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寒,你、你別誤會,這是一個意外,意外。”墨守成神情驚惶,“我不知道你媽在房間好好的,怎麽會突然著火,我這就讓人去查清楚。”


    墨子寒兩眼血紅,額上青筋暴起,一句話也沒有說,抱著溫蘭大步離開,根本不想再聽下去。


    “董、董事長,這裏不安全,請您暫時到別處休息,我們會把這裏處理好的。”主管們麵如土色,戰戰兢兢的看著墨守成,硬著頭皮建議他。


    酒店發生火災,本來就是一件會產生極其惡劣影響的事情,偏偏著火的還是董事長入住的房間,酒店在場所有工作人員,早已麵無人色,倉皇無措。


    墨守成胸口劇烈起伏著,努力掩飾內心的惶恐不安,盯著酒店工作人員拿著滅火器衝了進去,迅速把火撲滅,目光明滅不定。


    “既然火已經撲滅,就不用報警了,明白嗎?”墨守成厲眸掃過下屬,沉聲冷喝。


    “董事長,這……”


    “照我說的去做。”墨守成命令,目光陰鷙,定了定神,似是解釋:“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傳出去,影響酒店的聲譽。”


    “是是是,董事長,我們明白了,我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在場員工們驚魂未定,聞言明白了過來,連連點頭如搗蒜。


    墨守成這才稍稍放心,額頭汗水涔涔,他抬手抹了一把汗,這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墨子寒一定會懷疑他,他得想個辦法把這件事情圓過去,墨守成心慌不已,努力想著合適的機口,將這件事情遮掩過去。


    就在他惶惶不安,簡單交待了幾句善後工作之後,在下屬們的簇擁之下,正要離開酒店之時,兩個警察找了過來。


    “你就是墨守成?”警察攔住了他們,看著墨守成,有些不確定的問。


    墨守成瞳孔驟然緊縮,強裝鎮定:“我就是。”


    “我們接到報警,懷疑你涉嫌縱火傷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墨守成臉上血色驟然盡失,瞳眸暴睜,似是難以相信:“什麽?”


    一旁跟著的酒店經理也不禁變了臉色,驚訝的上前問道:“同誌,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們沒有報警,我們董事長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調查。”警察嚴肅的看著他們,再次強調。


    “警察同誌,一定是搞錯了吧,我們這裏確實發生意外引起火災,但火已經被撲滅,也沒造成太大損失,我們決定自己內部處理,並不打算報警,你們這是……”


    墨守成臉色陰沉的嚇人,冷汗直冒,勉強鎮定著開口,努力想要解釋。


    “抱歉,有什麽話請跟我們回到警局再說,現在,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們走一趟。”警察依舊是公事公辦的口吻,見他不配合,上前一步,亮出手銬。


    “我跟你們走。”墨守成心下驚慌不已,見躲不過,隻好沉聲開口,轉頭吩咐秘書:“立刻給我安排律師。”


    “是,墨董。”


    秘書臉色蒼白,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


    警察將墨守成帶走,剛要上警車,便看到墨子寒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眼神暗沉,卻滿含仇恨,那麽炙熱,強烈,灼人眼球。


    墨守成眼角一跳,驟然發怒:“墨子寒,是你報警抓我?”


    “我報的警。”墨子寒緩步走近他,盯著墨守成,一字一句。


    “畜牲。”墨守成臉色一變,跟著氣急敗壞的指著墨子寒激動的大罵,“你這是要幹什麽。”


    兩個民警立刻按住了他,墨守成憤怒的盯著墨子寒,又恨又怕。


    墨子寒兩眼通紅,充滿了血絲,渾身散發著強烈的仇恨。他緩緩拿出一個東西,這是事先就準備好,放在著火房間的錄音筆,他把溫蘭救出來的時候,一並把它拿了出來。


    “警察同誌,我這裏有證據,可以證明有人蓄意製造火災,意圖謀殺。”


    墨守成麵如死灰,瞳眸暴睜,難以相信,拚命搖頭,“不,這不可能。”


    墨子寒怎麽會有證據?假的,一定是假的。


    墨子寒送上錄音筆,卻死死的盯著墨守成,眼神淩利而絕望,“墨守成,你夠狠,我媽和你夫妻多年,你居然絕情至此,一點夫妻情份都不顧。”


    “墨子寒,你、你血口噴人,你這是汙蔑,我可是你老子。”墨守成大怒,一邊掙紮一邊激動大罵。


    警察直接將他抓上警車,墨守成激動的扒住車窗,大罵不已:“墨子寒,你這個畜牲,你敢這麽對老子,你敢……”


    “有你這種父親,是我最大的恥辱。”墨子寒冷冷的丟出一句話,緊攥著拳,滿懷恨意的望著他被警車帶走。


    “墨少。”


    蘇哲慢慢走了過來,擔憂的看著他,不禁歎氣。望著他被仇恨淹沒決然而立的樣子,久久無語。


    深深的感受到墨子寒心底的痛苦和絕望,那麽深,那麽濃。


    “子寒,阿姨醒了,你在哪裏?”


    白明月從醫院打來了電話,墨子寒臉上的痛楚,終於散了幾分,他聲音嘶啞著,緩緩開口:“我這就過去。”


    白明月放下電話,複又看向溫蘭,關切的問她:“阿姨,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蘭剛剛清醒過來,頭暈得厲害,她咳了兩聲,白明月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一麵讓她喝下一麵給她拍著後背順著氣。


    “您慢點喝。”


    溫蘭喝了口水,這才感覺好點,可胸腔裏卻依舊像有股悶氣鬱結著,悶得十分難受。


    “子寒呢?”溫蘭忍著身體的不適,下意識的問白明月。


    “阿姨你別急,他馬上就過來了。”白明月連忙解釋。


    溫蘭點點頭,四下看了一眼,又問:“我這是怎麽了,怎麽在醫院?”


    白明月蹙眉,不無擔憂的告訴她:“阿姨,是子寒將您送到醫院來的,您一直昏迷不醒,把他嚇壞了,他很擔心。”


    “這傻孩子,一定急壞了吧。”溫蘭虛弱一笑,眸光溫柔,帶著幾分自責和疼愛。


    “幸好您沒事。”白明月也有些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笑了笑。


    溫蘭看她這麽緊張的樣子,不免心下一暖。正想開口,卻忍不住又咳了一聲,抬手輕拍著自己的胸口,連連喘氣。


    “阿姨,您怎麽了?”白明月見狀,臉色一變,緊張的問她。


    “沒事,就是這裏悶得難受。”溫蘭皺著眉,見她緊張擔心的樣子,心生憐愛,有些不忍心。勉強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哦,醫生給您檢查過,說您肺裏吸入了不少濃煙,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才讓你感覺悶得難受吧。”


    白明月一麵說著,一麵起身,“您等著,我這就去叫醫生,讓他給您再看看。’


    溫蘭猛地拉住了她,臉色微微一變,“濃煙?”


    “阿姨?”白明月被她一把拉住,遲疑的回眸看她,“怎麽了?”


    “什麽濃煙?我怎麽會吸入濃煙?”溫蘭詫異的問她,她不是和墨守成在酒店喝酒嗎?難道不是她醉酒的關係?


    混沌不清的腦海中,閃過一些跳躍的畫麵,似乎想到什麽,卻快得抓不住。


    “子寒說,您住的酒店房間發生了火災,幸好發現及時,不然……”白明月臉色白了白,心有餘悸的看著溫蘭,下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醫生說,幸好搶救及時,否則溫蘭一定會因為缺氧窒息而死。從火災現場救出來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燒死的,而是因為吸入過多濃煙,炙息而死。


    火災?溫蘭臉色更是慘白,仿佛已經想到了什麽,如同失了魂一般,頹然的鬆開手,怔怔的坐著。


    “阿姨,您怎麽了?”白明月害怕起來,擔心的問她。


    溫蘭卻兩眼呆直,一言不發,沒有絲毫回應。


    白明月連忙跑出去,找來了醫生。


    醫生看病人狀況不對,仔仔細細的又給她做了一次檢查,等他剛檢查完,墨子寒便趕到了醫院。


    “我媽怎麽樣了?”見到醫生從溫蘭病房出來,墨子寒心下一緊,一把拉住他,沉著嗓子問他。


    醫生認出他是病人家屬,將檢查出來的情況告訴他,溫蘭沒什麽大礙,又囑咐了一句:“病人情緒不太好,一定要讓她多休息,你們家屬盡量注意一點。”


    墨子寒這才放心,沉沉點頭,徑直走進病房。


    蘇哲守在病房外,客氣的向醫生致謝。


    白明月正守在病床前,見溫蘭身體沒事,她提著的心總算又放了下來。


    可不知道為什麽,溫蘭突然就不說話了,無論她說什麽,她都沒有任何回應,就那麽呆坐著,仿佛在想什麽,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對勁。


    “子寒。”見到墨子寒,白明月終於安心,“阿姨她好像不開心,一直不說話。”


    墨子寒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無聲的向她表達謝意,謝謝她盡心照顧溫蘭。


    “子寒,你爸呢?”久未出聲的溫蘭突然抬頭問他。


    白明月也有點奇怪,溫蘭出事了,墨子寒直接讓她過來照顧她,卻不見墨家其他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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