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有些悔恨的皺緊眉頭,玉蓮煙自然也是聽到小如的說話聲,睜開眼,與宋玉四目相對,拉起被褥遮住胸前,兩隻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宋玉。


    “以後你安心的做你的宋家少奶奶,但是你記住了,不得再踏入書房半步!”宋玉說完,正要下榻去拾起地上的衣物,誰知玉蓮煙卻淚眼朦朧的雙手環住他的腰“相公,我昨晚千不該萬不該留在書房,可我是你娘子,若是你不喜歡,我日後少言寡語便是,請你別生我的氣!”


    宋玉用力撥開她的手,一言不發起身穿衣。


    書房的門打開時,宋玉和玉蓮煙一起出的門,小如暗自計算,一定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夫人,興許夫人的病就一日比一日好了。


    “母親,現在可覺得身子好一些!”宋玉站在宋母的身後給她捏著肩。


    “娘有你這麽孝順的兒子,還有個這麽體貼的兒媳,就是有什麽大病,也會好起來的!”宋母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坐她旁邊的玉蓮煙,玉蓮煙微笑著說道“娘,您是長輩,照顧您,體貼您都是晚輩應盡的義務!”玉蓮煙知道宋母一直裝病,所以,隻字未提宋母的病,若再三提及,隻恐這位偏愛自己的婆婆覺得自己城府深,演技好。


    宋母拍著宋玉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娘現在什麽都不求,隻求啊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兒孫滿堂!”


    宋母說著兒孫滿堂,玉蓮煙的臉頰泛起潮紅,宋母一瞧,心裏早已樂開了花,想來,自己這兒子算是開竅,肯接納玉蓮煙了!


    “母親,您還年輕,一定能活個百八十歲,自然能看到兒孫滿堂!”宋玉不想掃了母親的興,隨口附和了一句。


    那日,黎慕茶從宋府狼狽離開後,知她傷心,鬱坤連夜帶她一路遊山玩水出了楚國,再這中原,他們熟悉的也隻有秦國都城——鹹陽!


    黎慕茶進了鹹陽,帶著鬱坤去了將軍府,看著朱紅色的大門,黎慕茶的臉上也沒有半分喜色。


    一頂標著“驃騎將軍”字樣的官轎由遠及近,有士兵上前喝問黎慕茶“何人再此逗留!”


    轎落,有人掀簾而出,士兵忙上前稟報道“將軍,前麵一男一女在府門前逗留,問話也不答!”


    “噢?”白起有些疑惑的朝著前麵看去,距離有些遠,隻覺得背影有些熟悉。


    白起擺擺手道“我自己過去,你們不要跟著!”


    白起走近一看,驚呼出聲“小師叔?”


    黎慕茶扭頭,給了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無路可去,來你府上叨擾,你不會趕我走吧?”


    “怎麽會,小師叔盡管把這裏當作自己家,愛住多久住多久!”白起說著,將黎慕茶和鬱坤引進府中。


    進了花廳,白起吩咐丫鬟道“阿碧,去請夫人過來!說有客人!”


    黎慕茶抿一口茶,嗤笑一聲“小白起啊,你可真厲害,我這才離開鹹陽大半年,你都已娶妻了!”


    這個曾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男人,說起兒女情長是,臉頰竟泛起一絲紅暈,“小師叔,這可要拖你的福,若不是你出手相幫,估計我這會兒該躲那公主躲到戰場上去了!”


    “噢~莫不是戰事又起了?不知這次秦國欲打算進攻哪國?”黎慕茶若有所思的問道。


    “不是打算,而是秦王已經點兵進攻楚國了。這次帶兵統帥是梓嫣的兄長王翦,他曾經也是與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宋玉剛說完,黎慕茶手中端著的茶盞顫抖幾下掉在地上,看她魂不守舍,白起及其納悶。


    “相公!”王梓嫣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白起起身,去扶王梓嫣,口中說道“辛苦娘子了!”


    王梓嫣挺著孕肚,笑得一臉幸福“嫣兒才不辛苦,相公才辛苦呢,每日為大王分憂,還得抽空陪嫣兒!”


    身旁的粉衣女子驚呼出聲道“呀,哥哥,這個小姐姐生得如此貌美,怎的看起來還有幾分眼熟啊?”


    “夢綺,不得無禮!”白起輕喝一聲,他拿這個妹妹可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王梓嫣也看向黎慕茶,用眼神詢問著白起。


    白起解釋道“這是我師父的同門師妹,我的小師叔!”說完又向黎慕茶介紹道“小師叔,這是拙荊王梓嫣,半年之前承蒙您相助,後又倉促舉行大婚,如今已有六個月的身孕,這位是家妹,公孫夢綺,不知您可還記得?”


    還未等黎慕茶開口,公孫夢綺大呼小叫的說道“呀,原來是仙姑啊,恕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公孫夢綺說著作出一派江湖兒女抱拳的動作,引得花廳眾人額頭冒出幾條黑線。


    “夢綺,胡鬧!”白起無奈的搖搖頭。


    黎慕茶忍不住笑出聲來“無妨,這小姑娘甚合我意,也像我年少時那般!”


    公孫夢綺才不會理會兄長白起的嗬斥,繼續說道“哇,仙姑如此貌美,卻說小夢綺如你年少時一般,不知仙姑今年芳齡幾何?”


    自古問及生辰,是為不敬,可公孫夢綺竟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口,王梓嫣一直知道她這個小姑子向來口無遮欄,卻沒想到今日荒唐至此。


    眾人都以為黎慕茶這下該發火了,可沒想到黎慕茶卻大大方方的說道“芳齡不敢,老身今年五千八百歲!”


    此言一出,花廳之中安靜得落針可聞,全體一致喉結滾動,發出吞咽的聲音。


    看眾人如此驚訝,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這有什麽,我師姐都快八千歲了,我師伯與天地同生,世間唯一一隻血鳳凰!具體年齡,不清楚!”


    鬱坤實在聽不下去了,忙捂住黎慕茶的嘴,就怕她再說下去,把這些人活活嚇死“哎喲喂,我的小祖宗,您別再說了!”


    果然不出所料,公孫夢綺被當場嚇得跌坐在地,白起反應得快,扶住了王梓嫣。


    黎慕茶掰開鬱坤的手,不屑的說道“這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壽命再短,也能千八百歲,你們凡人的壽命隻在我們眨眼之間!”


    “仙姑,那您能收我為徒嗎?”公孫夢綺像個孩子似的抱著黎慕茶的大腿。想著自己若是向哥哥一樣拜了仙姑師傅,即使自己不像男兒上戰場,說不定哪天自己就得道成仙了呢。


    被公孫夢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嚇,黎慕茶竟被茶水噎住了,換作旁人,若聽了她剛才一番話,沒被嚇死也會被嚇傻,可這姑娘,竟然要拜她為師。


    “夢綺,不要胡鬧!”白起出聲阻止“女孩子家家,不學些女紅作畫,竟要學些舞刀弄劍的,以後哪家好男兒敢娶你呀!”


    黎慕茶自己也是舞刀弄劍慣了,見不得白起如此瞧不起女子,便出聲道“正因是女子,才要學些防身之術!總不能危急時刻,任人魚肉吧!”黎慕茶話說到這裏,低頭看著腳邊的公孫夢綺“我本就學藝不精,收徒是不可能了,不過可以指點指點你!”


    公孫夢綺雖有些失落,不過有仙姑指點,已經很不錯了,連忙從地上爬起,抱拳拜謝“謝謝仙姑師傅!”


    “對了,小師叔,我母親最近不知為何感了風寒,一直臥榻不起,低燒不斷,大夫都束手無策!”白起忽然想起母親生病之事,便說與黎慕茶聽。


    鬱坤知道,黎慕茶從離開楚國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本是來這裏尋些清靜之地,怕是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給公孫夫人看病,便搶先一步說道“我們一路舟車勞頓,你不妨在將軍府好好休息,我去給老夫人看看也是一樣的!”


    白起似乎也察覺到了黎慕茶的疲態,既然鬱坤願意去看,那也是一樣的,“好,既然這位公子說了,我白起定當萬分感激,小師叔你便好好休息!”


    白起說完,吩咐管家給黎慕茶安排了一處別致的院落。當晚,白起帶著公孫夢綺和鬱坤去了公孫府。


    鬱坤剛踏入公孫府,眉頭便一直皺緊。一路走去,丫鬟都是麵色蒼白,小廝全是腳步虛浮,有氣無力。


    “哐當”一聲脆響,白起被撞了一下,丫鬟手中的端盤碎了一地,人也被撞倒在地。丫鬟連忙跪地磕頭“少爺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少爺饒命!”


    白起自幼習武,丫鬟那一撞,他隻感覺像是撓癢癢,那丫鬟卻摔在地上,手掌都擦破了皮,他彎腰扶起那丫鬟,低聲道“下次走路小心些,去找管家叔拿點金瘡藥,手上別留了疤!”


    丫鬟受寵若驚,連忙道謝“謝謝少爺,謝謝少爺!”可才跑幾步,那丫鬟卻忽然倒地,不省人事。


    白起眉頭一皺,難不成自己力氣真有那麽多,這小丫頭被撞壞了,“管家,把她帶下去好好休息,這兩日就別讓她幹活了!”


    管家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聽到白起吩咐,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


    白起看他模樣,心中疑惑,“管家,我在府中從不生氣,你怎麽被嚇出汗了?”


    管家笑著說道“沒有的事,少爺的好脾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知道,隻是自從老夫人中病開始,老奴也覺得自己每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白天常常沒有力氣,走幾步路,便虛汗連連!”


    “此事必有蹊蹺,恐有邪祟作怪!”鬱坤雙眸微閉,雙手負於身後,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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