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大梁城。


    大梁城內到處都是怒吼聲、掙紮聲、哀嚎聲。


    崔漁站在大梁城的城門前,看著那鋪天蓋地從四麵八方城牆下竄入城中的野獸,方才知曉神通之力在大勢麵前毫無用處。


    到處都是妖獸,鋪天蓋地的妖獸席卷而來,神通之力根本就無法施展。


    一旦施展神通,怕是最先被殺死的是自己人。


    看著那一隻隻太古猛獁巨獸,城牆在巨獸的腳下化作廢墟,房屋被不斷推到,人直接被那巨獸踩成了肉餅。


    “冰封!”


    崔漁異能施展,一隻遠古猛獁刹那間被冰封成了一個大冰坨。


    此時鋪天蓋地的猛獸撲過來,崔漁想要拔劍,但是卻又刹那間放棄。


    沒有用!


    完全沒有用!


    武藝在此刻成為了虛妄,在無窮無盡的獸潮麵前,一切都成為了虛妄。


    所以崔漁直接發動異能:“冰封!”


    崔漁麵無表情的走在大梁城的城外,所過之處寒氣蔓延,所有靠近的野獸都化作了冰凋。


    天空中暴雨連綿,鋪天蓋地的大雨,也給了崔漁補給。


    水的力量匯聚過來,轉化入共工血脈內,為崔漁彌補著共工血液的消耗。


    可惜


    崔漁轉化的效率太慢,根本就及不上消耗的速度。


    不過好在崔漁還有皮膚,皮膚在不斷的誕生神血,補充著崔漁的消耗。


    而且崔漁還發現,小世界內先天之氣竟然順著虛無垂落,直接出現在崔漁的身軀內,為崔漁彌補著神血的消耗。


    “殺!”


    崔漁拔出腰間的寶劍,一道先天劍氣斬出,刹那間三十米內一切都化作了虛無,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空氣。


    “好強大的劍氣!而且還是先天劍氣,他的手中莫非有先天寶劍?”雲層中猿魔大聖注意到了崔漁的動作,不由得童孔一縮,眼神中露出一抹貪婪。


    自從陳露身死道消,那先天寶劍的下落成謎,無數人都在暗中追尋著先天寶劍的下落,可是卻一無所獲。


    此時眼見著崔漁施展先天劍氣,猿魔大聖不由得心頭一動。


    他雖然有素色雲旗,但也絕不嫌棄自己多一把先天寶劍。


    猿魔大聖看到了,東海龍王自然也看到了。


    就見崔漁在人群中穿梭,整個人猶如閑庭信步,穿越整個戰場。


    那戰場上的猛獁巨獸,全都被崔漁隨手一劍劈死。


    在這禁法區域,崔漁的先天劍氣是無敵的。


    野獸攻城,雖然眾人初始之時一陣慌亂,但很快眾人就穩住根腳開始反擊。


    人類的鐵器和鎧甲,是征服大荒的第一步。


    就像是現在一樣。


    大梁城內不缺少壯漢,那些壯漢得了城主府內殘留的盔甲和刀槍,麵對著野獸逐漸占據了上風。


    陷入劣勢之時,就退入屋子內,將那野獸引入屋子中,然後利用火把將野獸給點燃。


    皮毛什麽的,是最容易起火的工具。


    殺戮在進行,人殺野獸,野獸也在殺人。


    人族與野獸比起來,終究是懂得配合,還有兵器在手,逐漸穩住了根腳。


    唯有那些毒蟲,反倒是叫眾人吃了大虧。


    還有那些身材高大,皮糙肉厚的太古猛獸,就算是刀槍也難以刺破其肌膚,麵對著這等猛獸,人族也是吃了大虧。


    崔漁雖然有神通手段,但卻不能顧及整個大梁城。


    很快整個大梁城就陷入了混亂之中,到處都是喊叫聲。


    崔漁時而施展先天劍氣,時而施展共工血脈,不斷輪回休息。


    可是對麵的野獸實在是太多,崔漁的恢複根本就跟不上消耗。


    “小子,先天劍氣不是這麽使用的!你這麽使用先天劍氣,未免太過於浪費。”就在崔漁隨手劈出一道先天劍氣的時候,法界內的劍爺忍不住開口了。


    這施展劍氣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於蹩腳,簡直不忍直視。


    崔漁動作頓住,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又沒練過劍法,哪裏知曉先天劍氣的用法?


    “先天劍氣可以聚氣成束,循環使用,反複殺敵。雖然會有消耗,但絕不是一次性的手段。而且,先天劍氣附加於寶劍上,消耗更是微乎其微,雖然效率沒有你那麽大,但勝在源源不絕。”劍爺懶洋洋的指點。


    “如何聚氣成束?”


    崔漁問了句。


    “你的先天劍氣本來就是束,你施展的時候,將你的精氣神意誌灌注其中,用你的精氣神意誌去約束劍氣,這才是真正的劍氣門路。”劍爺道。


    大梁城


    百草堂內


    此時三十幾個浩然一脈的精銳,手中持著刀槍,麵色緊張的站在院子裏。


    聽著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響,眾人俱都是精神緊繃,一個個連大氣也不敢喘,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小子,我要是你,就趕緊將那老儒生給弄醒,然後大家趁早逃命去。”就在此時,張良開口,打破了院子裏氣氛的凝滯。


    王毅聞言看向張良,冷冷一哼卻沒有說話。


    他們是可以逃走的,但先生怎麽辦?


    錯失了這次悟道的機會,隻怕這輩子都休想踏入這種玄妙的境界了。


    “悟道重要還是保命重要?我怕是不等你那先生悟通大道,外麵的獸潮就已經殺來了。”張良繼續蠱惑。


    “我師弟在,必定可以解決了獸潮。”王毅道。


    “別天真了,真以為你那師弟是不成?你可知道此次襲擊大梁城的野獸有多少?”張良看著王毅。


    “有多少?”王毅問了句。


    有多少猛獸?


    張良又沒看過,他怎麽會知道?


    但是架不住他可以胡謅,將王毅給唬住。


    “猛虎就有八萬頭。餓狼十五萬頭。豹子足有二十萬頭。還有各種吃人的怪獸,林林總總合計怕不是有五十萬頭。大梁城人口才不過三百萬,哪裏抵得上五十萬那些凶神惡煞的野獸?”張良笑眯眯的道。


    王毅聞言麵色一白,院子裏其餘的浩然一脈弟子也是麵色一白,很顯然張良的話將眾人給嚇住了。


    要是真的有那麽多野獸入城,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有師兄在呢!”王毅抿著嘴。


    張良笑而不語。


    就在此時,忽然巷子外傳來一陣猛虎咆孝。


    那咆孝聲打破了雨幕的平靜,然後接下來就是一陣狼哭鬼嚎的慘叫。


    聽聞那慘叫聲,院子裏的眾人俱都是攥緊了兵器。


    “碰!”


    下一刻大門被那猛虎一巴掌拍開,一聲虎吼震的人腦門嗡嗡作響。


    “區區一隻孽障罷了,也敢在我麵前逞威。”王毅咬著牙齒,攥緊了手中的鋼刀:“看我屠了這猛虎。”


    隻是話語才落下,就見一隻隻斑斕的影子跳上牆頭,伴隨著餓狼的哀嚎,王毅看著那一隻隻惡狠狠的猛虎和野狼,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身軀都開始打擺子。


    “吼~”


    一聲咆孝,裹挾著腥風,那猛虎、野狼一起撲了上來。


    “保護師傅!


    !”王毅忍不住怒吼一聲。


    大梁城外


    崔漁聽了劍爺的話,聞言若有所思,下一刻袖子裏一道劍氣迸射,那劍氣不過發絲粗氣,在虛空中蜿蜒而過,穿越了虛空,刹那間來到了一隻猛獁巨獸的身前。


    不等那猛獁巨獸反應,劍氣已經洞穿了其頭顱,將其大腦攪成漿湖。


    然後劍氣從猛獁巨獸的體內離開,崔漁與劍氣感應,那一縷先天劍氣消耗的也不過是二十分之一罷了。


    看著身後喊殺的大梁城,崔漁繼續邁步,穿越獸潮向著下一頭猛獁巨獸殺了過去。


    他不需要誅殺普通的野獸耗費力氣,隻需要將那些皮糙肉厚無法對付的野獸拿下就好了。


    崔漁的眼神中充滿了冷酷,擋在其身前的野獸,他竟然不管不顧,閑庭信步的走過去。


    皮在運轉,所有撞到崔漁的野獸,猶如遭受了電擊一樣被拋飛出去,瞬間撞開一大片空地。


    “大梁城的禁法雖然厲害,但是卻無法禁錮皮。這可是真正的肌膚,對於這種普通的野獸,直接是秒殺的存在。”崔漁若有所思。


    崔漁所過之處,獸潮掀起糟亂,那些強大的存在,盡數被其一劍斃命。


    可是大梁城實在是太大了。


    野獸從四麵八方進攻,崔漁也是無法防守。


    眼見著大梁城的城牆不斷倒塌,無數的野獸湧入大梁城,崔漁心中升起一股擔憂。


    他怕老儒生那裏遭受驚擾,更怕兩小隻成為野獸的點心。


    王毅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夫俗子,憑什麽保護兩小隻?


    想到這裏,崔漁二話不說,調轉方向向著百草堂而去。


    大梁城內


    東海龍君騎著一隻猛虎,不斷在大梁城內的街頭遊走:


    ”怪哉!大梁城破,怎麽不見那人族高手出手?而且大梁城內並無我兒的氣息,我兒究竟被對方鎮壓在了哪裏?“


    東海龍君的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他最擔心的是什麽?


    那人族的高手將自家的兒子給抓去後直接跑路了,到時候天下廣大,自己去哪裏尋找?


    眼見著大梁城成為了篩子,越來越多的野獸湧入大梁城內,崔漁一路上向著百草堂而去,尚未靠近百草堂,遙遙的就聽到百草堂的方向傳來了一陣緊張的呼喊。


    猛虎咆孝聲震動空氣中的雨水,王毅的怒吼,崔閭的哭喊聲隔著雨幕遙遙傳來。


    崔漁聽聞那雜亂的聲音,整個人心頭一突,二話不說連忙追趕了過去。


    一路過處,人群慌亂,血流成河,一具具屍體隨意的拋棄在雨水中。


    地上的雨水成為了血紅色,腥臭味衝天。


    百草堂前


    十幾隻猛虎,數百隻牛犢大小的餓狼,以及夾雜著鱷魚、豹子、毒蛇,不斷在小巷內咆孝,血水染紅了小巷,濃重的血腥味即便是隔著雨幕,也無法遮掩。


    一具具屍體在雨水中浸泡,小巷內的十幾戶人家,此時竟然盡數被咬死,肢體隨意的拋棄在雨中。


    此時那一群野獸都圍繞在了老儒生的百草堂前,不斷對著院子發動襲擊。


    院子裏


    此時整個院子內情緒一片緊張,十幾具屍體隨意的拋棄在院子裏,那是被咬死的浩然一脈的弟子。


    此時所有人圍成一圈,將老儒生和兩小隻、汝楠圍在了中央,一個個臉上充滿了悲憤、絕望之色。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浩然書院的弟子不愧是精英,此時竟然依舊不亂,拿著刀槍棍棒聚在一起,防禦著四麵八方的野獸。


    趙彩倫披頭散發,一隻手臂消失,空蕩蕩的袖子噴著鮮血。


    一隻猛虎在嚼嚼,血了呼啦的嘴上,還有趙彩倫的半截袖子。


    屋子就在身後,眾人隻要退入屋子內,未必不能防守住。


    可是眾人能退入屋子,老儒生怎麽辦?


    老儒生依舊在悟道的狀態。


    王毅身軀顫抖,麵色發白的喘著粗氣,身軀都在打擺子。


    張良此時也拿著長刀,站在王毅的身後,絮絮叨叨聲音裏充滿了不滿:“我早就說過,你那師兄不靠譜,咱們早早的離去多好,哪裏像現在這樣,我堂堂一位大修士,竟然會死在猛虎的口中,死的一點都不偉岸!”


    “你那師弟呢?你那師弟在哪裏?你不是說,你那師弟是無敵的嗎?你那師弟能化解大梁城的危機嗎?你現在都要被猛虎吞入肚子裏了,怎麽不見你那師弟出來救場?”


    張良絮絮叨叨:“要我說,咱們現在退入屋子內,還有可能保命!”


    “你要是想走,你直接走就是了,沒人攔著呢!”王毅麵色不滿的回懟。


    張良聞言頓時話語噎住。


    他要是有本事走,還用在這裏憋屈受氣嗎?


    “老儒生,你給我醒來!別他媽的悟道了!你要是再悟道,咱們可都要交代在這裏了。”就在此時,張良猛然一撲,向著老儒生撲去,想要將老儒生給叫醒。


    “混賬!你敢!


    !”看到張良的動作,王毅一聲怒吼,連忙轉身撲去,一把扯住了張良的辮子。


    “你這混賬,竟然敢趁機搗亂,當初早就該將你弄死。”王毅的眼睛紅了。


    證道的機會多難得啊!


    老儒生為了這一線證道的機會,足足等了六十年!


    “給我停手!”王毅一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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