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翻雲覆雨!


    發泄完怒火之後的姬睿澤這才腦子清醒了過來。


    他將懷裏的華燕離緊了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衝動,“對不起!”他在華燕離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而華燕離對他的道歉置若罔聞,她的身體在僵硬的發抖著,淚水無助的滑落,嘴角被她咬破流出了絲絲的鮮血。


    “怎麽,你心疼了?”華燕離自嘲似的冷笑一聲。


    許久姬睿澤也沒有開口,華燕離又繼續道“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寧楠溪心腸歹毒至此,我怎會對她毫不留情”


    姬睿澤的手又加重了幾分,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心疼誰,你比我更清楚!”


    說完,起身拾起散落一旁的衣物,穿戴整齊後出了關雎小住,華燕離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想著他的最後一句話,直到他的身影再也不見,她才收回目光。


    她伸手摸了摸床褥上那一抹殷紅,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嗬嗬~算來算去,最後把自己也算計了,華燕離,你真是蠢得可以啊~”


    她起身下床,從梳妝台上拿起剪刀回到床榻上,沿著那片染了處子之血的地方剪了下去!


    看著被剪下的那塊染血布料,華燕離喃喃道“果然,無情最是帝王家!”


    與此同時,青龍國北部的廊州城裏,青莞,黎慕茶,離千羽剛進入城內,見到他們的老百姓紛紛退避三舍,像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怪物一樣!


    不到三分鍾,家家關門閉戶,整條大街上竟無半個身影。


    “小心!”離千羽一把拉住青莞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頓時一支箭羽從之前青莞站的地方射穿了過去,深深的紮進青石板的街道上,泛著古樸的寒芒,怕是隻要晚上一步,當場就被射穿而亡了!


    三人將目光在四處掃了一下,最後都齊齊停在了城中最高的那家酒樓上。


    青莞嘴角微勾“這一路上真是沒完沒了了!晦氣~”


    黎慕茶眉頭一皺,“難道又是雲泉那個老賊派來的?”


    離千羽卻搖了搖頭,“不,這一次怕是來了真正的對手了,不過應該目的也是一樣的吧!”


    既然找到了危險的源頭,那麽三人自是要去會會,一來是想拔掉毒瘤,二來青莞也是想給黎慕茶找找練手的獵物!


    三人閑庭信步來到醉仙樓前,剛剛站定,原本緊閉的大門“嘭”的一聲打開了,一陣狂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殘渣,裏麵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青莞冷冷的說道“既是以誠相邀,何不出來一見!”


    “在下蘇焱!”


    白衣佳公子迎風而立於醉仙樓門前,一把折扇微微扇動著他額前的幾縷長發。


    見到此人,青莞當場就愣在了原地,上海淪陷時那個手撫古琴,溫潤如玉的絕塵男子的身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怎麽會是他?”青莞低聲呢喃


    “莞兒,你怎麽了?”離千羽將手放在青莞的肩上,他聽到了她的呢喃,他很是疑惑,青莞從小便在帝宮中長大,從未出過帝宮,她怎麽可能會有認識的人呢?


    “沒,我沒事”青莞像是如遭雷擊一般,打了個機靈,她該如何解釋?她解釋不清楚。


    蘇焱像是也聽到了一樣,皺了皺眉,“我們認識嗎?”


    “是啊!我們認識嗎?我們兄妹三人剛來到這廊州城,你們就像見到怪物一樣跑得無影無蹤,關門閉戶,還差點兒要我師姐的命,我們往日無冤,今日無仇,你說我們認識嗎?”黎慕茶氣得小臉通紅。


    “噢~是嗎?在下怎麽會不知道呢?在下也不過剛到這醉仙樓,店家就突然關上了門,在下還以為這廊州要出什麽大事兒呢!卻不想遇上了三位,真是緣分啊~”蘇焱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青莞三人。


    青莞將黎慕茶護在身後,對上蘇焱的眼神,她知道這個蘇焱決不是那個可以用命來救她的那個無雙,此人外表看起來溫潤,實則綿裏藏針,極難對付!


    “公子,小妹說話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那我們就此別過~”青莞說得斬釘截鐵,毫不退讓。


    誰知話音剛落,一陣勁風刮起,一個蒼勁有力的掌鋒就襲向她的麵門。


    “你以為到了我蘇顯的地盤,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小小年紀,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裏了吧!”


    在蘇顯的手掌快要觸碰到青莞的臉上的時候,青莞也將她臨神門一腳的法力運至手掌,生生接下了蘇顯的一掌,電光火石之間,二人各退了一步,離千羽順勢將青莞攬到自己懷裏,無聲無息的像她的身體裏輸入靈力。


    蘇顯的瞳孔眯了眯,好強大的功力,看這女子也過千歲而已,竟有如此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蘇顯的內心更多的是憤憤不平。


    青莞得到離千羽輸入自己體內的靈力,蒼白的小臉立刻就紅潤了起來,這更是讓蘇顯大吃一驚。


    “你是何人?為何擋我兄妹三人去路?”青莞目露寒光,一字一頓的說道


    “哼~何人?問得好,你三人在雲城時將我外孫女害得如此之慘,可曾想過終有一日,也會不得善終”蘇顯氣得吹胡子瞪眼,心想這女人是真會裝還是真健忘!


    “原來是一丘之貉!”青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蘇顯花白的頭發無風自動了起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小小年紀,心狠手辣,該殺~”


    一旁的蘇焱見勢不妙,收起折扇,擋在蘇顯和青莞的中間,一臉和善的說道“父親,依孩兒看來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如果有誤會,那解開就是了,冤家宜解不宜結!”


    “哼!還有什麽好說的,你看清兒都成那樣了,都是他們害的,焱兒,清兒可是你的親侄女兒”蘇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蘇焱,他的這個兒子就是太較真,凡事都要追究出個所以然來!


    誰知蘇焱卻道“可是我們也決不能冤枉了一個好人!”


    “你忘了,你姐姐,姐夫在來信中是怎麽說的了嗎?你寧可相信外人的話,也不相信你姐姐嗎?”蘇顯一步一步的逼問著蘇焱。


    “好了,你們不用在這兒唱雙簧,我青莞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不妨告訴你,雲清就是我親自送給刀疤臉的見麵禮!”青莞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雲清受辱瘋掉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算你識相,日後老夫若取你項上人頭,也不會有人說老夫以老欺小,冤枉了你”蘇顯惡狠狠的說道,一張老臉極盡扭曲。


    “少說廢話,誰生誰死還猶未可知呢!”青莞手腕一動,青龍劍泛著古樸的青光離鞘而出。


    “青龍劍!”蘇顯父子二人不約而同的說出這三個字。


    然而不同的是,蘇顯腦袋裏浮現出的是那個一身戎裝,手持神劍,所向披靡的女將軍;而蘇焱腦袋裏浮現的則是那個孩童時代深秋,他走散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一輛失控的馬車從拐角衝向了他,他隻能無助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馬車,馬蹄抬起,他以為自己將成為馬蹄下一縷幽魂的時候,一抹白影橫空出現,抱起他小小的身子跳出了離馬匹四五米遠的地方,時間過得太久,他隻記得白衣女子手裏的劍,青龍劍!


    蘇顯和蘇焱都目光直直的看向青莞,想要從她身上找到答案。


    蘇焱問道“此劍從何而來?”


    青莞嘴角微勾“你還不夠資格”


    蘇顯卻一臉怒容的說道“丫頭,別太猖狂,給臉不要臉!”


    “嗬~請問我有什麽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回不回答是我的自由”青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想想她的娘親天地之母,一國之後,豈能成為世人飯後談資!


    “哼,若不是這劍的前一任主人是故人,你以為老夫真的會同你一個黃毛丫頭在這個胡扯這麽久嗎?真是可笑”蘇顯真是個滿嘴噴糞不臉紅的人,明明就是自己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青莞手中的青龍劍,而現在卻恬不知恥的說這全是看在青龍劍前一任主人的麵子上。


    “好,那我就告訴你,此劍正是青龍劍,想必青龍劍的主人是誰,蘇城主比我更清楚不過了!”青莞冷冷的說道。


    在聽到青莞的坦誠後,蘇顯那雙蒼勁的手開始有些顫抖,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真是卓聖後的女兒,青莞公主?”


    “如假包換!”青莞說道


    蘇顯重重的一拍腦門,笑逐顏開的說道“果然是卓聖後的後人哪,老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想當年卓聖後徒手殺盡敵人二十萬,獨闖敵營救天皇的颯爽英姿,直到如今,當年那些目睹這一風采的老夥計們可都沒忘記啊~”


    蘇焱也是一臉興奮,“刷”的一聲打開了折扇,笑著說道“是啊!當年若不是卓聖後出手相救,恐怕蘇焱早就命喪於馬蹄之下,哪還有今日,所以說到最後,我們倒還是自己人呢”


    青莞並沒有完全相信蘇顯父子二人所說的話,畢竟蘇顯口中說的當年她並沒有經曆過,那時候也還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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