姓,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沒關係,我看墨總醉得不輕,辛苦蘇特助照看了。”蘇總盯著墨語看了幾秒,頗有些惋惜的離開。


    她刺玫瑰一樣冷豔的氣質,實在有說不出的撩人。可惜礙於對方的身份,他也不好胡來。


    同為男人,蘇哲自然不會看不懂蘇總的眼神,莫名有些動怒。


    “你沒事吧?”他低聲問了一句,正想推開她。墨語卻靠在他懷裏,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不會真醉了吧?”蘇哲有些無奈,隻好扶著她離開了宴會,墨語這樣的身份出來,身邊不可能不帶助理,蘇哲正想問她,聯係一下她的助理。


    墨語卻猛地推開了他,她晃了一下,很快站穩了身形。冷眼看著他,眸光一片清明。


    蘇哲愕然的看著她,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麽。剛才那們的情形,她裝醉是最好的反應。


    “剛才,謝謝你。”墨語說完,忽然覺得心裏有些窩火,這已經是她今天晚上,第二次跟人說謝。


    仔細一想,這兩個人還都和墨子寒關係密切。


    她沒再看他,拿著手機撥通司機的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她。


    她挺著背,身上還套著他的外套,莫明多了幾分幹練沉穩的意味,然而,她分明隻是一個柔弱的女人。蘇哲看在眼裏,卻讓他心裏,忽然有種心疼的感覺。


    “墨總。”蘇哲忽然叫住她。


    墨語回眸,漆黑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他,等著聽他繼續說什麽。


    蘇哲忽然就明白過來,為什麽他會覺得墨語這副冷漠的樣子似曾相識。


    同樣的表情,他在墨子寒臉上看到過,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治好了他的腿以後,他創立寒芒影視初期,承受巨大壓力的那段時間,同樣是這樣,冷漠而又堅忍的表情。


    想來,墨語接手墨氏之後,同樣承受了不少的壓力。


    見他遲遲不說話,墨語蹙眉,問:“還有什麽事?”


    “能喝酒,善應酬這種事情,不一定需要自己親曆親為。”蘇哲回神,笑著建議道。就像墨少一樣,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他,提前陪著自己的未婚妻離席了。


    隻能說,培養一個得力的心腹對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確實很重要。


    “哦?就像墨子寒有你這個助理一樣麽?”墨語低眸。


    “或許吧。”蘇哲聳聳肩,輕聲一笑。


    說到自己,他是因為一向不喜歡肩上承擔太多的責任。所以才寧願給墨子寒當助理,反正知道應付不了的事他會頂著,還能看到那麽多的美女,給的錢也不會少……


    蘇哲忽然自嘲一笑,他今天晚上估計也是喝多了,怎麽會想起這些事情。反正,他做的決定,從來不會後悔。


    墨語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司機已經開車過來,在前麵等著了,墨語拉開車門上了車,她終於忍不住,臉上露出一絲倦色。


    “回家吧。”墨語疲憊的開口,她借著公司事情忙,已經許久沒有回去了。


    她人還沒有到家,眼前卻似乎又看到媽媽怨恨的眼神。


    “小語,這個公司本來應該屬於你爸爸,卻被墨守成這個畜牲霸占了這麽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拿回來了,你一定要好好經營,守住屬於你爸爸的東西……”


    她微微閉上眼,眼角有淚滑過。沒有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她不想再怨恨任何人,那樣活著太累了。


    她的母親,就在這樣的怨恨中,過了一輩子。墨語想起遠在海外的弟弟,忽然羨慕起他的無憂無慮。


    “真羨慕啊!”她長長籲出一口氣,自嘲一笑。


    父親出事的時候,他還太小,完全沒有任何記憶,如今他長大成人,堅持自己海外創業的夢想,無論如何都不肯回國。理解母親的仇恨,卻不願意深陷其中,毀了自己……


    或許,他的選擇才是對的。


    “墨總,你沒事吧?”司機見她不對勁,擔憂的問她。


    “我沒事,開快點。”墨語說著,又想起蘇哲,想起他那雙總是眯著放電的桃花眼,忽然露出一絲極淡的笑容。


    或許他不知道,剛才靠著他那短短的幾分鍾,是她唯一放縱自己的時候。多麽可笑啊,就因為貪戀他懷中的溫暖,他給的保護。


    第二天,白明月就感冒了,臉燒得通紅。


    墨子寒沒讓她去公司,她在家裏養了快一個星期,身體才恢複健康。然而恢複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去公司上班,而是被墨子寒直接帶去海景別墅見溫蘭。


    “明月,我和子寒呢,已經商議好了,覺得下個月初九,是個好日子……”溫蘭興致勃勃的說了一堆關於黃道吉日的事情,那鄭重其事的樣子,著實嚇了白明月一跳,還以為這就要把他們結婚的事情訂下來了,這、這也太趕了吧?


    “這、這也太匆促了吧。”白明月嚇得臉都白了,下意識的看向墨子寒,下個月初九?距離今天的日子隻有不到八天的時間。


    這得趕成什麽樣子啊?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麽急著嫁出去呢。


    墨子寒翻看請柬看了一眼樣式,聞言,神色淡淡的丟到一邊,“還好。”


    他說著,端起傭人拿過來的咖啡呷了一口。


    溫蘭笑著接口道:“是啊,訂婚嘛,日子訂得近一點不要緊,就是個儀式。要是結婚的話,就不能這麽草率了,我順便看了一下,你們結婚的日子可以訂在四個月以後。”


    溫蘭很開心,認為家裏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急需一件好事來衝衝喜。墨瀟然又出了院,正好借著墨子寒和白明月的喜事,給家裏增添一些喜事。


    “媽,您安排吧。”墨子寒難得露出一絲笑容,既然結婚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那就先舉辦訂婚婚禮。向所有人鄭重宣布白明月的身份。


    四個月的時間不算長,他可以等。


    白明月默然無語,望著溫蘭一臉歡喜的模樣,她不禁有些不忍,有多久沒見到她這麽開心了,真不忍心讓她失望。


    她在墨子寒身邊這麽久,溫蘭對她算是很不錯了。


    她收回視線,正看到墨子寒唇邊浮起淺淺的笑意,眸光溫和的看著她,素來冷肅的五官,此刻仿佛柔和了不少,莫明看得人心頭一暖。


    “明月,你的意思呢?”溫蘭詳細的將訂婚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最後沒忘了征詢白明月的意思。


    白明月笑笑,“您安排就好。”


    “那行,對了,哪天把你的家人接過來,我們兩家人見個麵吧。”


    溫蘭叮囑她,笑著拉過她的手,十分高興。


    “我隻有媽媽一個親人。”白明月牽起唇角,勉強一笑。


    溫蘭怔了怔,還以為說到她傷心的事情,急忙表示:“沒關係,那就讓子寒派人將你媽媽接過來一起住,好不好?”


    白明月笑得很僵硬,又不好拒絕溫蘭的一片好意,隻好點頭同意。


    “媽,這事我會安排。”墨子寒說了一句,又說:“訂婚的事情,我會安排好,您不用太操心。”


    “操心也是應該的,誰讓你是媽的兒子。”溫蘭有些感慨,將兒子的手拉過來,和白明月的疊在一起。


    眼圈兒倏地紅了,卻還是笑著道:“明月,子寒,你們一定要幸福,別讓媽媽失望。”


    她想起自己和墨守成,夫妻同床異夢近三十年,不禁心酸不已。更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像父母一樣,過這種不幸的婚姻生活。


    白明月低眸,不忍心去看她滿含期許的眼神。她沒有勇氣告訴她,其實,她已經越來越不能確定,她和墨子寒以後,會不會幸福。


    所以,在聽到要讓她和墨子寒結婚的話時,她第一反應是吃驚,既而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沒有一絲驚喜,也沒有一點期待的感覺。而這樣的的她,又怎麽能肯定,她和墨子寒一定會過得幸福呢。


    “放心吧,媽,我們會的。”墨子寒將白明月摟到懷裏,鄭重向溫蘭表態。


    白明月低著頭,忽然將臉埋到他懷裏,淚水瞬間掉落,掩入他的衣襟,消失不見。


    墨子寒輕笑,將她抱得更緊。溫蘭也含笑看著她,眼裏都是寬容。他們都隻當白明月是害羞,不知道她此刻,心情有多麽的茅盾與掙紮。


    很快,蔡舒雅被接到了墨子寒的別墅。花了好幾天的時間適應,她由最初的驚惶不安,慢慢變得習慣。習慣這種豪宅內住著的豪門生活,由衷的為白明月感到高興。


    “太好了明月,看你能嫁到這麽好的人家,媽實在太高興了。”蔡舒雅打量著別墅內的環境,依然難掩內心的欣喜和激動。


    為了讓自己女兒過好日子,她讓白明月跟著她吃了這麽多年的苦。如今她又能重新過回原本就該屬於她的好日子,這對她而言,也算是一種良心上的安慰。


    蔡舒雅越想越愧疚,越想越心酸,忍不住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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