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竟不知三妹何時也這般牙尖嘴利了!”月無纖眸光微冷。上下打量了一番月無憂。


    在她記憶裏,隻有那個最得花狐殤寵愛的五妹妹月無淚才是這種處事圓滑之人,而三妹月無憂卻是實實在在的軟柿子,一捏就哭,為此,月無淚還曾與自己大打出手。


    “人家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邊有什麽樣的人久而久之,就會便成什麽樣的人,大姐,你覺得呢?”月無憂反問道。


    從前的她在別人眼裏,就是個受氣包,誰都想來欺負,隻有那個五妹妹,才是真心實意的待她好,而現在,這些勾心鬥角,她隻能靠自己,不能再軟弱!


    “看來在三妹眼裏,五妹妹也不過是墨而已!”月無纖掩嘴偷笑,花枝亂顫


    “大姐,您是不是忘了,五妹妹已經離家半年多了呢,而無憂自是遵從娘親的話跟在大姐身邊學習處世之道的”


    月無憂此話一出,原本還在得意的月無纖小臉漸漸冷了下來。


    “三妹,你這是在罵我嗎?”


    “三妹不敢,隻是說了實話罷了,莫不是大姐覺得自己是‘豬’嗎?”


    兩姐妹的說話聲由閑話家常變得針鋒相對。


    “我看你不是不敢,是皮太癢了吧”月無纖一副長姐威嚴,眼裏泛起一絲狠厲。


    隻因她是大姐,所以花狐殤便把教育姐妹這種差事交給了她,小時候幾乎所有的弟弟妹妹都挨過她的打罵,眼前這個月無憂更是如此。


    嘴巴甜的,都跟在她的屁股後麵,對她惟命是從,像月無憂這種不討喜的,難免經常被她當作出氣筒,而隻有一個月無淚,不僅不討她喜歡,還屢次三番和她作對,跑到花狐殤麵前打她的小報告。


    “大姐,我們都是幾千歲的人了,你還以為是孩子啊!幼稚~如今大難當頭,娘親要是知道大方懂事得體的大姐不僅不為她分憂,還在這裏和妹妹因為一點小事嘔氣,她該作何感想?”月無憂嘖嘖搖頭,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月無纖最在意的就是族長娘親對她的看法。


    她可是勵誌做下一任族長的,所以在旁人和花狐殤的麵前她永遠扮演的都是大家閨秀,才女佳人。


    “三妹既知大難臨頭。更應該多替娘親著想一些才是。也罷,本來今日找你也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五妹的下落而已!沒事的話你就走吧!”


    月無纖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打得月無憂不知所措,她原以為月無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沒想到,隻要將娘親和族中大事一提出來,月無纖便會在無心思去過問。


    蕭王府中!


    “師姐,你說這火硝、硫磺和木炭按照比例調勻,用火還能發生爆破?”薑子蕭手裏抬著一盆黑乎乎的粉末狀物體。


    “是啊!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不過必須要在方圓幾十裏沒有人的地方噢”青莞說道


    薑子蕭半信半疑的又湊近看了幾眼,怎麽看都不像青莞說的那麽神奇,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


    “就算像你說的那樣,那給我又有什麽用處啊”薑子蕭將盛滿火藥的鐵盆隨手就放在案桌上。


    院子中打理花草的蠱生將他們的每一句話都聽入耳朵裏了。


    果然,青龍國的長公主不出手則已,一出生便是大手筆,有了這些東西,出兵塗山之時,傷亡人數起碼要減少百分之六七十。


    夜風呼嘯的晚上,一個黑影從後門輕巧的跳進了蕭王府,朝著後園柴房的方向而匆匆而去。


    “見過主人!”


    今日的瓷休一身黑色夜行衣,丟了女子的陰柔,多了男子的陽剛。“不知主人有何吩咐?”


    “如今青龍國的長公主和離神尊住進了蕭王府,我不方便事事親力親為,你通知底下的人兩日內收集火硝、硫磺、木炭,越多越好,必須趕在子蕭前麵”蠱生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他仿佛能夠看見大仇得報時的場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瓷休聽到最後一句,卻是有些不解“主人,蕭王爺的出發點既然與我們相同,何不將計劃以及您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如此,我們豈不是勝算更大”


    “不,以子蕭的心性,若他知道此物的厲害之處,絕不會輕易去使用,再者,他與夙幽相依為命幾千年,一時之間讓他去接受如此殘忍之事,我怕他會受不了”蠱生難得與人解釋這麽多,或許是因為太興奮了吧!


    “屬下明白!”


    也是,主人與蕭王爺的關係之親密,旁人不知,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若他是主人,怕也不會讓蕭王爺知道這麽多吧!


    孤山之巔


    月無淚化為狐狸本體,躺在青石板上,一身鮮血淋漓,眼縫半眯,似要沉沉睡去。


    遙想在青龍國初見他時,白衣勝雪,墨發飛揚,於萬千人中,她第一眼便認出了他,千年以前路經塗山的那個少年。


    “你是誰?”


    “我――月無淚!”那時的她欲語還羞,雙頰緋紅


    一見傾心,再見鍾情。


    ……


    “你是狐狸?”


    她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氣。她是,可是她不能說,塗山和朱雀國的世仇,她比誰都更能深有體會。


    “不,我是青丘的,月夫人是我姨母”


    她也不知當時的自己是如何撒下如此的彌天大謊。


    隻是從那以後,他對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少了疏離。


    ……


    “無淚,待我替兄長和嫂嫂報了大仇,我便去青丘提親,你嫁給我可好?”


    “好,此生唯你一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他第一次送她禮物,鳳尾搖仙簪,“據說此簪送給心愛之人,縱是月老也無法再拆散!”


    誓言再美,也經不住歲月蹉跎,深情怎及久伴,久伴不如深仇。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那日姨母宣她進帝宮,“無淚,聽說你和子蕭走得很近?”


    “難道你忘了,千年以前在塗山發生的一切了嗎?子蕭他是不會因為你放下報仇的,否則他怎麽可能還會留在青龍國呢”


    “姨母,我和子蕭哥哥是真心的,求求你不要告訴他真相!”


    她求了月夫人許久,也哭了許久。


    “隻要你答應我,幫我一個小忙,我便不會插手你們倆的事,當然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母親”


    “隻要不是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我願意做,希望姨母能夠說話算話”


    ……


    直到不周山天降異象,親眼目睹卓聖後被焚燒於幻妖台,她才真正明白月凰讓她做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事。


    整日惶惶不安,暗夜來臨,冤死亡魂總來向她索命。


    好在他並未起疑,好在月凰說話算數。


    ……


    “五妹,你今日還好嗎?”


    月無憂的聲音在洞外響起,將沉思中的月無淚拉回現實。


    抖抖前爪,狐狸本體慢慢有了人形。


    月無淚依舊趴在青石板上,她太累了,已經沒有力氣坐起來。


    “三姐何事驚慌?來得如此匆忙”月無淚皺了皺眉頭,青絲垂落一地,即使發間幾許灰白也遮擋不住她帶給人的魅惑。


    “呃――無事,就是來看看你,這幾日你得多加注意才是,可不能出任何差池”月無憂說得急,差點就將薑子蕭給塗山下戰書的事情說了出來。


    以如今月無淚的狀況,她不適合心裏承受太多負擔,否則一失敗,前功盡棄,灰飛煙滅。


    “既然無事,三姐何以愁眉不展?”縱是月無憂掩飾得再好,月無淚還是看出了些不平常之處。


    “有――有嗎?我怎麽不知道”月無憂慌忙的低下頭,不再與月無淚的眼睛對視。


    “三姐,是不是大姐又找你麻煩了?”月無淚問道


    聽到此話,月無憂大出一口氣,好在無淚她隻想到這裏,否則――她便是罪人了!


    “嗯,你知道的,大姐她總欺負我們,現在你又不在,她有氣也隻能往我身上發發了”月無憂順著無淚給的話頭說著,總好過她去編一些不著邊際的理由吧!


    青蔥泛白的十指附上月無憂的手,“三姐,別多想了,雖然與大姐一母所出,但是若為她傷肝傷肺還真是不值得,你可千萬不要用旁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月無淚說完這番話,身子咳得顫抖。


    月無憂連忙幫她順著氣,“好了,好了,三姐都聽你的,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嗎,你先別說那麽多了,要省點兒力氣,後麵還有你受的呢”


    月無憂說著從袖管裏取出小瓷瓶,倒出一粒泛著紅光的丹藥,將月無淚從青石板上扶起,抱在懷裏“來,吃了它會好些,這可是我從藥王窟千辛萬苦求的補血養氣丸,你看看你,從前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現在每天換血,又經曆這些……唉,若是可以三姐也願意同你一起分擔的”


    月無憂看了一眼還泛著血腥味兒的天然溫泉池塘,忍不住連連歎氣!


    她真的很不明白薑子蕭到底哪裏好,值得自己這個傻妹妹如此為他?


    而他呢,此刻怕是美人在懷,享盡齊人之福吧,又或者正在籌謀如何一舉殲滅塗山,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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