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林收拾了一個簡單的行李,即刻就要去市裏訂一些簡單的醫療設備,為了安全起見讓申蕾今晚上就回馬家睡。


    還沒到中午,強子提著好幾個飯盒來了,一進院子就大聲喊起來,不等張小林回答,申蕾第一個從屋子裏跑出來招呼強子,一改昨天的輕視,和聲細語,眼角眉梢都跟著笑起來:“強子,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小林子還說給你錢你都不要,要不嫂子給你介紹個對象吧,算是對你的感謝。”


    申蕾的一番話把老實的強子嚇壞了,和申蕾為數不多的兩次見麵都沒能有台詞,遠遠看上去申蕾就是不好接近的厲害角色,而且這麽美豔的女人,強子的世界裏從來不曾出現過,他和張小林的性格差距很大,從前和張小林做同學時,強子看到女生就立刻低下頭恨不得抓著張小林的衣角麻利的逃走,更別說和女生聊天了,畢業後回家跟著他爸爸開小飯館也是後廚的幫工之一,見到女顧客都不敢和人家直視,他爸和鎮上人說,這輩子別指望強子讓他抱孫子了。


    昨天還看著申蕾一張冷冰冰不懷好意的臉,今天這渾身帶著致命氣息的美人就拉著自己胳膊說了那麽多話,強子躲躲閃閃,緊張的完全不知道申蕾剛才對自己說了什麽。


    張小林看到強子這副模樣,站在一邊痞痞的逗他:“強子,嫂子美不美?”可恨的張小林問題一出,把強子嚇得直後退,一邊退一邊狂點頭。


    “那嫂子要給你介紹對象你怎麽不答應,嫂子能給你介紹醜的嗎?你不答應你嫂子多沒麵子啊。”張小林越說越來勁,強子在一邊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麽,才能讓這兩口子滿意。


    申蕾朝張小林瞪過去:“哪都有你,不正經。”


    強子把飯菜放在桌上轉身就跑的沒了影,留下張小林在院子裏笑的前仰後合,申蕾已經顧不上罵張小林了,把強子拿來的飯菜吃了一大半。


    張小林在一邊看著申蕾大快朵頤,突然覺得強子做菜這麽了得,簡直是武器,能讓申蕾這個天不服地不服的高冷女人折服。和申蕾朝夕相處這麽久,終於看到她對一件事情不冷漠了,但他絕對沒想到會是一個人的廚藝。


    這麽好的廚藝,藏在這小鎮子裏被埋沒太可惜了,強子一家人都沒有什麽大本事,如果沒有人幫助,恐怕真的要做一輩子的鎮上小廚師了,張小林決定一定好好發展,將來就能幫上強子,一麵這樣想,張小林的心裏另一麵居然想到一個有些瘋狂的想法:把強子介紹給馬玲玲,這兩個人學曆家室性格方方麵麵都是互補的,沒準能成就好的姻緣呢。


    張小林走後,申蕾一個人待在後屋裏不敢出門,剛剛過了午後,如果不被停職,她現在正應該在學校的教師休息室裏午睡,而現在她懶懶的吃飽了躺在沙發上曬太陽完全像一個家裏的小媳婦,她那顆撲在事業上的心經過這兩天都已經苟延殘喘了,沒有一點生機。


    短信提示音響了,申蕾拿過來一看居然是許明凱,這陣子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這個男人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哪怕申蕾被停職的那天,這個教導主任都沒有露麵,像個縮頭烏龜,以前對申蕾說過的話,和那些許下的狗屁誓言都像是申蕾的幻覺一樣,夾著尾巴做人的許明凱這時候發來短信不知道又打什麽主意。


    “蕾蕾,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是膽小的男人,我願意再和張小林較量一次,我絕對不會輸。”申蕾看到這條幼稚的短信,很不屑這男人竟然如此懦弱,做事隻會事後諸葛亮,比不上張小林一個腳趾頭。


    刪了許明凱的短信,想不到許明凱竟然把電話打了過來。申蕾猶豫了半天,為了徹底擺脫許明凱的糾纏,把事情說清楚,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蕾蕾,你真的不理我了嗎?這些天我好痛苦。”許明凱一副可憐兮兮的強調,仿佛電話那頭已經泣不成聲。


    “我結婚了,而且上次張小林也給你警告了,你怎麽還不死心。”


    “我知道你對那個毛頭小子絕對沒有感情不是嗎?我們才是愛人不是嗎?蕾蕾,隻要你答應,我現在就想辦法讓你回來上班,你相信我。”許明凱又開始使用他以往的哄騙伎倆,等著申蕾上鉤。


    “以前是我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個窩囊廢,還是個變態。”想起偷內衣的事,申蕾的心裏確實翻江倒海的惡心,她要是有辦法能鑽進電話裏揍人的話,許明凱下一秒就沒命了。


    “蕾蕾,我到底怎樣你才能相信我。”許明凱堅持著,耍賴著,他以前就是死纏爛打把申蕾哄到了懷裏的,他不信申蕾才和張小林結婚個把月,張小林就有本事把申蕾迷得七葷八素,他不甘心。


    “你去死吧!”申蕾朝著電話吼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關了手機不讓這個惡人再打擾她。


    正午的陽光暖烘烘的照在申蕾的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失去的意識,朦朦朧朧中申蕾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但是耳邊卻有人喊著:“救人!快去救人!”聲音由遠及近仿佛就在耳邊,很清晰。


    窗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申蕾一下子從夢中醒過來,揉著眼睛回憶剛才的夢,卻發現這一切並不是夢,她的窗外確實有人在喊這救人,她抬眼一看,鎮上幾個十裏八鄉的男人都朝著一個方向跑過去,好像鎮子裏確實有什麽事發生。


    申蕾反複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自己睡前好像和誰說了讓他去死,難不成那人真的去死了?


    申蕾不敢怠慢,她隻是隨口一罵,這人要是真的為了他而死,剛太平下來的日子又要平地驚起了,申蕾顧不得自己目前停職的身份,二話不說跑著出了門。


    “哎呦,許家兒子要跳樓呢,這是造了什麽孽哎,這把年紀要是死了,真是白活了。”路上跑去看熱鬧的人呢,相互談論起。


    “還不是因為那黑寡婦,這寡婦真是命硬,克死了幾個老公就嚇死人了,現在連不相幹的人都要克死呦,這女人自己還不如自己去死算了。”鎮裏上了年紀的老太婆把申蕾死了幾個丈夫的事情越傳越邪門,越傳越離譜,到後來竟然個個都恨之入骨,巴不得申蕾趕快去償命。


    申蕾假裝沒有聽到,像一陣風從這些長舌婦身邊路過,走的更加搖曳生姿,腰肢扭的更加厲害,頭發也甩的更加用力,她就是要讓那些年老色衰的怨婦七竅生煙,讓那些源自嫉妒的詆毀徹底失去殺傷力。


    到了鎮子中心的廣場上,那個隻有十幾米高的藝術雕像最上麵站著哆哆嗦嗦的許明凱,四處瞭望,似乎就是在等申蕾。下麵聚集了一幫看熱鬧的人,有的人勸著許明凱別做傻事,有的人則是不怕事大,喊著有種就跳,申蕾在下麵則是內心兩麵煎熬著,她不是擔心許明凱的死活,而是擔心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鎮上恐怕她是待不下去了,死了幾個丈夫已經快要被全民攻擊了,許明凱在鎮裏也是老一輩人看著長大的,這件事要是暴露了自己曾經和許明凱好過一段,現在又糾纏不清,再落下口舌,馬老太都不會饒了她。


    許明凱發現了人群中的申蕾,在上麵開始演起戲來,對下麵的勸阻充耳不聞,對著天大喊:“為什麽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為什麽老天要這麽折磨我!”


    申蕾環顧四周,看熱鬧的人雖然不少,但是鎮上的幹部和警察以及自己身邊熟悉的人還似乎還沒有趕到,她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想到一個辦法讓許明凱滾下來,跳下來也行,反正這個高度絕對摔不死他,讓他嚐嚐苦頭也好。


    “窩囊廢,追荷花都追不到,還有臉跑來尋死。”申蕾在人群裏自言自語了一句,故意說給看熱鬧的人聽,那些搞不清許明凱嘴裏的愛人是誰,一聽到有人傳出荷花的名字,就像撥雲見日被人指明了方向一樣,對衝著人群喊:“許家兒子追人家荷花,追不到就尋思……”人群頓時沸騰了,許明凱在上麵聽到荷花的名字眼睛都綠了,一著急就在上麵失去了重心,在大家都沒有防備的時候跌了下來,隻聽“嘭”的一聲,大家都圍了過去,趕在救護車和警車來之前,申蕾悄悄的溜了。


    一路上申蕾都在考量自己剛才拿荷花當擋箭牌會不會出什麽事,但是回馬家的路上,路過荷花家,看到荷花在院子裏啃豬蹄的樣子,申蕾又覺得也無妨,這個好吃懶做的肥婆整日裏盯著自己,想拿自己做文章,沒少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今天就讓她也嚐嚐為人詬病的滋味吧。


    進了馬家院子,馬老太熱情的招呼起申蕾,滿麵春光:“蕾蕾啊,你這幾天不在,媽還挺想你的。”


    申蕾簡直受寵若驚,馬老太什麽時候說過這等話,她急忙拽來馬玲玲小聲問:“你媽是不是黃昏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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