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溫婉暴怒,她以為有外人在,他會收斂一點。結果,他竟然沒有絲毫的覺悟,還越發的得寸進尺了。


    響亮的聲音在寂靜的餐廳內響起,溫婉發覺到自己情緒失控,煩躁的站起身,推開自己的椅子就要離開。


    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出,都在猜測那個看著平凡,但有一張精致麵容的女孩到底是誰。敢在魔鬼的爪牙下,還敢如此的囂張,這需要多麽勇敢才能做得出來。


    對麵,洛雅兒放置在腿上的手不禁緊握成拳。空氣被撕裂,連處於他們周圍都帶著殺氣。可,眼前的女孩,竟然如此坦然。這種淡然,是她一直想到得到,卻一直沒有學會的。


    上官溫潤的眸精明閃過,一抹捉摸不透的光芒,薄情的唇角微抿,靜靜的打量著。


    “好。我滾。”溫世城麵色微沉,看不出喜怒哀樂。修長的手指拉開領帶,優雅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五指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強製著帶著她向包間而去。


    “混蛋,放開。”溫婉掙紮著,手腕被他強製的拉扯著,他的手勁十分的大,都快把她的手腕折斷了。


    包間的門被踹開,溫世城手腕用力一揮,將她扔進包間,呯地一聲將門關上。


    看著脫離他就躲至一邊的人,溫世城煩躁地踢著桌子,椅子,沒一會的功夫,豪華整潔的包間,被他該砸的砸完,桌椅東倒西歪。火氣騰湧,卻完全拿她沒招。


    溫婉安靜的站在一邊,將目光移開,好似與他處在兩個極端的盡頭。


    一個靜如處子,一個暴跳如雷。


    眼見能砸的都砸完了,溫世城看著滿目狼藉,盛怒之下的火氣立刻熄滅。他,剛剛又被她招惹的失去了理智。


    “咚,咚。”


    敲門聲響起,溫世城緊緊的盯著她,無能為力的歎了口氣。


    “總裁,你要的手機買來了。”季林早在門外等候多時了,期間也敲了兩次門。隻是裏麵太吵,沒有人注意到。


    溫世城沉默了幾秒,從口袋裏拿出煙點燃,抽了幾口,陰沉的眸微眯。“進來。”


    季林推開門,在外麵他已經聽到裏麵的吵鬧聲。可見現狀,他還是很困惑的凝起眸,總裁從不會這樣泄漏自己的情緒。這,完全是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去。


    看著季林手中的盒子,他深邃的眸看向溫婉,手中的煙彈落在地,黑得逞亮的皮鞋無情的將冒著火光的煙輾滅。煙草在地毯上留下一抹黑色的印痕。


    “溫小姐,您的手機。”季林走至她麵前,將剛買來的手機遞了過去。


    溫婉掃了他手中的盒子一眼,她有說她需要手機嗎?


    溫世城走了過來,接過盒子打開,“這是給你自由的前提。”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手機號保存在第一個位置。想了想,他又將快捷鍵都設置成他的號碼。


    “……。”溫婉櫻唇微啟,最終保持著沉默,渾身上下都透著拒絕。


    “惹火我對你沒有一絲好處。”他鷹眸微凝,英俊如同雕刻的五官,薄情的唇陰冷的道。


    “……。”溫婉仍沉默著,腦袋一側,完全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


    衝動是魔鬼,溫世城總算知道這句話的含意了。


    “溫小姐,這隻是普通的手機,隻是為了你出門時有個聯係。”季林解釋著。


    溫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譏諷的道:“就算沒有手機,你們不也能找到嗎?”都派人跟蹤她了,有沒有這個手機又有什麽區別。


    “溫小姐誤會了,派去的保鏢並不是跟蹤,隻是為了保護溫小姐的安全。另外,今天的事完全是個誤會,在得知溫小姐要買東西時,總裁已經吩咐下去,但凡溫小姐需要買東西,可以隨意拿。”季林平靜的道,並沒有因為她的譏諷而生氣。


    “我知道溫小姐並不相信,但事實的確是總裁先吩咐過後,那筆錢才到的賬。若是溫小姐不說,我們也不知道這其中的誤會。”


    溫婉看著兩人,心中卻暗想他們又在耍什麽陰謀。


    “豆芽菜一個,你有什麽值得我算計的。”溫世城被她眸中的猜疑刺痛了,他都不顧忌自己的麵子,如此解釋了,她竟然還敢懷疑他。


    季林心中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就總裁這別扭的舉動,想要得到溫小姐的心,估計是一段很長的路程。


    “無恥。”溫婉陰冷的道。


    “是要手機,還是要保鏢跟著,你選。”溫世城走至她麵前,將手機遞了過去。


    溫婉瞪了他一眼,伸手搶過手機。當著他的麵,她按下關機按鈕,可半天手機也沒有反應。


    “哈哈……。”溫世城心情大好的一笑,“除非沒電了,不然會一直處於待機狀態。”看出她的疑惑,溫世城解釋著。“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沒電。每天會有專門的傭人把手機電充滿。”


    溫婉恨不得將手機扔到他腦袋上,可這根本不能解決她現在麵臨的情況。當下,麵上一冷,側過頭暗自生氣。


    季林聰明的道:“總裁,溫小姐,晚餐應該已經備好,是換到隔壁的包間,還是大廳?”


    “包間。”溫世城道。


    話落,季林走出包間,將門重新關上。


    “又生氣了?”溫世城收斂眸中的得意,聲音也放輕柔了許多。


    溫婉不理他,與他無話可說。


    “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衝你發火了。”修長的手臂攬著她的腰,他狹長的眸透著認命的姿態,態度放得極低。


    溫婉瞪著他,隻手推著他靠近氣息,身體不自覺的向後仰著。


    “我真的知道錯了。”溫世城歎了口氣,完全把麵子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神精病。”溫婉掙紮著,按在他胸膛上的手越發的用力。眼見血漬染紅了他的衣衫,可他的眸中,竟然帶著一種深情注視著她。


    “是神精病了。”溫世城雙眸緊緊的鎖著她的麵頰,若不是他真的有病,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傷害他,騎到他頭上動土。他現在就是矛盾的糾結體,可掙紮到最後,還是他先退一步。


    “……。”看著手上沾染的血漬,溫婉嫌棄的在他幹淨的衣服處擦了擦手。


    “溫婉,我是認真的。”深邃的眸,好像那鮮血並不是他的。


    “我不喜歡你。”若不是實力不如他,他以為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和她說話嗎?


    “我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她不喜歡自己,他才會如此的狂躁不安,生怕她會離開。迫切的想要得到她,讓她在心裏騰一個位置讓他住進去。


    “那個衣服,我以為你是買給我的。”溫世城親自解釋道,雖然當時他也不相信,可是一想到那是她買的,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占為己有。


    更多的還是妒忌,她竟然知道那個男人穿的衣服號碼。


    “我也有吩咐,但凡是你買東西時刷臉就行。”這個世上,隻要她想要的,他都會不擇手段的得到。


    “你是想讓整個京都的人都認識我?”溫婉皺起眉頭。她關注的,是他這句話裏的另一個重點。


    “我沒有監視你的意思。”溫世城連忙解釋,他隻是想告訴她,他會寵著她。


    “那是什麽意思?”要是按他所說,但凡她去買東西都會被人認出來,那以後她是不是走在馬路上,每一個人都是他的眼睛,都可以監視著她。


    “擔心你的安全,歐斌說過,關於南江溫家的事。”為了利益,那些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她身邊布置下了陷井。她防備人的心思都沒有,萬一遇見什麽意外,他怎麽可能放心真的放她獨自一人。


    “手機上沒有定位,以你的能力,若是出了什麽事,有足夠的時間撥打電話。”他認真的繼續盯著她,怕就怕,她那怕自己受傷,也不願意撥打他的電話。


    溫婉仍在質疑他話中的真實性,讓她如何相信,他突然的態度轉變。洛傾兒跟了他三年,他說拋棄就能拋棄。現在,一臉深情的對她展開攻勢,傻子才會上他的當。


    “你若真為我好,放我走。”溫婉將堵在心口的壓抑吐出,沒有再去糾結的與他打開天窗說亮話。


    溫世城不語,他好不容易將她帶回來。“我說過,除了放你走,你可以提任何條件。”


    又是這句話,溫婉平靜的看著他,“那你從這裏跳下去。”冰冷的聲音道,她指著窗外。


    七層樓高的餐廳,溫婉將窗戶推開,迎麵一股涼風吹了過來,她縮了縮身體。


    “我跳下去,你就不提離開的事情了。”溫世城走至她身側,雖然是冬季,外麵的燈光與噴泉相襯,遠遠還能看見連綿不斷的山峰。因為夜景不錯,他才將晚餐安排在這裏。


    溫婉想了想,似乎在考慮他話中的意思。“對,你跳下去,我暫時不會離開。”隻能是暫時,有他們在,她不可能永遠不離開。這個承諾,她做不到。


    “那就以一個月做限定。”溫世城並不想逼她去發什麽誓……


    溫婉一聽,心中暗罵他腹黑。他肯定是知道一個月後,不管她在什麽地方都會回到國內,所以才如此要求。


    “你到底跳不跳。”她不悅的道。


    “脾氣越來越火爆了。”溫世城笑道,轉而他目光在窗外看了一眼,看著她帶著試探的目光,他又道:“要是我沒死,能不能邀請你共進晚餐。”雖然,剛剛被氣飽了,但畢竟是他們第一次在外麵用餐,他肯定要珍惜的。


    溫婉冷笑一聲,“你活著回來再說。”眸中,絲毫沒有一絲的擔憂與不舍。


    溫世城了然的點了點頭,手支撐著窗台一翻,瞬間整個人掛在七樓的窗外。他雙手抓住窗沿,隻要他鬆開手,必定會踏入地獄。


    溫婉詫異的看著他掛在外麵的窗戶上,白色的襯衣上,鮮血還在往外滲透。


    “先去隔壁等我幾分鍾。”他扯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雖然他有百分之80的把握不會有事,但他還是擔心那剩下的百分之20.就算死,他也不想在她麵前死的如此無意義。


    “有病。”溫婉嘟嚷了一句,抬腳在玻璃上踢了一腳。


    她並沒有用盡全力,可是玻璃仍像餘震一樣頻率很高的顫抖著。


    溫世城背後生出冷汗,鷹眸盯著她,“聽話,先去隔壁等著。”他仍是勸說著她離開。


    “我想看你死的樣子。”溫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幹淨的眸十分認真。


    樓下,不知道是誰發現了掛在窗外,搖搖欲墜的溫世城。


    隨著一聲驚恐的尖叫聲,瞬間樓下就堆積滿了人群觀看著。


    季林正在安排包間的擺設,聽到下屬來報,手中的杯子差點掉落在地。他緊張的出了包間,伸手直接扭開了另一間包間的門。


    看著窗台上掛著的人,他全身處於震驚與恐懼中。“總裁,您……。”


    “沒事,把下麵的人清走。”溫世城平靜的道。


    “可是您這樣非常危險。”季林道,目光不禁看向旁邊的溫婉一眼。溫小姐口袋裏可還裝著槍呢,若是這一槍下去,不死也會被摔殘廢。


    “……。”溫世城不語,眸中透著一股威壓。


    季林手緊握成拳,隻得出了門,趕緊吩咐下去。拖得越久,總裁的危險係數就越高。


    “立刻在樓下鋪設氣墊。”


    “強製清場,你們隻有二分鍾的時間。”


    “所有照片視頻立即攔截。”


    吩咐完後,季林極為不安的向樓下而去。可思緒卻已經飛得極遠,總裁如此在意溫小姐,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溫婉向窗外又看了一眼,剛剛還熱鬧的場麵,立即被清理幹淨。整個酒店,安靜的如同隻有他們兩人。


    “溫婉。”他喚著她的名字。


    聽到聲音,她將頭扭了過去。隻見他瞬間從透明的玻璃防護牆麵消失,溫婉身體一怔,頭一陣眩暈,他竟然真跳了下去。


    恐懼襲擊而至,寒冷將她湮滅,看著空白的窗戶,她臉色蒼白的將頭一點點的移向窗外。


    可是,她竟然沒有勇氣向樓下看。


    不知過了多久,她手心生出了汗水,脖頸僵硬著,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他死了嗎?她在心中問道,原以為他死了,她會高興。如今他從樓上跳了下去,她竟然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她,從沒有感覺到,時間如此艱難。


    “怎麽了?是不是那不舒服。”擔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溫婉怔然,僵硬的身體緩緩恢複了知覺。


    “溫婉。”他道,幾步衝至她麵前,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是不是那裏不舒服。”她的臉色很蒼白,額頭好像還掛著汗。


    溫婉怔怔的看著他,如同做了一場夢。“你沒死。”她道,眸中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欣慰。


    “還沒有娶到你,就這麽死了,那太吃虧了。”他道,下墜的過程中,因為傷口的刺痛,他的確差點手滑鬆開外掛在牆麵上的空調。可,閻王不敢收他,她注定是他的。


    抬腳,溫婉重重的踢在他的腿上。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熾熱的包圍圈。


    身後,溫世城狡黠一笑,故作疼痛的吸了口氣。


    溫婉腳步微微一絲遲疑,看著季林的目光,她收斂住心中異常的感覺,轉身走至隔壁的包間。


    剛踏入包間,一股清香味吸入鼻中。一米多長的餐桌,紅酒,鮮花,還有她點的套餐已經擺放在餐桌上。整個氛圍,十分溫馨,就像在英國莊園,有一種家的感覺。


    壓抑住心中的胡思亂想,她無視眼前的環境,拉開椅子坐下,拿起餐具就享用了起來。


    一盤套餐吃完,溫婉將空盤子放置一邊,伸手將旁邊另一份套餐端至麵前。


    看著麵前的套餐,她握著餐具的手微微遲疑,眼角餘光不禁瞅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眼見第二盤快要見底,好看上眸微微凝結,一股不安漸漸浮上心頭。


    隔壁包間,溫世城扯開襯衣,任由醫生將他的傷口作了一個簡單的處理。看著腕表上的時間,他連換了一套新的衣服,對著鏡子見身上沒有了血跡後,英俊的眸邪惡一笑,倨傲抬起下巴,抬腳緩緩走出門。


    “吱……。”


    門聲響起,溫婉不動聲色的用著餐。可是心卻不聽使喚的,呯呯直跳,眼角餘光也不禁向門外掃去。


    “你吃的太快,不容易消化。”溫世城走至她的對麵坐下,看著又一盤快要見底,他開口提醒。


    溫婉不理會他,低垂著腦袋享用著美食。


    “要喝點嗎?”他將紅酒平均倒在兩個玻璃杯中,修長的手臂一伸,將一杯紅酒推至她麵前。


    溫婉看了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紅酒,輕抿了幾口。


    在英國時,他們習慣了每天用餐時喝紅酒,所以對於這個,她並不忌口。


    “怎麽了?”見他清澈的眸看了過來,溫世城疑問。


    溫婉不語,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晃動了一下。這個味道,和那天在斯羅房間喝的紅酒很像,聽維他們說,那瓶酒放置了進百年,屬於無價之寶。


    不過,現在看起來,完全是他們太誇大其詞了。


    “這種酒你還有嗎?”


    “不多。”溫世城回答。


    “有十瓶嗎?”


    “……。”


    溫世城不語,看了她幾秒鍾後問道:“你喜歡,全部送給你。”


    “我隻要十瓶。”溫婉道,“我會付你錢的。”他的東西,她不會白拿。主要是維與韓他們都很喜歡這個酒,可是斯羅對他們很小氣,不願意拿出來。


    若非是那晚他們沒有喝完,怕浪費,他們肯定連剩下的酒都沾不著。


    溫世城寵溺的一笑,“算聘禮。”雖然他收藏統共不到二十瓶,也知道她要把這酒送給誰。但,這一點上他絲毫不介意。她拿他的東西送他們,他很高興。


    “你需要再跳一次。”溫婉冷冷地看著他。


    “你忍心嗎?”溫世城厚著臉皮道,“是派人送過去,還是你回去的時候帶給他們。”這問,自然隻是客套話。他巴不得她此生與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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