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怎麽會不知道?”青莞蹙起眉頭,照著前世的記憶,不應該是一年後嗎?


    “應該不會錯,這是西門長老親口說的,等大婚過後,蕭王爺拿到兵符,便舉兵塗山”


    離千羽說著,拾起一身紅裳,利落加身。


    出門時,黎慕茶顯然已經離去。


    苦思冥想之後,持筆在紙上寫了六個字“火硝,硫磺,木炭”


    青莞將寫好的宣紙放在薑子蕭的桌案上。


    “師姐,這不會是你要給我的賀禮吧?也太小氣了吧”薑子蕭將宣紙隨意放在一旁。


    “你沒看,怎的知道不是好東西?”


    “是是是,禮輕情意重嘛!”


    “師姐,知道我們幽都什麽最好吃嗎?難得我今天心情,請你大吃一頓,你可不要嘴下留情才是”薑子蕭嘴角一咧,大步向前走去“蠱生,師姐最喜歡夜合歡了,你這幾日多費點心,好讓師姐多開心開心”


    “是!”一旁的蠱生佝僂著矮小的身子,顫抖的手緊了緊手裏端著的君子蘭,直到薑子蕭和青莞的腳步聲漸遠,他那雙陰鷙的目光才投向案桌上那張折疊的宣紙。


    “火硝,硫磺,木炭”當蠱生打開宣紙時看到的就隻有這六個字。


    想來堂堂青龍國的長公主,若不是珍貴東西,自然不會送出手,這其中定有說道。


    回到肮髒破敗的柴房,找出一張泛著油光的紙片。


    枯槁如樹皮的手微微拂過,一隻醜陋的蟲子便吸附在油紙片上。從黑暗的犄角旮旯處,打開一個籠子,抓出裏麵一隻瘦小的黑鷂子,將油紙片綁在黑鷂子的腿上,扔向藍天白雲!


    雙眼炯炯有神,盯著黑鷂消失的地方。口中喃喃道“長公主,我會很期待你的禮物!”


    “嗯~你放開我――”


    酒樓的二樓包廂裏傳來劈裏啪啦的響聲,還有女子的叫喊聲。


    “裝什麽裝,你進我血煞門,不就是想報仇嗎?師兄都陪你到這裏了,你就從了師兄吧”男子猥瑣的聲音更是傳進了一樓那些酒客的耳朵裏。


    青莞捏緊手裏的筷子,薑子蕭眉頭皺緊,按住青莞的手。


    “掌櫃的,樓上是怎麽回事?”


    矮胖的小老頭跑到薑子蕭的跟前,他可不敢得罪眼前這位爺“蕭王爺,這――”


    掌櫃的抬頭看向那間包房,額頭直冒冷汗。


    “在我朱雀國的地盤上,難道還讓一個區區血煞門的弟子來撒野不成”薑子蕭說著,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白衣勝雪,墨發飛揚!


    “嘭~”


    薑子蕭強大的氣場震開了緊閉的門。


    滿臉橫肉的男子回過頭,眼神狠厲,“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壞小爺的好事”


    破風襲來,利刃出鞘,薑子蕭便到了那男子身旁。


    “放開她,否則,本王讓你屍骨無存!”薑子蕭別過臉,並未去看那男子,語氣卻冷得嚇人。


    “切,小爺我闖蕩江湖多年,敢大放闕詞的人還沒有能夠活著離開的”男子手中暗暗運氣內力。


    而男子身旁卻站著一個粉衣長裙衣衫不整的女子,“師兄,算了吧!我們去別的酒樓”,知道薑子蕭是為了她,她也不是不懂感恩之人!


    “嗬――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青莞的聲音在薑子蕭的背後響起。


    “怎麽會是你?”


    “你們認識?”


    薑子蕭和雲清幾乎是異口同聲。


    “怎麽不可能是我,好久不見,雲大小姐!”青莞說完又看向旁邊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喲,雲大小姐的口味兒還真是不一般,不過――這聲音也太大了吧!”


    “你――”雲清被氣得小臉鐵青,她雖已破了身,但在旁人看來,她卻還是個未出嫁的大姑娘,當著薑子蕭這樣如謫仙般的男子嘲弄她,她怎能不怒!


    “我怎麽了?雲大小姐的風流,青莞自是不敢恭維的,不過嘛――”青莞欲言又止,將目光再次放到那滿臉橫肉的男子身上


    “不過嘛,就是不知道這血煞門的男子能否經得起雲大小姐的摧殘,想當初那山寨頭子刀疤臉,剛剛和雲大小姐翻雲覆雨,顛鸞倒鳳,第二日頭顱就懸掛於城頭之上,久攻不下的山寨,一夜之間血流成河,怕是人人都嚐了一口雲大小姐的鮮吧!”


    “賤人,住口!”雲清聽完青莞的陳詞,的確,她說的是實話,千人騎萬人嚐。那是她此生再也抹不去的汙點,可那一切,都是誰的傑作?不就是眼前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嗎?


    青莞無情的將她的傷疤血淋淋的撕開,放大她的仇恨,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尊嚴上的腳踏,再不顧衣衫不整的儀容,掌中運起靈力,朝著青莞便劈過去。


    金色符紙夾於中指食指之間,青莞口中念念有詞“瀲瀲朝霞一寸生,幻幻重影半尺填,隱身”


    雲清掌鋒所及之處,桌椅屏風劈裏啪啦碎了一地,可是青莞的身影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清不可置信的左顧右盼,突然身體一滯,便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隻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血煞門的男子,“師兄,她便是我的仇人,隻要你殺了她,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青莞身法詭異,血煞門的男子早已被嚇得呆愣住了,“我――你這個賤人,掃把星,小爺還不稀罕你這樣的二手貨”


    那男子也算急中生智,急忙與雲清瞥清了關係。


    “你――好你個蕭鴻飛,說好的替本小姐報仇,現在呢,軟蛋~”雲清背對著那血煞門男子蕭鴻飛,可是她的目光裏卻是陰狠之色,占了她的便宜,居然還想袖手旁觀。


    “啪~”蕭鴻飛騰的起身,一個耳光煽在雲清的臉上,頓時五個指印便烙印在她如玉的肌膚上。


    蕭鴻飛惡狠狠的怒視著雲清“賤人!”


    “原來――血煞門的掌門高徒也是個動手打女人的窩囊廢啊!恭喜你,成為本王此生最瞧不起的那一類人!”薑子蕭也從青莞的態度中看出這女子並非善類,但是讓他親眼看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他麵前動手打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女人,他做不到。


    “我們血煞門做事還不牢外人操心!”又是一記耳光打在雲清的臉上。


    眼看第三個耳光又要落下,薑子蕭一把捏住蕭鴻飛的手腕“血煞門的人還真是不懂得如何憐香惜玉,臉打腫了可就不好看了,要是實在不喜歡,殺了便是”


    蕭鴻飛瞳孔微縮,包房裏頓時狂風乍起。


    “千殤哥哥,你陪心兒去放風箏好不好?”衛心嘟著小嘴,小心翼翼的扯著離千羽的袖管晃了幾下。


    離千羽放下手中的卷軸,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你很煩人你知道嗎?”


    “心兒不管,你從前總說最喜歡和心兒一起放風箏了,你看今天外麵的天氣這麽好,我們一起去吧!”


    “放手!”離千羽很是無奈的將袖管從衛心的手中抽離“不想死的話,請你馬上離開朱雀國,本宮很忙,沒時間陪你遊山玩水”


    “胡說,千殤哥哥是不是不喜歡心兒了,竟然要趕心兒走”衛心說著,便嚶嚶的哭了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淚。


    看著衛心這副樣子,腦中便浮現出那抹青色的影子,莞兒從前也是這樣,會撒嬌會黏他,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好,我陪你去放風箏!”不知不覺離千羽便說出這句話!看著衛心,他的眼神有些迷離,似是透過衛心在看另一個人!


    “啊~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千殤哥哥!”衛心一聽,便止住了哭泣,高興得活蹦亂跳,興奮之餘,竟蹦起身在離千羽的俊顏上淺啄一口。


    肌膚接觸之時,離千羽顯然愣住了,他對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女孩說了什麽?陪她去放風箏?天呐,他這是在做什麽?


    “算了,我今日有事,便不去了,你去找小慕茶陪你吧,女孩子之間話題比較多”離千羽俊顏如霜,一拂紅袖,便消失在原地。


    衛心隻得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看著地上被打得再也爬不起來的蕭鴻飛,冷笑道“你不是叫囂得厲害嗎?起來啊,本王很久沒人練手了,看你皮糙肉厚,應該還能撐一會兒吧!”


    “你――你到底是誰?有種報上名來!”蕭鴻飛本就一臉橫肉,被暴揍一頓之後,那張肥頭大耳的臉直接升級成了豬頭,嘴角流出殷紅的鮮血。趴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白衣勝雪,湊到蕭鴻飛的麵前“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薑子蕭!若要尋仇,本王定打開城門,親自迎接!”


    聽到薑子蕭的名字時,蕭鴻飛的腦袋咯噔了一下,雖說薑子蕭自小便去了青龍國拜師學藝,並沒有太多的人聽過他的名字,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但是他作為血煞門的首席弟子,還就聽說過朱雀國這個小王爺!沒想到初次見到這位王爺,竟是以這樣的方式,還被對方打得還不起手,真是丟盡了血煞門的臉,要是讓師父他老人家知道,還不得氣得半死。


    “原來,是蕭王爺,蕭鴻飛有眼不識泰山!”蕭鴻飛挪了挪胖重的身子,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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