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朗奕從一堆新聞報道中撲捉到的女人叫周麗婷,也是陸遠的現任妻子。隨後kimi還調查到了這女人另一個重要身份——沈言錦的繼母。


    周麗婷與沈父的婚姻關係僅僅維持了一年,隨後隔年就嫁給工作在s市的陸遠,同年沈言錦被父親送到s市靜安中學就讀。時間脈絡告訴朗奕,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沈言錦和陸遠的牽連,與周麗婷脫不了幹係。


    朗奕與謝競澤、kimi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彼此分享著調查到的消息。


    “我不能再等下去,夏悅今天已經到了沈言錦手裏,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麽,我都放心不下。”朗奕說道,“我已經找到沈父的住址,今天晚上我會去南京直接找他。”


    “我和你一起去。”kimi也隨聲附和。


    謝競澤偏頭沉思,“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如果陸遠真的是想往政途上走的話,他原則上不可能允許沈言錦這麽放肆的。把葵葵的父親從單位先提拔而後拉下馬,甚至還牽扯到了毒品走私交易……這和他原本想樹立的形象根本就是大相徑庭。”


    聽到這兒kimi也開始迷惑,“對啊,難道陸遠積攢官場人脈的目的並不在於政治?”


    線索似乎忽然間斷了。


    朗奕轉了轉手裏的鋼筆,“不管怎麽樣,資料你們先搜集著,其餘的等我見過沈父再做打算。另外,把周麗婷那邊給我看死了,她是其中的關鍵。”


    正當這時,周敘從事務所趕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


    “有新消息!”


    三人俱抬頭,周敘見到謝競澤一愣,“喲,新朋友?”


    “你好,謝競澤。”


    中文雖標準,但口音甚是奇怪,周敘一樂,也介紹了自己之後反問,“你是國際友人?”


    “日本人。”謝競澤十分配合地回答。


    周敘還想再問,被朗奕皺眉打斷。


    沒心思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壓著嗓子,“說正事兒,別一天到晚跟kimi似的廢話這麽多。”


    廢話多的kimi:“???”


    周敘拍了拍kimi的頭以示安慰,一屁股坐在kimi和謝競澤中間,把手裏的信封打開,裏麵掉出很多不雅照片,女主角都是同一個人。


    “瞧瞧我發現了什麽。”周敘顯擺的晃了晃辣眼睛的照片,“不止這些,還有更精彩的呢。”


    周敘從裏麵抽出一張高清無碼,“當當,請注意看男女主人公!”


    kimi伸過脖子看了一眼,沒忍住,“臥槽,沈言錦口味很重啊。”


    朗奕也抽過來照片擰眉,饒是這群人怎麽想都沒想過沈言錦和曾是他繼母的周麗婷……


    “陸遠挺能忍啊,頭頂都發毛了還這麽幫沈言錦?”kimi真想親自送給那位一個忍者神龜大禮包。


    “所以兩人是形婚。”周敘把照片放下,“說來話長,這次我可真得好好感謝一位律師同仁……”


    周麗婷早年放蕩得很,是圈裏出了名的交際花。沈父雖然隻是普通的工程師,可自己也積累了一些小資產,再加上外形高大英俊,吸引了彼時想安定下來的周麗婷的注意。她用計嫁給了沈父,不知何種原因離婚後來到上海,再次頻頻混入上流圈子尋找獵物。後來攀上了陸遠,私下裏卻和陸遠協議保持開放關係。


    “陸遠有錢有權,娶她圖什麽?”kimi實在搞不懂這群人怎麽想的。


    “極有可能是周麗婷發現了陸遠不可見人的秘密。”周敘搖晃著手指,“隻不過到底揪住了他什麽把柄很難查。”


    “還有一點我不明白,為什麽周麗婷和沈父這麽快離婚,離婚後又和這個便宜兒子勾搭上了。”kimi單手戳著腦袋。


    “依我看,倆人早就勾搭上了。”周敘不屑地說。


    “等我去找過沈父就真相大白了。”朗奕拿著那張不堪入眼的照片敲著桌子。


    這個長相於夏悅有著七分相似的女人,和沈言錦到底是什麽關係,沈言錦又為什麽會找上夏悅,這一切似乎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


    沈言錦似乎來南京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將夏悅送到別墅隻是叮囑王嫂照顧好夏悅之後就離開了別墅。沈言錦離開讓夏悅微微鬆氣,和沈言錦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讓她窒息。


    夏悅坐在客廳華麗的沙發上,晃動頭顱逡巡,嘴角掛著諷刺的笑。


    真是好一個金絲籠。


    夏悅心思飄忽,想到了朗奕。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發現自己不在了吧。擔心、憂慮交織在一起,她多想親自打個電話過去確認朗奕是否安好,哪怕隻是單純聽一聽朗奕的聲音。


    可沈言錦早就沒收了她所有的通訊工具,她失去了和外界的聯係。


    “夏小姐,辛苦一路了,吃些水果吧。”


    曾經的沈母、現在的王媽手中舉著托盤,臉上堆滿了笑,喚回夏悅神遊的思緒。


    夏悅抬眸望向胖胖的婦人,沒有伸手去碰那一盤,而是攪了攪發梢,用聽起來毫無威懾力的輕柔嗓音問道,“王嫂,您知道囚禁人是犯法的嗎?”


    稍稍停頓,“即便不是主犯,可假扮主犯母親聯合行騙,也是要數罪並罰的呢。”


    王嫂身形一抖,“夏小姐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也沒關係。”夏悅聲音仍舊不高,清秀的臉緊繃著,“就當我隨口普及法律知識吧。”


    王嫂卻被這似是威脅的話嚇得心頭一震,弓著身子說道,“夏小姐……我也隻是領人薪水,聽從吩咐,你何苦為難我們下人呢。”


    夏悅被王嫂的話逗笑,歪著頭用玩笑的口吻問道,“領人薪水就必須聽人吩咐,看來沈言錦叫你殺了我,你就毫不遲疑的會把我殺掉咯。”


    “夏小姐您這是說的什麽話。”王嫂瞳孔微微緊縮,而後辯解,“沈先生對您的好連我們這些老太婆都心生羨慕,您又何必用這麽咄咄逼人的話曲解沈先生對您的追求,現在還甚至說起殺人這種胡話……”


    “夏小姐,我沒把您當外人才和您說的。自打這房子建的時候我就被沈先生請過來照看打掃,這裏頭的東西擺設都是沈先生親手布置的,我那時候問沈先生把房子裝飾的這麽好看是給誰住,沈先生說是留給女朋友的。這麽多年過去了,這空著的房子也終於有了女主人。”


    “女人的一生其實很短的,夏小姐您就聽我一句勸,別折騰了,好好跟沈先生過日子吧。”


    夏悅聽了隻想笑,沈言錦在外還真是塑造形象的一把好手。


    到底是沈言錦那邊的人,夏悅垂下眸,“王嫂急什麽,我剛也不過是說了句玩笑話罷了。”


    起身,“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間休息了。”


    王嫂聞言帶著夏悅走到曾經躺過的沈言錦的那間臥室,“先生吩咐讓您住在他的房間,說讓您多了解了解他。”


    “他的房間?”


    “這裏是沈先生按照兒時童房還原設計的,裏麵的物品也都從原來的家搬了過來。”


    嗬。


    還真是會惡心人。


    出乎意料夏悅沒提出反對意見,而是徑自走進了房。


    既然沈言錦要她多“了解了解”他,不如就如君所願,讓她看看沈言錦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


    夏悅隨意翻著沈言錦的書桌,看來他真的把家裏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搬了過來。稍稍脫色的書桌裏麵堆滿了文具用品,還有很多小學、初中時期的作業和課本。沈言錦高中時就已經去了s市,這個書桌裏幾乎看不到高中之後的物品擺件。


    桌子上擺著幾張沈言錦兒時的照片,其中一張沈言錦看起來隻有7、8歲的樣子,穿著寬大的黃色球衣,抱著籃球對著鏡頭比著大大的v字,露出的兩顆門牙還缺了一顆。


    還是那時的沈言錦比較可愛,誰又能想到幼年如此活潑開朗的大男孩長大後會性情扭曲到這般地步。


    書桌裏沒找出所以然,她又轉戰那一排高高的書架,思忖片刻,她動手將數百本書全部拿出來挨個翻閱。


    實際上夏悅沒想真能找出什麽,她隻是單純的想給沈言錦添堵。她十分好奇當沈言錦回來看見這間臥室一片狼藉將會作何表情。


    光是把這一麵牆的書折騰出來都費勁了夏悅半身功力,她喘著粗氣打開空調,地上已經被書本、玩具堆的下不去腳,她跳躍著一屁股坐在床上,盤著腿欣賞自己的“傑作”。汗意淡去,沒有任何通訊工具的她一時找不到事情做,隨手在地上撿起一本厚重的原文書翻閱。


    心裏想著沈言錦雖心裏不正常,可不得不說真的頗有才氣。手中這本堪比新華詞典的法語原文書竟然標注了很多瀏覽的痕跡,從頭到尾迅速滑動,突地一張小小的字條掉了出來。


    上麵用鉛筆寫著「周麗婷」,然後用紅色的水筆畫著大大的叉。力道大到整張紙戳破。


    周麗婷?


    這個名字夏悅從來沒有聽說過。


    好像是個女人的名字,她是誰?


    夏悅來了興致,在地板清出一塊地方坐了下去,開始一本一本翻找書中沈言錦遺漏的碎片。


    終於,在一本曆史書中夏悅發現了一張彩印出來的合照。照片上是三個人,站在中間的夏悅一眼便認出來是差不多處於青春期的沈言錦,長相還帶著幾分稚嫩。而立在他右邊站的筆直的男人夏悅覺得似曾相識,仔細端詳眉眼與沈言錦頗為相似,夏悅猜測這個男人就是沈言錦的父親。而左側的女人……夏悅心跳空了一拍,整個人像瞬間被丟到冷水浸泡般手足冰涼。


    女人眉眼帶笑,頭發是那個時代最流行的大波浪,穿的也是時髦的套裙。隻是這張臉……夏悅摸上自己的五官,心跳如鼓。


    照片中女人的臉被沈言錦同樣用紅筆圈出畫上大大的叉,旁邊用粗體寫了「hell(地獄)」的英文字樣。夏悅捏著照片的手微微顫抖,這個女人是誰,她與自己又到底有著什麽關係。


    夏悅拿著那張三人合照坐上床,沈言錦如此恨這個與她有著相似麵孔的女人,那麽……沈言錦纏上自己的原因,根本就與這個女人有關。而她,隻是這個女人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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