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線最後還是確定走舊金山,雖然往北在船上會冷一些,可以避開南線的太平洋風暴和加勒比風險。定了後天啟程的美國總統輪船公司的克利夫蘭總統號郵輪(一艘值得紀念的郵輪)船票;6張一等艙、19張二等艙。是從香港經上海、日本橫濱至美國舊金山的定班郵輪。雖然總統比較平庸,郵輪卻是當時比較先進的。


    到了上海,柳阿姨就心神不寧,又期盼地看我。自己感歎一聲,吩咐老陳把公司的零散銀票和各國零散貨幣拿來,讓大武到幾個銀行又取了一些零散貨幣,差不多有1萬多大洋的樣子,當著柳阿姨和管家爺爺的麵,找了個破圍裙包起來。吩咐韓平扔到柳阿姨原來住所的東北角院牆內,不要引起裏外的人注意。


    管家爺爺老神在在不予理會,柳阿姨則興奮起來,看見小雅進來,就想抱著小雅發泄一下;嚇得小雅大叫,我錯了!不該把鐵蛋推下水。柳阿姨登時橫眉立目化作金剛,抄起雞毛撣追殺出去!看著管家爺爺,解釋一句說,院子太清淨了,打打熱鬧!喔,這是柳阿姨的話,管家爺爺又老神在在了。柳阿姨旁若無人拎著渾身淌水的鐵蛋去了浴室,一會就聽到啪啪打屁股聲,拎著光著屁股的鐵蛋旁若無人地去了臥室。


    看看還有時間,去聯係一下那個日本特務岩井英一。下午,帶了一支pp禮品手槍,隻配了一個彈匣和7發子彈,這種子彈在中國和日本算是比較少見的,估計手槍也就是個擺設品。大武開車到了日本駐滬機構,岩井英一果然在。


    岩井英一,是日本在中國的老牌特務,四十五六歲的年紀。頭發有些花白,方臉、顴骨稍高,日本人少有的濃眉大眼,耳朵稍有一點兜風,放到中國人堆裏很平常,是做特務的好材料!


    人家親自到門口迎接,笑起來很和藹的樣子,很是熱情。雙方一通日本禮節,去了他在機構的專門接待的場所,欣賞一會日本侍女表演的茶道,才輪到正題。對上次來沒有見到,做了誠懇道歉,令人感動!自己表示也沒有等到岩井回到上海就離去,是最大的遺憾雲雲,覺得自己在日本人的影響下,虛偽寒暄的水平直線上升!


    遞上禮物,岩井英一又是大加讚歎,極力邀請去他在北四川路頭的千愛裏的家裏做客。自己也遺憾地講了明天立刻上海去美國,隻能等到再回上海的時候再去拜會雲雲。可能明年回國的時候途徑日本會去日本拜訪高野先生,把高野先生的信件遞了過去!


    看了信件的岩井英一表示,會全力以赴提供幫助。開始大肆吹噓他如何為中國和日本的貿易做出了多大的貢獻,做了多大的努力!讓我相信他,已經完全是個為了中國不遺餘力、不計名利的國際慈善人士了。自己不得不對岩井英一大加讚揚和感謝!決心向他學習,也要為共同願望做出自己應該盡到的微薄力量!


    雙方告辭的時候,為雙方不能更深入地交流大感遺憾!相約期待重逢之日!


    忍著嘔吐的感覺回到別墅,才發現這個老家夥連一個銅板的回禮都沒給!你們日本人的禮節何在?禮儀何在?氣的晚餐都少吃了一半,還惹得小雅大加追問下午偷吃了什麽?


    陪同柳阿姨在碼頭打了電話。要求她嚴格按照我編製的台詞說,不管對方在說什麽,不管對方是不是有了變故。柳阿姨掛通電話,直接說:“管家在嗎?……,嗯是我,……,讓管家安排人把東北角院牆修一修。……,好了,掛了。”柳阿姨看來我一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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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個人,30支短槍,6支產品。看的船員眼睛發暈,給聞訊過來的船長解釋了一下,這是去美國銷售的樣品。看見船長渴望擁有的神情,直接說,不貴,隻要1000美元!船長隻好戀戀不舍地放下。


    岩井英一很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日本人,弄得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日本人親親熱熱地告別!除了惡心我,還是沒帶一個銅板!算了,人家把錢都花在軍費上了,小日本也不富裕啊!咱大方些,不計較了!


    一等艙條件不錯,隻是空空蕩蕩,能住五六十人的地方,隻有我們6個人,倒是小雅和鐵蛋胡鬧不怕別人討厭了。看見我們從一等艙出來,大部分人都不願意靠近,看來階級的分化是自覺形成的。組織起來,安排他們跟著柳老師和小雅老師學習英語,自己思考一些到了美國的賺錢大計,起碼也是思想準備不是?


    和我一樣深邃思考的人還是有的,甲板上站在船舷欄杆旁的那位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把自己融化在蔚藍色裏麵,一個簡單的問題他都思考幾天了,試了先邁左腿又試著邁右腿……。


    自己知道打擾別人是令人討厭的,人家好不容易把兩個腳都登上了第一根欄杆,自己還是沒有忍住:“先生,融化進去就上不了天堂了。”


    這個沒有堅定意誌的家夥,腿一軟就掉下來坐在甲板上了。還自嘲地笑了一笑問道:“先生,您怎麽知道的?”


    “我剛剛看見海裏有鯊魚,您的上帝應該沒有住在鯊魚肚子裏。”


    “您說得對,先生;我不知道上帝住在哪裏,有肯定沒在魚肚子裏。”


    “先生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我們不妨去酒吧喝一杯,說說您的故事,說不定我可以寫本書,把您的故事講給別人!”


    還得感謝羅斯福解除禁酒令,要不然到了美國輪船也沒得酒喝。人就是這樣,一次沒有死成,很難決心去死第二次,當然真有病的是例外。酒是好東西,兩杯落肚人就平靜了。隨著他的講述,知道他叫史密斯·勞埃德·賴特,滿頭花白頭發象五十歲的人,還不到四十;看那個尖尖的鼻子應該是英國人後裔,廋的就剩一個鼻子了,滿臉的倒黴相。


    他居住在洛杉磯,城裏有公寓,鄉下有莊園。繼承父親的遺產頗為豐厚,一個不小的油田和一個小煉油廠、兩家小銀行的股東、還有一堆股票,算是比中產階層還富裕的人。美國的大蕭條也沒饒過他,看著汽油賣成了水價、銀行破產倒閉、股票變紙、財富成灰,人也暴躁起來,酗酒打人,又搞出了家庭危機,忍受不了的老婆帶著兒子跑了。


    就把有人願意買的東西都賣了,賣不出去的扔在那裏!匯給老婆一部分,帶著錢到中國想碰碰運氣。一個富家公子,經營手段還是差不少的,又虧了一些,就想不開了,把僅有的錢買了二等艙船票,準備融化在美國的大海裏,又忍不了這麽長時間的煎熬,那裏的海不是海?


    碰到自己這個討厭的,是個意外。


    “先生,您的故事寫梗概沒有問題,隻是不夠精彩,寫出來估計沒有什麽人願意看,不讓您再多活幾年,豐富一下自己的故事如何?”


    聽我說的有趣也笑了:“先生,叫我史密斯吧!當時為了堅定決心,沒有留後路,現在已經一美分都沒有了,到不了美國就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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