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容思是必死無疑了。”蕭策目光幽深地看著淡然自若的季鈞承。


    季鈞承嗯哼一聲:“慕容思,命不久矣。現在吧,躺著等斷氣兒。”說罷,眼神哀怨瞄了一眼蕭策。


    “你是怪我無情?”蕭策坦蕩地直視回去,季鈞承輕勾唇角,“這話,我可沒說。”


    “你是沒說,但你就是在怪我。”蕭策往日不會想太多,但對於慕容思,心裏隱隱覺得愧疚,又不願承認。


    季鈞承一眼就看出他的糾結,毫不猶豫拆穿:“我一開始就問你意見了,你當時說得那麽絕情,現在事我也替你辦了,罪過我全擔了,你現在又開始猶豫不決。”


    季鈞承是想和蕭策心平氣和地理論,但話一出口,不知不覺失了分寸,激動起來,大舒口氣,輕嘲道:“我看從頭到尾是你在逗我玩兒。”


    蕭策沒有那個想法,連忙安撫:“兄弟你誤解了,我隻不過是一時走神,失言了你別見怪。”


    “唉,認識你那麽長時間,我不會隨便生你氣。隻是你這次,兄弟也不想站你這邊了。”季鈞承走過來拍了一下蕭策的肩膀,又在他耳邊歎了口氣。


    蕭策皺眉,“你要知道,我不這麽博一把,根本毫無勝算。我本意是想借慕容思勸退慕容安,卻不知帝位在他心中份量竟如此之重。”連心愛之人都舍得割舍。


    “我隻能說,這個結果有好有壞。”季鈞承深深看了蕭策一眼,蕭策回以一笑。


    “對了,那案子已經破了,你打算怎樣公之於眾?”季鈞承見蕭策無言,又開口問了一句。


    蕭策看他,目光深邃,沉聲道:“命案向來都由官府管,這事不給他們辦,還能撂哪去?”


    “喲,這麽看來,官府有得忙了。”季鈞承話聲剛落,兩人都聽到密室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季鈞承抬眼看他,“有麻煩了?”


    蕭策匆忙哼了一聲,“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季鈞承頭一揚,利落應道:“好。”


    蕭策快步離開密室,坐到書房桌案之後,等著來人推門。


    “主子,赫連公子他們已經在回程路上了。”來人一身藍衣,恭敬地跪到蕭策麵前,將消息上報。


    蕭策聽著無奇,開口問他:“隻是這個嗎?沒什麽稀奇的。”


    “眼下城門設禁,進出的人都要經過檢查才能放行。赫連公子他們能順利進城麽?”


    蕭策聽出對方的意思,叫他提前做安排,“你說的,本王明白,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你仔細留意,等他們回來,你及時去接。”


    來人聽了麵上詫異,“主子,就這麽直接以您的身份去接嗎?”來人對這份從天而降的差事並不歡喜,反而擔憂起來,畢竟城門那邊突然嚴緊了。


    “你覺得不合適?”蕭策轉眼看他,他的眼神卻閃躲避開,支支吾吾:“主子,奴才覺得城門那邊不會那麽輕易放人。”


    “噢,你是覺得本王的身份威懾力不夠。”


    蕭策毫不猶豫就指出他的疑惑,讓他慌亂無措,緊張得口齒不清,“主子,我……”蕭策見他哭喪著張臉,忙擺手道:“行了,不逗你了。”


    他驚訝微張嘴,高冷的蕭策居然有閑心逗趣,簡直不敢相信。


    “你先派人留意著,危急關頭才出現,就說奉八王爺之命要帶走他們。”蕭策才說了一半,見他臉上困惑,改問道:“怎麽?”


    “八王爺是此事的主要負責人,若以他為由,城門看守的官兵不會識破嗎?”他說完以後,看到蕭策給予他一個冷眼。


    “所以,你急什麽。本王話都還沒說完。”沒好氣地睨他,他低下頭不敢出聲,模樣委屈,蕭策繼續說:“去接應他們的人要挑個生麵孔,遇事沉著冷靜的。”


    “好。”來人聽完蕭策的話,仔細思索一下,臉色才緩和下來。


    蕭玨把蕭運交代的事分發給底下的人,又細細查看了各個崗位都在正常運轉以後,才輾轉回到王府休息。


    這不才過去兩天不到,夜裏正入夢時就被打擾,說是城門那邊出事了。


    蕭玨好夢被擾,脾氣格外暴躁,穿衣起身拉開門,朝敲門的人吼道:“若不是要緊的事,我弄死你。”


    敲門的人立刻下跪,稟明城門有可疑人員出現,已被攔截但被人救走了。


    蕭玨一聽,感覺與立功受獎失之交臂,更加惱怒,上前一把揪住來人衣領,“既然已經攔了為什麽還會被救走,被誰救走了。”


    “救走的人不認識,但……”他沒說完,就被蕭玨打斷,“不認識?不認識你們還眼睜睜讓人給跑了。”


    他見蕭玨異常激動,怔了一下,趕緊緩過來解釋:“王爺您先別動氣,小的是說救人者麵孔陌生,但他斬釘截鐵喊著是奉您之命要帶走的。”


    “荒唐,本王根本沒下過這種命令。”蕭玨的話讓他心頭一顫,呆滯在原地。


    蕭玨見狀,皺眉道:“城門有異常,你們不先來通知本王,與本王核實,就自作主張將人放走。這算什麽?”說罷,將他一把丟開。


    “那……現在應該做些什麽?”他被扔開又慌忙爬起來跪好,低頭詢問蕭玨。


    蕭玨氣急,大步向前往他身上用力踹了兩下,“真是廢物一個,先隨我去城門口看看。”


    蕭玨到了城門口,了解基本情況以後,斥責眾人道:“他明擺著就是逆賊之一,你們的眼睛都長哪了?”


    “王爺,現在再責怪眾人也已經於事無補,倒不如快些想個補救的法子。”


    蕭玨聽了他的提議,更加生氣,一腳踹他落地,罵道:“用不著你來教本王,你算個什麽東西。”


    不過他說得確實有道理,蕭玨應該盡快把救走逆賊的人查出來,思來想去依然沒有頭緒,看向麵前眾人:“帶走賊子的人聲音容貌仔細跟本王說說。”


    聽了他們絮絮叨叨的一番話,蕭玨從中提煉,“你們確定來人信誓旦旦是奉本王之命?”


    眾人皆重重點頭,齊聲道:“小的不敢欺騙八王爺。”


    蕭玨的大腦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死對頭——蕭策。


    蕭策賢名在外,不像會使用下三濫手段的人,但隻是“不像會”又不是“不會”,所以蕭策栽贓陷害蕭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走,跟本王去一趟九王府。”


    眾人聽見蕭玨的話,卻都定住不動,齊頭看向蕭玨。


    其中一人大起膽試探道:“王爺,咱們現在就過去嗎?”說著,麵露為難,抬頭瞧了眼濃重的夜色。


    蕭玨聞聲看去,才發覺此刻離天亮還早著,那官兵說的話不是全無道理,現在貿然登門,萬一不是蕭策所為,那自己的顏麵豈非蕩然無存。


    “那明天一早再過去,本王先回府了。”


    再盯下去意義不大,疑犯剛被救走,再想逮回他們不太容易,起碼短時間內不可能,所以與其幹等還不如回府歇著。


    眾人紛紛退讓,恭送蕭玨離開。


    清早薄霧未散,蕭玨就領了一群人趕往九王府,在府前被管家攔了下來。


    蕭玨夜裏回了府,原本打算再回房裏眯一會兒,一來時間過得快些,二來睡個覺人也精神些。


    然而事與願違,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心裏煩躁,越安靜的時候越容易胡思亂想,漸漸地認定就是蕭策坑害自己,因為蕭策從前也坑過自己一次。


    抱著這種念頭是越來越清醒,無奈之下隻好穿衣起身,亮燈喝茶坐著熬到天亮。


    這好容易盼到天亮,攜了一眾人等連早飯都沒吃衝到九王府去要說法,卻被管家攔下,蕭玨雙眼噴火,怒罵管家:“狗奴才,你也敢攔著本王,不要命了。”


    管家開門見是蕭玨,稍作驚訝,因為蕭策和蕭玨私下基本不來往,今日一見,難免訝異。


    此外,蕭玨領了十幾個人,怒發衝冠,氣勢似要把府邸踏為平地,吃驚之餘還疑惑不解。


    “八王爺,您這麽早過來是有什麽急事麽?九王爺還未起來,不如您先回府,晚些再過來。”


    管家聽著蕭玨的謾罵,不能直接懟回去,隻能往肚子裏咽,此外還好心好意地給蕭玨提建議。


    可這種好心到了蕭玨的耳朵裏,卻完全變了質。


    蕭玨認為管家這是在挑釁自己,於是把年邁的管家往邊上推開,“本王沒讓蕭策親自出來接待已經給足麵子了,居然還敢厚顏無恥讓本王吃閉門羹。”


    管家沒留神,一把老骨頭被蕭玨推倒在地,因上了年紀,趴在地上起身費勁,又經蕭玨用力一推,傷著了骨頭動彈不得。


    “老東西,別在那裝死。”管家雖然倒了,但九王府上的家丁圍了上來,蕭玨低頭掃見管家躺地上一動不動,正抬腳想踹下去。


    “八哥,當眾對老人家拳打腳踢,不太好吧。”


    府上家丁退到兩旁,蕭策從讓開的道裏走出,目光直視不遠處的蕭玨,嘴角輕揚,但雙目冰冷,麵上毫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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