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6期《星躍冰雪》的錄製日,蘇星浩突然從北京回來了,並在距離錄製隻有幾個小時的關鍵時刻,幫淩夜雪跟節目組請了假,帶她離開了賽思莊園——這還是淩夜雪第一次在錄製日離開賽思莊園,這讓她有些不安。


    “星浩,我們要去哪兒?”淩夜雪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蘇星浩把車開到了市區,她有些不安地問道,


    “帶你見一個大人物。”


    蘇星浩賣了個關子,他開車帶淩夜雪到了凱迪酒店,鄭宇在大門口等著他們,見兩個人出現,鄭宇把包廂的門卡遞給了蘇星浩,然後繼續站在大門口等候客人。


    “我前幾天去了北京,拜訪了一位知名教練,他曾經指導過我姐姐,他在看過你的滑冰視頻之後,同意到月華市來見見你。”蘇星浩帶著淩夜雪到了凱迪酒店最大的包廂中,然後蘇星浩才對淩夜雪透露了“大人物”的身份。


    “是星沙市的左言教練嗎?”淩夜雪想了想,然後猜測性地問道。


    “對,就是他,你聽說過他?”蘇星浩沒有讓服務生進包廂,他一邊幫淩夜雪倒水一邊追問道。


    “當然,左言教練可是國內最資深的花滑教練,蘇教練是他最著名的學生之一,但是他不是退休了嗎?”淩夜雪端起水杯,好奇地問道。


    “沒錯,我姐的確是最讓他驕傲的學生。”蘇星浩點了點頭,同意了淩夜雪的說法,“這幾年國內花滑女單的實力有點弱,國家隊沒請動我姐,就想請左言教練出山,他離開星沙市,在北京待了一兩個月,但是也沒選中任何女單選手,我這次去北京,給他看了你的表演視頻,他對你很感興趣。”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還有一些別的原因,讓我對他印象特別深刻。”知道蘇星浩將自己引薦給了左言教練,淩夜雪並沒有開心的感覺,反倒皺起了眉頭。


    雖然從沒見過左言教練,可是淩夜雪總覺得自己認識他,她努力回想著,但什麽都沒想起來,她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左言教練的照片——那是一名上了年紀的男子,頭發花白,外形清瘦,但是目光非常銳利。


    淩夜雪又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發現自己並沒有見過這位教練,可是心中莫名的熟悉感,還是讓淩夜雪有些不安。


    “蘇總、淩小姐,左教練和他的女兒到了。”沒過多久,鄭宇出現在了包廂門口,他敲敲門說道。


    “我們去迎接一下吧。”蘇星浩站起身來,和淩夜雪一起走到包廂門口,將左言教練父女都迎進了門。


    “左教練您好,這位就是淩夜雪。”蘇星浩將淩夜雪介紹給左言教練,雖然心裏還有些疑問,不過淩夜雪還是擠出笑容,和左言教練以及他的女兒握了握手。


    “你們好,我叫左美,我既是左言教練的女兒,也是他的助理。”左言教練的女兒看起來也有30歲左右了,模樣很是幹練,她握了握淩夜雪的手,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你好。”淩夜雪點點頭,和左美打了一個招呼。


    “大家都請入座吧。”蘇星浩對著擺在包廂正中間的餐桌方向抬了抬手,邀請大家入座。


    等所有人都入座之後,鄭宇通知服務生上菜,幾名服務生魚貫而入,很快餐桌上就擺滿了各色誘人的菜。


    “在看過蘇總帶來的淩小姐的資料之後,我在電腦裏也找了一下,發現家裏其實就有淩小姐的資料。”左美一邊為左言教練夾菜一邊說道。


    “小雪,你給左教練發過資料?”蘇星浩轉過頭來問道。


    “沒有啊。”淩夜雪自己也是一臉茫然。


    “我看了一下資料,發現是你媽媽送來的,你媽媽叫葉歌對吧?”左美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郵箱地址,然後才開口問道。


    聽到左美提到自己的媽媽,淩夜雪的動作一滯,臉色也變了。


    “她送來了你的簡曆,還按我的要求發送了電子版的簡曆,但是我爸爸收選手的資料呢,必須要有滑冰的視頻,我記得我打電話給你的媽媽,讓她補充一段視頻過來,但是接電話的人卻不是葉女士。”雖然淩夜雪沒有接話,不過左美還是接著說了下去,“沒想到過了這麽久,終於見到淩小姐本人了。”


    聽到左美這麽說,淩夜雪終於想起來為什麽“左言”這個名字讓她有印象了——在她媽媽去世之後,警方在核實了相關證據之後就將她媽媽的手機交給了她,事發兩天之後,有人打過她媽媽的手機讓她補充視頻資料,可那時為了媽媽後事而奔走的她,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事,之後姨媽將她媽媽的手機銷號了,她再也沒有用她媽媽的手機接過電話了。


    “我看了淩小姐的表演視頻,雖然技術動作難度很低,但是淩小姐的藝術表現力非常棒,我覺得淩小姐很有世界一流女單的潛質。” 左言教練充滿讚許地說道。


    左言的話,淩夜雪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如果當年她媽媽沒有去星沙市拜訪左教練,沒有為了省錢而住小旅館,她就不會在小巷裏被人捅死,自己的人生也不會因此而巨變……


    “大概過了半個月,我又給葉女士打了電話,可是她的手機卻停機了,之後聯係就斷了。”左美沒有注意到淩夜雪的臉色,接著說道,“她是換號碼了嗎?”


    “小雪?”


    蘇星浩是第一個發現淩夜雪臉色不對的人,他正想要伸出手去握住淩夜雪的手,淩夜雪卻突然放下了筷子。


    “對不起!”淩夜雪越想越難過,她站起身來,對著左言教練鞠了一躬,“左教練您是很厲害的教練,可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沒有辦法接受您的指導。”


    淩夜雪說完這番話之後,感覺自己的眼淚馬上就要噴湧而出了,她很討厭在陌生人麵前哭,為了不失態,她立馬推開椅子,跑進設在包廂內的衛生間,反鎖了門,把水龍頭打開到最大,用水聲來掩蓋自己的哭聲。


    不知道哭了多久,包廂門被人打開了,蘇星浩站在門前,看到淩夜雪坐在馬桶上,除開眼睛哭腫了之外,其他都沒有問題。


    蘇星浩鬆了一口氣,謝過幫忙開門的服務生,然後他就從茶幾上拿起一整盒紙巾,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衛生間,蹲在淩夜雪麵前。


    “小雪,左教練父女已經離開了,你能不能和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傷心的事情?”蘇星浩伸出手去,想用紙巾幫淩夜雪擦眼淚,見她呆呆地一動不動,他心裏很是難受,用紙巾輕輕擦著她的眼角,輕聲問道。


    “不是。”麵對蘇星浩幫自己擦眼淚的行為,淩夜雪沒有拒絕,她木然地回答著蘇星浩的問題。


    “那……”蘇星浩正想要問清楚淩夜雪為什麽這麽傷心,淩夜雪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淩夜雪從包裏拿出手機,發現是喬宸瑞打來的電話,她吸吸鼻子,然後就接起了電話。


    “夜雪,第6期節目下午3點就要開始錄製了,我想提早1小時和你再加強一下訓練,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外麵,趕不回來,錄節目的時候見吧。”淩夜雪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已經1點45了,她掛斷電話,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才對蘇星浩說道,“我們回莊園吧,下午還要錄節目。”


    “你這樣還能錄節目嗎?”蘇星浩看著淩夜雪哭得紅紅的眼睛,無不擔心地問道,“要不要我幫你請假?”


    “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要去錄節目。”淩夜雪態度堅決地說道,她嚐試站起身來,發現腿因為長時間坐著,雙腿有些麻,起來的那一瞬間,差點沒站穩。


    “我扶你吧。”蘇星浩伸手攬住淩夜雪,讓她可以靠著自己走。


    “謝謝。”


    這是繼上次月華冰場的擁抱之後,淩夜雪又一次和蘇星浩靠這麽近,不過現在她滿心沮喪,根本沒有力氣去想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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