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蕾從未被人問過這樣的問題,連她自己都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她有過愛情嗎?二十歲第一次嫁人,她不過是為了還債,父親死後,債主把她討去了還債,沒想到那一過門那老頭就暴病死了,她連那人的臉都沒記住就成了寡婦。


    被算命的說是蓋天的克夫命,為了給媽媽治病嫁給了一個老神醫的兒子,成婚沒幾日,那神醫兒子也毫無征兆的死了,連神醫都束手無策。發生了這麽多事,連自己的媽媽都怕了她,帶著她年幼的弟弟跑了,害怕這個瘟神會害死家裏唯一的男人,一別就是數年,到現在還無音信,不知死活。若不是為了活命她努力撿起書本考了個師範大專,她現在的命運還指不定多淒慘。


    想到這,申蕾的胸口一陣鈍痛,愛情不可及?居然連親情都背叛她?幾任丈夫都意外身亡,最後嫁的馬家兒子因為貪戀她的美色不顧什麽克夫命,非要挑戰這封建迷信,非她不娶,馬老太以死相逼都沒用,還是嫁了過去。死的時候還說是因為自己命不好,沒有福氣,不怪申蕾,讓馬老太說什麽都要把申蕾就在身邊做閨女,馬老太沒了兒子,本想一身怨氣都發在她身上,但叫她可憐,也沒那麽狠心了。收張小林入贅,也是為了衝一衝馬家的晦氣,既然申蕾不能嫁,那就娶一個回來吧。


    回過神兒來,申蕾收了收剛才的思緒對雷哥說:“愛情有什麽稀奇的?還不是過日子,倒是你這個有錢人,不好好過日子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勾搭已婚婦女,有什麽資格和我討論愛情?”申蕾話一出口,雷哥笑的前仰後合,這女人,嘴皮子厲害,腦子也夠靈活,自己真是沒看走眼。


    “如果吃飯也能算不正經,恐怕全天下就沒有正經人了。”雷哥把車徑直開出了鎮子,直奔鎮外的一個山珍館。


    追過申蕾的人不計其數,鎮裏鎮外的都有,其中就包括這山珍館的老板阿典,這人結婚十多年了,仗著自己開館子賺了點錢就覺得全天下的美女都能和他沾染上關係,對申蕾死纏爛打有一年之久。後來申蕾幾次嫁人後名聲變壞,他還是偶有騷擾,騷擾不成就轉為了記恨。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我下午還要回學校上課。”申蕾看到雷哥開車逼近山珍館,心裏有些抵觸。


    “以前來過這裏有家山珍館,帶你嚐嚐鮮,我挑最好的給你,放心。”雷哥平日裏去的地方都是檔次環境口味麵麵俱到的地方,但大莊鎮顯然找不到那種層次的地方,這山珍館就是退而求其次的不二之選了。


    眨眼間,車已經停在了山珍館的院子裏,幾個服務員已經笑嘻嘻的出來招呼了,申蕾不得不下車,剛一下車,有個眼尖的服務員大喊了一聲:“快叫老板,二老板娘來嘍!”


    這一喊不要緊,其他人都跟著起哄,雷哥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這女人真是個時刻給他驚喜的人,他隻覺得這般容貌不會少了桃花,想不到真是風流韻事遍地。


    “閉上你們的臭嘴,別的學不會,學的這麽嘴賤。”申蕾毫不掩飾的羞辱那些起哄的服務員,看熱鬧就是他們的宗旨,才不怕申蕾的幾句損話。


    阿典聞聲迎門,看到申蕾時一臉的不可思議和魚兒上鉤的歡喜,可轉而發現雷哥時臉就沉了下來。


    “雷子,想不到啊,這麽長時間不見人影,果然又換了新女人。”聽起來像是朋友間的調侃,但明顯有針對性的在惡心申蕾。


    “別瞎說,還不熟,”雷哥並不知道阿典和申蕾之間的糾葛,當然也不想他們之間產生什麽誤會。


    “你們不熟嗎?哈哈,我倒是很熟呢,是不是申老師?”阿典得寸進尺的走到申蕾身邊,盯著申蕾胸前兩片白肉恨不得把眼睛都貼在她身上。


    雷哥本以為剛才是服務員們見到申蕾這種大美女故意扯皮,沒想到兩人真有淵源,但顯然這種淵源並非好事,申蕾的臉都綠了。雷哥這種大企業家,和阿典的交情不過就是來吃飯的次數多了,自然成了點頭之交,利益往來算不上,朋友更算不上,所以麵對這樣的場景,雷哥毫不猶豫站在申蕾這邊。


    “給我們安排一個包房吧,我平時吃的那些湯湯水水來一套,我們談些事。”雷哥轉移話題,一隻手握住申蕾的肩膀把她帶到屋子裏。


    “別急啊雷子,看樣子你和申老師還不熟,我給你好好介紹介紹,”阿典突然歪著腦袋準備要長篇大論,申蕾曾經的寧死不屈此時變成記恨,迫不及待要報複。


    申蕾的臉沉下來,柔媚的眼神裏除了不屑還有一股鋒利的怒氣,隨時都可以撲上去撕了這個人。


    “雷子你可不要和這個女人走的太近,克夫克的這麽厲害,搞不好和他有接觸的人都會折壽……”沒等話說完,雷哥的拳頭已經揮了出去,阿典一個娘蹌倒在了地上,不堪一擊。


    周圍的服務員們看到老板被人打了,二話不說跟著圍了上去,雷哥一把推開申蕾,獨自和幾個青年服務員撕扯成一團,申蕾在一邊拿起電話報了警,順便拿起手機把現場的情況錄了下來。


    阿典的媳婦聽到外麵的動靜也跑了出來,這個沒文化的老女人,從廚房裏拿了菜刀出來,衝著申蕾就奔了過去,嘴裏罵罵咧咧喊著:“你和狐狸精,天天勾-引男人,今天我就砍死你,看你以後還禍害人?”申蕾見勢躲開,滿屋子躲起來,後麵的瘋婆子一直揮著菜刀跑起來。


    申蕾今天還是一如既往穿的包臀連衣裙,步子邁的很小,被那瘋婆子追了一圈就慢了下來。那鋒利的菜單眼看就要落在申蕾身上,突然一個身影躥過來撲了上來,擋在了她身上,刀子也隨之落了下去。


    突然屋子裏都安靜了,眾人都看到雷哥的左肩上鮮血不停的往出冒,伴隨著他痛苦的低吼,阿典和他的瘋老婆都傻了眼,顫抖著手去撥120。


    申蕾把雷哥抱在懷裏,心裏怎麽也想不到這大白天的會發生這樣的事,自己到底是什麽克星,會生這麽多事端。


    警察趕在120來之前到了山珍館,本以為是小打小鬧,卻發現縣裏著名的企業家居然在這裏見了紅,傷勢不輕,所以二話不說把阿典和他的老婆帶走了,飯館也隨即關了門。


    120把雷哥拉回了縣裏,申蕾作為當事人也一同跟了過去。


    醫院裏雷哥的兄弟們都聞訊趕來,吵著嚷著給雷哥報仇,看到有個女人在急診室外麵,不由的展開了各種聯想:大哥肯定又是被這狐媚女人害了,雖然姿色非凡,但這種惹是生非的女人隻會害人害己,不給她點教訓恐怕還不知道天高地厚。


    其中一個長著刀疤臉的男人過來對申蕾說:“說吧,是不是想從雷哥身上得什麽好處,要錢對不對,傍著雷哥還去惹別人,明擺著不怕死對不對?”這男人一副不講理亂撒氣的嘴臉。


    申蕾冷哼了一聲,不去理會,對這些狗腿子翻了一個白眼。那人一看這女人如此恃靚行凶,抬起手就要給申蕾甩巴掌,眼看巴掌就要落在申蕾嬌嫩的臉上。


    “你幹什麽!”隨著一聲怒吼,那男人的手被穩穩的抓住了,胳膊被捆出泛白的痕跡,明顯看得出那人的手勁非常大。


    “張小林!你怎麽來了?”申蕾驚魂未定,發現張小林現在自己的身後,頓時覺得安心又毫無懼怕了,說到底她再強勢也是一個女人。


    “山珍館的夥計跑到家裏說你出事了”張小林二話不說就想帶申蕾走,可是雷哥的兄弟們不可能這樣放她們走,一群人把急診室的出口圍的水泄不通。


    “你們不要在醫院裏惹事,誰是病人家屬,病人胳膊的刀傷很深,縣裏醫療水平有限,轉院去省城還是截肢你們家屬選一下。”醫生舉著滿血的雙手出來對著門口的人說。


    截肢?聽到這兩個字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申蕾更是覺得今天自己闖的禍有些太大了,雖然人不是她砍的,但追究起來,還都是因她而起,傳到鎮裏和馬老太那裏,她又要被人指著鼻子念叨了。


    張小林的心裏此時此刻並沒有很多雜念,雖然他並不知道病房裏大夫此時說要截肢的人是誰,和申蕾又有什麽關係,但他看得出如果這人真的被截肢了,申蕾會深陷自責或是恐懼,作為他的丈夫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二話不說,張小林對大夫說:“讓我進去看看吧。”


    大夫看著這個還未脫稚氣的小夥子說:“不要搗亂,出事了誰負責。”


    “我負責,我拿我的命負責。”張小林此時此刻說的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啞口無言,默認他的勇氣。


    申蕾也破天荒的看了看張小林說:“他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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