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了。眼巴巴望著管家爺爺,人家眼皮都不夾一下。無奈,先讓伍迪明天注冊一個美國資本的輪船公司,安排一個移民美國幾代的美國人做經理。最後,還是管家爺爺出了個主意,說:“小少爺,你又不是想經營它,找家輪船公司合作,合作完成,把船給他們做酬謝就是了。”


    “好主意!謝謝管家爺爺。”一句話就把事情說透了,是自己最近有些遲鈍了。吩咐經理們收集輪船公司資料。第二天就把招商局、寧紹、三北、太古、民生等公司資料拿來。自己對這些公司沒有什麽印象的,民生這個名字好,還是以長江航運為主的公司,總部在四川那邊,是長江航運能夠直達重慶的最大公司,叫民生輪船公司(致敬盧作孚先生)。


    帶著鐵蛋,說一起見見他的四川老鄉!伍迪加上保鏢,正好一車。民生輪船公司辦事處好找,就在他們租用碼頭的旁邊。有個院子和一座二層樓。看見門口進進出出民生員工,都是整齊的仿海軍的製服,三三兩兩自覺成對成航的,像是又見到前世的航空公司的員工,連自己的民團都沒有這個水平。這種半軍事化的管理,連伍迪都感到好奇。


    進了大門,才有人過問,看了平時外人來的不多。一個年紀不大的員工,已經能夠用英語和伍迪詢問對話,不簡單。讓到接待室,接待的是一個姓季的上海分部副經理。對我們沒說什麽事,提出參觀一下,也沒有反感,帶著我們參觀了,食堂、院子裏的露天小劇場、閱覽室、宿舍。和伍迪對望一眼,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真是不少,選擇這個公司合作,可以令人滿意。


    開門見山對季姓副經理說,我們有10條江輪想賣給民生,問問是不是感興趣。季姓經理連忙表示十分感興趣,事情大需要他們經理或總經理出麵才行!直接給了他地址和電話,說等他們5天,並且期間不詢問其他公司意向。


    休息了二天,沒等到民生公司的人,卻等來了特務。保鏢通報門口有個叫沈醉的年輕人求見,自己也是有些吃驚;沒想到特務登門的時間會這麽晚,一來就是前世被人宣揚得大名鼎鼎的人物。哦,現在還是小人物。前世描述他是說,其人“麵色白皙,戴金邊眼鏡,常穿一件灰呢子短大衣,風度翩翩,看起來像一個大學教授。”看他的年紀應該和自己差不多,還是年輕人,比自己稍矮了一點,倒是穿著西服、披著一件風衣,的確是文質彬彬的樣子,沒帶眼鏡,手裏拿著一個文明棍。在人家麵前自己倒是真的成了陝西粗漢。後麵跟了個小特務。一邊出去迎接,一邊手語告訴李達則做一級防備。


    “奧,是沈先生啊,請進!請進!”


    “李先生,冒昧打擾,抱歉!抱歉!”


    兩個虛情假意寒暄得熱熱鬧鬧,進了客廳落座、上茶。


    兩個都是沉穩的不像年輕人的家夥,討論個茶道,有來有往的也能談上十幾分鍾。這個家夥也算家學淵源,聊一聊牆上畫軸,提款詩詞,一對冒出文人雅士的家夥,連自己的身份都沒說,聊得真像知己一般。這家夥一個小時都不著正題,自己主場,還是休息時間,那就比一比耐性!


    “李先生,看見您這麽悠閑,這麽富有,真是令人羨慕啊!”


    “哈哈,沈先生既然以身許國;在乎的是‘殺盡敵人方罷手,完成革命始回頭’的情懷,怎麽會在乎我這點,沈先生是在笑我了。”


    “李先生說的是,許國就不惜命,何必再惜富貴!李先生,不好奇我為什麽登門拜訪?”


    “沒什麽可好奇的,本以為你們早就該來,拖到現在。也是小人物的悲哀,想引起別人注意都不容易啊!沈先生,是因自己興致所到,還是上峰指派。”


    “算是都有吧,我對李先生感興趣,就搶了這個任務!”


    “那就簡單了,沈先生先講講你上峰的意思。之後我們喝酒聊天,再互相了解如何?”


    “李先生,快人快語。好!”


    “李先生,上峰想知道先生對天津事故的態度、對國內政治的態度。”說完,就眼睛直接盯著我的眼睛。夠沒有禮貌的,單刀直入也是辦法。


    “天津的事情,就那樣吧。王天木先生是有過錯的,至少一個禦下不嚴是躲不過去的。蔣先生和戴先生把你們組織起來,不是為了草菅人命的。王先生抗日堅決,與我也算有誌一同了,也隻能這樣了。沈先生以為如何?”


    “李先生,我會匯報上峰。”


    “國內政治,我不關心,沒有態度。隻要不是無辜地傷害我的家人,其他對我而言無所謂。我隻對打日本感興趣;對願意抗日的感興趣。等把日本人攆出中國,本人出國真正地過幾天你羨慕的富裕悠閑生活。”


    “李先生,您講的意思,我懂了。任務完成了,我告辭了,酒改日我請您!”


    “沈先生,我可沒打算這麽放走你啊!”


    這個家夥馬上緊張起來了,對李達則的布置,他心知肚明。問道:“李先生,怎麽說?”


    “鐵蛋,把書房的地圖拿來!”


    “免了兩篇大字,我就拿!”鐵蛋聲音從書房傳來。


    自己尷尬向沈醉笑了笑,“好好,拿來吧!”國學不能忘對不對?所以最近逼著鐵蛋學習書法,弄得他怨天尤人的。


    鋪開地圖,讓沈醉看標注的幾個地方。說道:“沈先生,既然來了,就別白來;你們派人對這幾個地方暗中保護起來,別讓日本人破壞了,沒問題吧。”


    “李先生,我請示上峰,再回複。”


    “沈先生,既然是你出麵,以後我隻找你說事情,你的上峰答應不答應的我不管,出了問題,你別怪我找人告你的狀噢!”


    “李先生,這不妥吧!你這是強迫人啊!”


    “哈哈,這麽理解也可以,誰讓你今天搶著來啊!就是賴上你了。當然,不會讓你的弟兄白辛苦的,但如果誰出了問題,造成嚴重後果,那就對不起了,戴先生不殺他,我來殺!”


    “哼,李先生大言了吧!”沈醉冷冷地說道。


    “你一會自己去看看,都有什麽東西,做什麽用的,再說!沈先生,如果出了重大問題,我就把責任人和事情經過公開報道出了,看看戴先生是不是殺他。就算戴先生不動手,我就在報紙公開懸賞,10萬大洋夠不夠?不夠,那就20萬!敢壞我的大事,我寧可不去過富裕日子,也先把他幹掉再說。而且歡迎他向我報複,幹掉我算我命短!即便我死了,懸賞照樣有效,我委托的美國律師團照樣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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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先生,別激動!別激動!我先看看。”


    “李達則安排人,帶沈先生走一走。”


    “是,先生!”


    看著沈醉遠去的背影,感慨那句,“是非功過,自有後來人評說”。也隻有時過境遷,才能比較公平地評價一個人。無論沈醉還是戴先生,都不是好人,但是抗日的態度卻比一般人堅決的多。沈醉能夠在抗戰前期短短時間被提拔起來,有人提拔是必然,有拿得出手的功勞也是必定的,他在戴先生眼裏就是又有能力又有忠心的部下。沈醉是個極度聰明又處事圓滑的、懂得變通的人,當然笑過就拔刀絕對不會有絲毫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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