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擺出一個請的動作,眸宇間帶著強勁的風道:“請。”


    “畢竟是見前輩,自然要隆重些。”宋子文嘴角勾起一抹無所畏懼,愜意的笑容。


    對於眼前這位白發蒼蒼,卻精神抖擻的老人身上帶起來的風勁,很是佩服。這南江果然是臥虎藏龍,就這年紀在京都,還能有這姿態的,估計也是十根手指的事。


    他並未語,繼續在前側引路。宋子文緊隨其後進入大廳,衝著電梯而去。


    “宋先生怎麽不走了?”見宋子文停下腳步,他眸色肅嚴的問。


    宋子文挑了挑眉,看著電梯道:“也乘載不了這麽多人啊。”說著,他目光看向黃玉鋪設而成的樓梯道:“還是走著過去,更顯敬重些。”說著,宋子文先一步向樓梯走去。


    聞言,老人瞅了一眼跟隨在他身後的兩人。眸中透著一絲精光,並未言語,便幾步上前繼續在前麵引路起來。爬了三層後,他才道:“老爺在九層等著宋先生。”


    宋子文微微一笑,低喃了句:“妖塔。”


    “什麽?”在前麵引路的人未聽清,回頭問了句。


    “沒事,隻是聯想到了一個成語,九五之尊。”宋子文隨口道到。


    聞言,老人爽快一笑:“宋先生很有趣。”


    話落,眾人便一路沉默著,隻剩下鞋子落在台階上的聲音,在空當的酒店內,顯然極為響亮。


    很快,一行人抵達九層。


    “請。”他伸手拉開安全出口的門,恭敬的做了個指示。


    宋子文看著對麵牆麵上的畫作,麵色平靜的向前幾步。出了安全門,隻見暗紅色的地毯向兩端延伸,安靜奢華的走廊,牆麵上持著一排排珍貴名畫。


    邊走,他目光並沒有錯過牆麵上的每一副畫。


    見狀,老人問道:“宋先生如何看這些畫?”


    宋子文麵色無恙的道:“我對畫隻是皮毛而已,隻是覺得好看,就多看了兩眼。”


    “宋先生真是太謙虛了,您的母親名門大家之後,這些恐怕也入不得宋先生的眼。”老人謙和的說著。麵色上很是隨意,恍若他們是舊相識。


    聞言,宋子文狹長的眸微凝,眼底升起一絲冰冷。


    老人並未在意,精明的眸神色無常的道:“到了。”


    說著,他抬手在棕紅色的門上敲了幾下。


    幾秒過後,一人將房間的門從裏拉開。


    透過縫隙,宋子文目光向裏掃了一眼,入目隻見兩個保鏢立在牆邊處,麵無表情的站著。


    “宋先生請。”他道。


    宋子文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隻是隨口問了句:“下屬能帶進去吧。”


    他未抬頭,隻說:“宋先生隨意。”


    說罷,宋子文回頭看了老夫子他們一眼,邁著優雅的腳步踏入房間。


    這時,兩個保鏢上前,從手背拿出檢測的儀器走了過來。


    老人抬手衝他們揮了揮,那兩個保鏢便點頭立即退下了。


    看著空當的房間,宋子文眸頭一挑。


    “宋先生請坐,先喝口茶水,老爺可能在陽台打電話。”說著,他親自斟了杯茶送至宋子文麵前,隨即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便向一側的陽台而去。


    宋子文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還沒有飲用,就被人奪了過去。


    虎子端起,喝了幾口才道:“沒毒。”


    宋子文看著眼前他還回來的茶杯,目光帶著玩味的掃了他一眼。“好喝嗎?”


    虎子一臉嚴肅的道:“太澀,還苦。”這破茶,還不如喝金銀花呢,起碼還下火氣。


    宋子文冷笑一聲,上百萬一兩的茶,就這麽被他糟賤了。


    “你那喝茶就跟牛飲水似的,黃金也能被你當青銅。喝茶要靜下心來,慢慢品嚐,才能理會其中的味道。”老夫子一派古代大家姿態的道,連端茶水的姿勢都很是講究,和他那一身軍裝,純是兩個極端。


    “扯。一杯茶還能喝出兩種味。”虎子不屑道。


    老夫子一聽,橫眉冷對的瞅了他一眼,無可奈何的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呀,就隻適合泥土裏打滾。”


    “呯。”


    隨著老夫子的話音剛落,虎子一拳重重落在茶幾上,瞬間令房間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致。


    房間內的三個保鏢相互一視,整個肌肉瞬間鼓了起來。


    陽台處,兩人聽聞到聲音,深邃的睥相互一視。


    高大的身軀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指著老夫子怒罵道:“你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什麽叫隻適合泥土裏打滾。”這是在嘲笑他是農村裏出來的。


    老夫人緩緩地瞅著他:“坐下,你看看這是在哪?”


    “老子管你在哪,你給老子說清楚,什麽叫隻適合泥地裏打滾。”虎子怒氣衝衝地道。


    “真想知道?”老夫子眉頭一挑,隨即便笑道:“爛泥扶不上見唄。”


    聞言,虎子發亮的眼睛眨了眨。一臉不鹹不淡,沒有任何表情的問道:“就這?”


    “就這!”老夫子重複了他這輕描淡寫的兩字。


    虎子徑直重新坐到沙發上,神經大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頭道:“俺還以為你瞧不起俺們農村人呢。”


    這話一落,宋子文差點沒忍住。這麽個活寶,歐斌是怎麽駕馭的。這派出去做任何,不會被人給騙走吧。


    老夫子一副表情嚴肅的問道:“那能呀,咱們都是民眾的子弟。”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宋子文搖了搖頭,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個兩個,腦袋都是金屬做的吧。身體上的料足,腦袋活性不夠,純屬撐場麵的。


    這邊,洪亮的笑聲從陽台處傳來。


    隻見男人身上穿著一件青色的中山裝,眉宇間透著霸氣與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他手握著一杆煙槍,抽了一大口便走了過來,看起來十分的自得。


    宋子文細細觀察了他麵部一眼,隨後看向老夫子。


    老夫子不著痕跡的對他眨了眨眼睛。


    “溫先生。”宋子文首先開口道,聲音裏十分疏離。


    “三位真是年輕有為啊。”男人笑道,非常大氣的走至中間的沙發上坐下。


    虎子瞅了他一眼,直接開口道:“我們是來談交易的,客套話就別講了。”


    “咳,咳。”宋子文手握拳放在嘴邊,故作咳嗽了幾聲。


    得到命令,虎子立即就老實的像個三好學生一位端定坐了下來。


    “不及溫先生。”宋子文回答道。眼前的人,雖然也有幾根白發,可是那張臉,一看就是頂多三十八,九歲的臉。這個歲數,就能讓一些年長者叫他一句大哥,老爺。可見,絕非一般人。


    男人笑了笑,恍若隔世的道:“這日子過得真快。”


    宋子文沒搭腔,算算年齡,他也不過比自己長個十多歲,連代溝都不存在。


    “既然如此,溫某也就不浪費宋先生的時間了。”說著,他衝旁邊的老人道:“溫管家,請溫總裁出來吧。”


    得到命令,溫管家恭敬的點了點頭,走至一側,撥打了一個電話。:“帶溫總裁過來。”說話,他走至宋子文麵前的道:“不知,宋先生有帶來我們要的人嗎?”


    宋子文聳了聳肩膀,語氣無一絲情緒的道:“這是自然。”說著,他掃了一眼老夫子。


    老夫子目光銳利的看了一眼房間內的人,隨機也對著對講機,吩咐了幾句。


    “南江的景色很美,宋先生既然來了,可一定會多轉轉。”男人隨口笑道,眉宇之間,很是索然無味。


    宋子文附和了幾句,並不喜歡這樣的交流。


    不過,如今所處的地點不一樣,麵對的人也不一樣。


    眼下,又是這麽一個情況,他隻好開口敷衍的道:“這是肯定的,隻是前兩日走的路太多,把腳給磨破了,要休養幾天。”


    聞言,男人狹長的眸微笑著她:“宋先生很是幽默。”


    宋子文冷然挑眉,刻意的說道:“苦中作樂而已。”


    男人不語,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踮了幾下茶蓋。隨即目光放在了老夫子與虎子身上。


    “兩位身上的氣味很不同。”


    宋子文聽見他的評價,半陰半陽的道了句:“平日訓練的久,幾天不洗澡,人都發臭了。”


    聞言,男人眯起狹長的眸,不言不語的盯了他片刻。


    瞬間,剛剛還算和諧的畫麵,立即就陷入了陰沉的氣氛之中。


    不多時,兩個保鏢帶著一個雙手帶著手銬,頭上戴著黑色遮光布。看著身高和散發出來的氣息與溫世城相差無幾的人,宋子文道:“看不見人。”


    男人旁邊的老人溫聲細語的道:“一會我們要的人來了,再一起看也不遲。”


    宋子文目光陰沉的看了他一眼,眸中顯然透著些不原意。


    後腳,兩人抬了一個屍體走了進來。


    宋子文瞅了那屍體一眼,同樣也被遮擋住了。全身上下,都隻包裹著白色的紗皮,就像木乃伊一樣,看起來十分賅人。


    “解開吧。”宋子文道。


    這話一落,老夫子兩人表情怔了怔。


    宋子文不語,隻是目光掃了一眼他們。


    見兩人搖頭,宋子文將目光再次看向被包成木乃伊的人。


    隨即他兩步上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手術刀。鋒利的刀刃,動作行雲如流水般,在紗布上劃了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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