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白衣勝雪,風度翩翩佳公子,可如今放眼看去,可比街頭乞兒!


    薑子蕭顧不得身體四肢無力,取出隨身攜帶的大補丸,一股腦全吞下,盤膝而坐於池水旁調息打坐。


    此時的幽都城中正值午時,街頭巷尾熱鬧非凡。


    一匹失控的馬兒從街心穿過,“讓開――讓開”


    馬背上的黃衣女子焦急的叫喚著,她可不想光天化日在大街上鬧出人命。


    一陣嘻嘻搜搜,街道上的人群紛紛給她讓開一條路。


    “嗚~嗚~嗚~”一個半大的男孩子在街心獐頭鼠目,大抵是個和父母走散的孩子吧!


    “讓開――”


    女子的叫喊聲還在繼續。


    叫喊聲不約而同驚了兩家酒樓上對立而坐的兩個男子。


    “迂~”


    “嘶~”隨著馬的一聲嘶鳴,一銀白一湛藍的兩道身影不約而同的出現在街道上。宮子冶一身白衣翩翩,及時拉住了韁繩。蘇焱則是抱住了那個差點被馬蹄踩到的孩子。


    馬兒前腳高高抬起時,馬背上的女子被甩了下來。


    “嗷~好痛!”女子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有些感激的看著兩個男子,還好及時止住了失控的馬,否則鬧出了人命,回去肯定會被爹爹狠狠的責罰。


    正當她要開口道謝的時候,蘇焱放下懷中的孩子,捋了捋湛藍色的長袖,看著對麵的宮子冶道“宮少主,好身手,蘇某佩服!”


    宮子冶鬆開韁繩,輕搖折扇,招牌式的笑容燦若星辰“蘇兄,也不錯!”


    “難得能在幽都看到宮少主,真是罕事一樁啊!”蘇焱淺淺一笑。


    宮子冶卻是哈哈大笑,“看來本少主還是得多出來走走了,再繼續冬眠,都快成井底之蛙了,看看,這幽都多繁華的地方”


    宮子冶象征性的環視四周,目光落到黃衣女子的身上,這才恍然大悟,剛剛遇到熟人,光顧著打招呼,竟然忽略了正主。


    臉色有些冷硬的問道“你不會騎馬嗎?你知不知道你的馬差點害死了一條人命?”


    “我――我~”宮子冶那張膚若凝脂的俊臉早已讓黃衣女子羞得低下了頭,一句話說得支支吾吾。


    “你什麽你,以為裝傻充愣就可以不用負責任了嗎?要是這孩子出了什麽事,他的父母可怎麽辦,你有想過嗎?”宮子冶收起折扇,對著黃衣女子就是一頓數落。


    一旁的蘇焱卻是哭笑不得,原來蛟篪族的宮少主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好了,宮少主,想來這姑娘也不知道馬會突然受驚,否則她也不會大聲呼叫,好再都過去了,也沒有鬧出什麽人命,以後多注意點兒就好了!”蘇焱道


    宮子冶一時說得忘情,被蘇焱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得有點多了,立即止住了滔滔不絕的話。


    “既然蘇兄都這麽說了,你可要找點記性,下次別這麽莽撞了!”


    黃衣女子像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


    “嗚~嗚~嗚”男孩的哭聲打斷了三個人的尷尬氛圍。


    蘇焱蹲在男孩的麵前,摸了摸他的頭,問道“你哭什麽呀?父母呢?”


    “我――我找不到――娘親了”男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斷斷續續的回答著蘇焱的問題。


    “那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蘇焱像個貼心的大哥哥,盡量給予著這個孩子更多的安全感。


    這樣的場景像極了他的經曆。


    那時他如麵前這個男孩一般大的時候,也是走散,也是在街心,也是馬兒突然失控,他也差點喪生於馬蹄之下,那時也有一個白衣翩翩,仿若謫仙的女子將他攬入懷裏。


    男孩再次搖頭,淚水鼻涕糊了他一臉,這是他第一次和娘親出門,“娘親說站在原地別動,她會來找我的!”


    蘇焱依舊語氣溫和,“那好,哥哥陪你在這裏等娘親好不好?”


    “好~”男孩這才終於止住了哭聲,甜甜的應了一聲。


    宮子冶卻是有些不解的看著蘇焱,“蘇兄,難道你來幽都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嗎?”


    蘇焱笑道“那也不急於一時,若是走了,他怎麽辦?”蘇焱意有所指。


    宮子冶笑著試探的問道“蘇兄此次前來,可是為了青莞姑娘?”


    蘇焱有一瞬間呆愣,那是藏在他心底最深的秘密,他不願讓人知道,可現在卻被宮子冶一言道破,頓時麵上有些窘迫,可語氣卻依舊平合“難道宮少主不是嗎?”


    此刻能用來形容宮子冶的隻有一句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宮子冶聞言,卻是大方承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少主還缺一個少主夫人,不知蘇兄可願成全?”


    蘇焱依舊淡淡“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旁人讓給你又有何用?”


    宮子冶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若是輕易得到,豈不是失去了她的價值。


    黃衣女子見他二人唇槍舌戰,你一言,我一語,甚是投機,也想加入,可卻發現插不上嘴,半晌才諾諾的說一句“今日多謝二位公子相救,在下西門翎,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西門翎口中說是二位,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她的一顆心思全都放在了宮子冶的身上,麵前兩位公子,一個溫文爾雅,一個風流倜儻,西門翎顯然是比較喜歡風流倜儻的那種類型。


    即使之前宮子冶對她近乎暴力的指責。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到西門翎自報姓名,還一副謙卑的樣子,宮子冶再大的火也熄滅了!


    輕搖折扇,爽朗的笑聲隨之響起,“在下宮子冶,白虎國人氏!”


    蘇焱卻是很自覺的把空間留給了二人,拉著男孩的手立在一旁,看這二人有一句沒一句。


    孤山之巔,三日時光一閃而逝,就著池子裏的水略略清洗一番,環顧四周,斑斑血跡灼傷了他的眼,洞壁上是條條抓痕,她在這裏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薑子蕭走出洞穴之時,已是滿頭銀發,眉間一抹殷紅的柳葉妖豔奪目,懷中依舊是不會言語的屍體。


    低頭看著那仿佛沉睡的容顏,在她耳邊呢喃“無淚,我已斬去情絲,今生不會再愛上旁人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一滴晶瑩的淚水落在月無淚的眉梢,滑入她的眼眶。


    世間諸般無情,不過是你愛我時我視若無睹,失去你時,你已煙消雲散萬劫不複。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從此這世間隻獨有他一人流浪!


    ――――


    “師姐,那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呀?”青莞一行三人在幽都的集市上百無聊奈的閑逛著。


    “帶你去好玩兒的地方!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得買些用的著的東西”青莞走進一家布莊,她這身衣服也該換換了,秦叔給她們準備的衣服她都不怎麽喜歡,款式都和朱雀國女子穿的差不多,她實在是不能接受。


    “嗯?師姐,咱們來這裏做什麽?秦叔不是準備了好些衣服嗎?”黎慕茶偏著腦袋,一臉的疑惑,在她記憶裏,師姐應該不是那種挑剔的人才是。


    “隨便看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反正還得等你師兄回來,我們才會離開!”青莞一邊翻找著層層疊疊的布匹,一邊和黎慕茶有一句每一句閑聊。


    ……


    “莞公主,好久不見!真是幸會”一聲爽朗的聲音在門廊處響起。


    青莞止住手上的動作,回頭望去,宮子冶一身銀袍被微風卷起。


    青莞微微皺眉,這不是宮子冶嗎?朱雀國離白虎國可是相隔甚遠,蛟篪族又是在永獄崖,他能有什麽事需要到這裏來?


    “宮少主,真是好興致,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碰到你!”青莞上前一步,行至黎慕茶身邊,作勢就要離去。


    “哈哈哈~這不就是所謂的有緣千裏來相會嗎?莞公主明明是青龍國的人,命運的線卻分別讓我在白虎國和朱雀國都遇到了你,還真是天賜良緣啊!躲都躲不了啊!”宮子冶大笑著甩開手裏的折扇。


    哼――油嘴滑舌,青莞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拉起黎慕茶就要走。


    宮子冶似是明白了她心中的小九九,一個側身,擋住了她們的路,“唉~別走啊,莞公主不是來看布匹嗎?盡管看,喜歡的都拿走,今兒個本少主開心,就大方一回!”


    “無聊!”青莞咒罵一聲,提起裙擺繞過宮子冶,出了布莊。


    宮子冶卻是站在原地,眼皮抽了抽,無聊?他很像無聊的人嗎?不會吧,他明明已經想好了說辭,若是青莞問他來此所謂何事,他會有很多種說法將她打發掉的。


    入夜微涼。薑子蕭才踏著夜色趕回了幽都,見他一頭銀發,眉間突然多了猩紅的柳葉印記,除了青莞,無一不是驚掉了下巴。


    自從薑子蕭那日離開後,蠱生心裏就惴惴不安,生怕會出什麽意外。


    每個深夜,在夢裏那張美若謫仙的臉都會出現,可美是美,卻是白雪公主後母的那種惡毒美,讓人心生不出一種好感。那個叫般若的女人,是他一生的噩夢。


    他與那個女人的約定在夙幽死的那一刻就結束了,為了複仇他不惜以自己最在意的容貌和身體做為交換,隻為爭取更多的時間親手將至親弟弟送上那個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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