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骨刃是誰的?”


    她問第一聲的時候,我並沒有反應過來。主要是我正處於震驚之中,因為我真切的看到,她在把玩骨刃的時候,揮動翻飛之間,那刃身上的銘文,竟然全都亮了起來。那光亮比我揮刀時更亮,而且顏色也不同,我揮刀時銘文發出的是白光,偶爾會有一點點紫氣夾雜在其中。


    而她不同,銘文上發出的是青色的光芒,倒是挺配她長衫的顏色。但一轉眼,這青色又轉成了紫色。接下來,青色與紫色來回的交替,顯得格外地妖異。


    這娘們到底什麽來路,咋感覺這骨刃玩得比我還熟呢?這東西我好歹入手了一兩天了,也玩不出她這些花樣啊?想到這,我很自然地把她的出現,與這把骨刃聯係到一起。得出了一個答案,恐怕她出現嗬止,就是因為我這把骨刃。


    。


    這個時候,女人的第二次問話又來了。還是相同的一句話,但語氣中透著幾分不耐煩,看來是個沒有耐心的主。我這時候也從沉思中轉醒了過來,心中快速權衡了一番,回答道:


    “是我的。”


    我之所以這麽回答,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她會這麽問,肯定不是因為撿到了東西拾金不昧,來找失主。這女人肯定與骨刃有些關聯。當然了,也可能是仇怨。但我現在都這樣了,再差能差到哪兒去?索性賭一把,輸了就倒黴,贏了還能翻盤。


    說道這,我還不得不慶幸那群老鬼頭沒有出來冒領,否則我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聽我承認骨刃是歸我所有,女人的目光停留到了我的身上。雖然因為有霧氣籠罩的緣故,我記不清她的長相,但我還能看得見她的表情,並且從中讀出她的心情。


    在聽說我是骨刃主人的時候,她表情中閃出了然的神色,恐怕是早就猜到了幾分,隻是照例詢問一下而已。恐怕也正是如此,那群老鬼才不敢冒領。


    “這東西你從哪兒的來的?”


    “家傳的。”


    “家傳的?”她聽我這麽說,點了點頭,接著又問了一聲:“你姓什麽?”


    “姓葉。”


    我明顯感覺到,她在聽到我的姓氏時,呼吸變得急促了幾分。她沉默了一陣,想來是在壓抑著激動的情緒,等平靜了下來之後,又打量了我一陣,最終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


    “姓葉,這倒沒錯。但這裏是梧城啊……”


    她的話到這兒便停了下來,轉變成一聲歎息。


    。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失望的情緒,這種情緒好像影響了我,搞得我心裏也不舒服起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不想看著她如此的失落。於是想都沒想張口就說道:


    “我不是梧城人,我是三江市的。”


    “三江市!”


    女人原本灰敗的臉色,一下子恢複了神采,如同春暖花開一般,看得人心裏也生出幸福的感覺。她一個閃身,仿佛瞬間移動一般,閃到了我的跟前,一把扭住我的領口,把我生生地提到了麵前:


    “說,葉寒峰是你什麽人?”


    我在被她提起來的時候,原本壓在我背後的十幾個老頭,閃電般地逃到了一旁,然後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我。或許在想惹到了這位姑奶奶,我的下場肯定無比的淒慘。


    對於這幫老骨頭渣子,我已經徹底無語了。前一刻還一副訛定我,無論天涯海角都不放手的架勢,現在危險一來,都特麽竄得比耗子還快。一丁點底線都沒有,十足十的老混蛋!


    他們雖然逃了,我還是輕鬆不下來。因為我現在正麵對著一個比這群老混蛋加一起,還要厲害的人物。稍微走錯一步,或許會落入更加危險的境地,不得不打起精神。


    她突然問起爺爺,而且似乎對這把骨刃很熟悉。恐怕和咱們葉家有些淵源。但這些淵源是好是壞,從她的語氣裏麵,還真聽不出來。若隻是問這把骨刃的話,還好回答。但她突然問起爺爺,那該怎麽回答呢?要是熟人還好說,若是冤家對頭的話,說了我和爺爺的關係,不隻把自己給坑了,還把爺爺賣了出去。


    那麽,到底該怎麽回答呢?


    。


    這女人果然很沒耐性,我隻是沒立刻回話而已,她就等不及了,擰著我領口的手緊了一下,差點沒把我給掐死。然後威嚇著對我說道:“不許考慮,給我說老實話!葉寒峰到底是你什麽人?”


    她這話好像有一種魔力,我前一秒還在權衡利弊呢,下一秒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道:


    “葉寒峰是我爺爺!”


    我在說完這話之後,頓時就後悔了,但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隻得警惕的注視著她,仿佛等待宣判一般。


    她手一鬆,把我放了下來,表情變得格外古怪,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我道:


    “你爺爺?”


    “對啊。”


    我想既然都說出口了,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認。沒想到,她又問了一聲:


    “你爺爺。”


    “沒錯。”


    “你爺爺。”


    “我擦,你能換一個詞不?是你爺爺,還是你大爺,你二大爺,你三舅老爺!”我被她給問得煩了,終於忍不住炸了,嘴裏像機關槍一樣反罵了回去。


    這一段罵完,我也爽了,我就說剛聽她這話的時候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後來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罵我呢!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反正今兒就是今兒了,就算麵臨著隨時被她給滅了的風險,至少咱氣勢沒有輸,沒有丟咱葉家的臉!


    女人被我罵得愣住了,可能是稱王稱霸習慣了,很久沒有體會到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感覺,有點兒反應不過來。而我這個時候,也很適時的收了聲,沒有過分的激怒對方,不是還有另外一句話嗎,大丈夫能屈能伸。


    。


    趁著女人愣神的功夫,我悄悄地打量起那群老頭,這群老混蛋就守在旁邊,一個個看好戲似得看著我。等到我罵了那女人之後,他們臉上的幸災樂禍不見了,變成了震驚。


    而震驚過後,後變成了崇敬。用一種看真的猛士的眼神看著我。但身體卻很誠實的往後退了幾步,怕是害怕眼前這位姑奶奶發火,殃及到他們。


    至於那個帶頭大哥,表情有些痛惜。倒不是擔心我,而是好不容易找到隻肥羊,結果被別人宰了,想想都可惜啊。


    在所有人都以為,下一秒我就會被女人轟殺成渣渣的時候,女人終於一指我開口說道:


    “這個人,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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