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怎麽說話還那麽沒點分寸。”白鈺替她左右看一下,確定附近沒人才將眼睛放到她臉上。


    顧小離很不習慣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挑眉道:“你什麽時候也變得跟宮人一樣諸多顧慮了?”


    白鈺沒接話,仔細打量她一身,好奇道:“你這身,是剛從哪回來?”妝容精致,著裝豔麗。


    一聽白鈺說起,她拍額道:“瞧我這記性,一見著你差點就給忘了。我要去找蕭策呀,你呢?”


    顧小離見他衣裝正式,入宮應該是有正事要辦,撇嘴猜道:“你該不會也是要去找蕭策吧?”


    白鈺好半晌才說:“如今你是皇後,王爺已貴為天子。你對他的稱呼,也應該改一改了。當心落人口實。”


    顧小離不知白鈺出了一趟遠門回來為什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現下也不想去糾結這些,隻是見到他,聯想到她離開那幾日,白鈺是陪在蕭策身邊的。


    那白鈺應該是京都巨變的見證人之一。


    “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顧小離把他拉進最近宮門邊的角落裏,張望四周確定無人,小聲問他。


    白鈺見她謹慎的模樣,覺得她要問的不是什麽好東西,正想開口避而不談,她卻嘴快:“你那幾天一直在他身邊,他的皇位是怎麽得來的你肯定知道。”


    果然不是什麽容易回答的問題。


    白鈺皺眉扯開話題:“如今都塵埃落定再糾結過去的事情也沒有意義,你現在隻要做好皇上的賢內助。”


    顧小離一聽,不悅道:“白鈺,你為什麽要顧左右而言他。”


    白鈺充耳未聞,繼續教育顧小離道:“你從前是王妃的時候常與王爺吵架,王爺事忙還得抽空哄你,如今他貴為一國之君,你該學著多點體恤……”


    白鈺話未完,顧小離聽不下去阻止道:“行了,你很囉嗦。”瞥他一眼,氣憤道:“你不想說大可直說,拐彎抹角來搪塞我就太過分了。”


    “呃,我……”白鈺一向嘴笨,被顧小離問到那麽犀利的問題,難免措手不及不會圓滑應付。


    這事被淩宸知道以後,惹得淩宸捧腹大笑,在床上滾了不知多少回,笑到腹痛至抽筋的地步。


    “你笑夠沒有。”


    白鈺本來是坐著喝茶,見淩宸一點麵子都不給笑了半天,杯子直接被捏碎,冷眼看著淩宸,輕扯嘴角。


    淩宸從沒在誰麵前如此失過態,聽白鈺那麽講徹底敗給他了。


    淩宸不知擦了第幾回眼角邊的淚,一手按腹,一手指他陰沉沉的臉道:“上次你取笑我,這回該我了吧。”


    一定要笑個夠。


    白鈺氣惱,衝過來將他推倒壓在床上,傾身望他,語氣凜冽,眼裏有殺氣:“你再笑別怪我不客氣。”


    淩宸堂堂一個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會怕白鈺一個劍客?於是毫不客氣地懟回去:“我就笑,就笑,你能怎樣。”


    白鈺見他還朝自己擺鬼臉,一氣之下想去撓他癢癢,淩宸也怕癢癢,反射性地坐起來。白鈺又傾身向下,一個不經意。


    淩宸的嘴唇似有若無擦過白鈺的臉頰。


    白鈺沒察覺,但淩宸的臉霎時紅得跟蘋果一樣。


    ……


    “你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顧小離見他一臉為難,不想再浪費時間,先把這個問題略過。


    而白鈺以為顧小離這話的意思是她不問了。


    當顧小離拋出又一個問題的時候,他傻眼了。


    “那你告訴我,你那幾天是不是一直在他身邊。”顧小離見他剛緩和的臉色又開始難看,不給他退路,提醒道:“我建議你最好回答,不答後果很嚴重。”


    白鈺不信邪,想試一試她到底說是真是假,輕聲試探道:“嚴重具體指什麽?”


    顧小離能說得出來,當然也準備好答案,毫不含糊告訴他:“輕則半輩子不理你,重則一輩子不理你。”


    白鈺算是聽明白了,不管輕重就是不理人。


    “我隻能說,那幾日我不是每天都在皇上身邊。”白鈺不能出賣蕭策,又不想和顧小離形同陌路,隻能把話撩到這份上。


    顧小離見他眼神坦然不像在欺騙自己,但從他的話看得出,他沒有把話說得很透徹,有不能說的苦衷。


    既然如此,那她去問蕭策就是,不為難白鈺。


    “好,我信你。”


    兩人走到大殿門口,太監把顧小離攔住,讓白鈺進去。


    顧小離屢屢在養心殿被攔,對這扇門已經厭惡到極致開始厭恨了。現在不知好歹的太監又來攔她,她脾氣上來正要衝那人叫嚷。


    白鈺先她一步攔住她:“皇後娘娘先回宮歇一下吧,臣聽聞您剛從回音穀趕回,一路風塵仆仆舟車勞頓,實在辛苦。”


    “我沒……(事)”事字哽在喉裏沒說出來,顧小離掃見白鈺的眼色在勸她不要任性闖殿,無奈作罷。


    “行,那我現在就回去梳一個整齊的油頭給陛下看。”顧小離語氣嘲諷,掃了白鈺和他身旁的太監一眼,轉身叫道:“本宮住哪個宮呢。”


    架子說來就來,做主子是比做奴才要容易。


    白鈺見狀,讓太監引路帶自己進殿。


    顧小離既應得白鈺,不會出爾反爾,見一宮女聞聲上前答道:“回皇後娘娘,皇上安排您住坤寧宮,請隨奴才來吧。”


    “走吧。”顧小離扭頭掃了殿門一眼,白鈺已經進去了,轉回頭看一看跪在麵前的宮女,讓她帶路。


    因為沒有讓蕭策改規矩,宮人走路還是低垂著頭,看得顧小離愈發難受。


    她又做不了主,隻能仰頭看看別處,裝作看不見別扭的宮人們。


    走至花園,她又想改主意去探望一下剛入宮時的舊人,宮人們聽完建議道:“娘娘,您要見誰,派人去傳喚一聲,不用您辛苦跑一趟。”


    “現在禦膳房掌廚的是誰?”


    宮女不假思索說了一個名字,顧小離從沒聽過,那胖爺呢。


    顧小離把胖爺的名字報了出來,宮人們搖頭說不曾聽過,聽不見顧小離的回答怕她多慮,又補充道:“新君登基,宮裏人事變動比較大,許是放出宮去了。”


    在皇宮認識的人,等她有機會回來找時,都被告知放出宮。可他們是否真的被放出宮,她不敢輕信宮女的話。


    畢竟皇宮的水實在太深了。


    現在連不會撒謊的白鈺都變得不老實,不想欺騙她又不想說實話,拐著彎來糊弄她。這京都是怎麽了。


    整座皇宮都變得怪怪的,不知道蕭策到底在搞什麽鬼。


    蕭策隻是整飭皇宮懶散的風氣,並無其他。隻是蕭運在位時,極少管宮裏瑣事,像宮人間互相誣陷這種基本都視而不見,弄得宮中風氣烏糟糟。


    如今蕭策把風氣強行改過來,宮人們難免會覺得無所適從。


    “那你去幫我找找,看看他還在不在宮中。”顧小離沒有執意去找,隻吩咐跟前的宮女代自己去。


    宮女應聲說是,繼續領著顧小離順利到達坤寧宮。


    養心殿那邊,白鈺見了蕭策,恭敬把禮請完,表明來意:“皇上,臣有要事要啟奏,您看是不是?”白鈺掃了殿裏站立的宮人一圈看向蕭策。


    蕭策明白他的意思,揮手道:“都下去吧。”


    待宮人離去,白鈺從容說道:“我們的人在牧原那邊傳來急信,說是牧原王不日將起兵來犯我國疆土。”


    蕭策皺眉,詢問道:“此消息不是早就知道了麽,怎麽又再說一次?我們的人動作幾時比朝廷的人慢那麽多了?”


    這條消息不久前將軍剛向蕭運稟明過,雖然蕭運有意讓蕭策避開,但不代表蕭策不會知道軍情。


    “您糊塗了。上次那條隻是懷疑牧原王有賊心,但這條是肯定的呀,怎能混為一談。您說這……”白鈺聲音有些著急。


    蕭策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淡淡道:“那你不用說了,我能明白。現在情況也不見得有多惡劣,你急什麽。”


    白鈺誤會了蕭策的意思:“確實不算晚,畢竟我們用的是飛鴿傳書,朝廷慣用快馬傳信,是要慢上一月。我們既然已經得知消息,就可以早一點招兵買馬做戰前準備了。”


    “戰前準備?”蕭策抬眼瞧白鈺,嘲弄道:“誰跟你說我們要做戰前準備了。搞清楚牧原為什麽不按協議走沒有。”


    白鈺怔了怔,回道:“聽說牧原王是收到彩雲這邊的消息,大發雷霆臨時決定的。”


    “臨時決定?嗬。”蕭策望向白鈺,輕笑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無知。行軍打仗是國家大事,哪由得他一時興起。”


    白鈺正要說話,蕭策搶先道:“你就按探子原話說,不要再添個人想法,都什麽時候了還添亂。”


    見被蕭策嫌棄,瞬間正經起來。


    “探子說在阿離回牧原之前,國內一片安寧,她回去之後國內不久便進入緊急戒備狀態,開始招兵買馬。”


    聽自己這麽一說,白鈺有所聯想:“難道是……漓茉公主的主意?”


    “哼,除了她還有誰。牧原王對她極為寵愛,見她在彩雲過得不好,肯定氣憤不已。不過漓茉還不足以作為牧原王出兵的理由。”


    蕭策望著白鈺仔細分析道:“牧原王剛與彩雲簽了協議,這一點眾所周知。如今不到一年,他就要作亂,那得有個正經的旗號,這樣才不會被世人嘲笑他不守信用。”


    “依您的意思是,他隻是把漓茉公主作為自己起兵的一個旗號?”白鈺訝異看著蕭策,蕭策挑眉輕笑:“不然你以為呢。”


    “那讓他起兵的真正理由是?”


    蕭策眯了眯眸子,對上白鈺投來的目光,沉聲道:“他一直是頭有野心的狼。麵上雖簽了友好協議,實際上一直心懷不軌,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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