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你那個長了毛的小明星內心裏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了吧?”方夜爵先生出差多日,終於回到了愛魔社。


    “你最近怎麽頻繁出差呢?”我看到他竟然風塵仆仆地,弄得胡子都沒怎麽刮。一向愛惜自己的外貌就像愛惜自己的羽毛一樣的矯情家夥,此刻竟然像個糙漢子。


    “easylove說他快走了,就讓我們自己多準備點魔幻使者。”方夜爵的說得自然,我聽起來卻有點像“晴天霹靂”。


    “怪不得最近我都很少在愛魔社看到他。他快走了?他要去哪兒?”我一把抓過了方夜爵的脖領子。


    “當然,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了啊。你知道的,他是個神仙啊。他說,他的‘悠長假期’要結束了。”方夜爵瞪著眼睛看著我:“你幹嘛那麽激動?你舍不得他?你喜歡他?你愛上他了?”


    “那都在一起……工作那麽久了,他突然離開,當然會舍不得啊。”我放開了方夜爵的脖領子,也覺得自己太激動了點。


    “在我跟他之間,我們誰離開,你會更舍不得啊?”方夜爵的表情嚴肅得嚇人。


    “都會舍不得啊。”我給了一個敷衍卻是真實的答案。


    我打開了手機,點擊了關於郗澤朗的“直播”。


    自從被米嘉洛拒絕之後,郗澤朗又搬回了普裏坎策島,雖然不能說完全意外,畢竟誰能輕易接受那樣一個他呢?但他還是感到沮喪極了。所以,搬回去以後,他經常一個人坐在海邊,對著大海,一發呆就是一天。


    太易,也許,上次見麵,我說的話刺傷了你,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你在我心裏,是我的朋友……


    郗澤朗收到了米嘉洛的郵件,上麵簡短地寫著那幾句話。


    這也是我預料之中的發展。這世界上的愛情,要想真正跨越世俗,跨越對臉的執著,不用點非常手段,又怎麽能夠達成呢?人類,隻有在陷入到困境中的時候才會認真反省自己的人生;人類隻有在陷入到絕境中的時候才會抓住僅有的愛情。這是殘酷的真相啊!


    “許偉哲,我有一個殘酷的計劃,需要你幫忙。”我在手機視頻上和他通話。


    “ok。發來看看。我十分好奇呢。”許偉哲正在刮胡子,一下巴的性感泡沫昭示著他的誘惑。


    “你就別放電了。我是愛情絕緣體。”我一邊說,一邊點擊愛情文件,傳送給他。


    就這樣,風和日麗的某一天上午,在fashionism周刊寬大明亮的辦公室裏,對著鏡子塗著口紅的米嘉洛剛好塗完了最後一抹。許偉哲風度翩翩地走過來,盯著她的烈焰紅唇,又露出了迷人性感的眼神。


    “雖然你是老板,可以在你的公司為所欲為,但我一樣可以投訴你的眼神侵犯。”米嘉洛笑得明豔動人。


    “可是,你的嘴唇,太誘人,太美麗了……”許偉哲伸出他右手的食指,在米嘉洛的嘴唇上輕輕一抹,那隻是一個沒有碰到她嘴唇的曖昧的動作而已。


    “我現在是要投訴手指侵犯了吧?”米嘉洛收起口紅,放入背包,瀟灑地說了一聲:“我去采訪了,see you!”


    是啊,我們的米嘉洛完全還不知道,那輕輕的唇間一抹,已經改變了她的命運。


    第一天。“我的嘴唇有點疼。”第二天。“嘴唇好像變厚了。”第三天。“疼痛難忍。”


    ……


    米嘉洛感到了嘴唇的變化,劇烈的疼痛感讓她不得不去醫院做個檢查。


    “是皮膚癌。已經到了iii期。”


    “那要怎麽辦?”


    “割掉嘴唇。”


    “那會怎麽樣?”


    “會影響美觀和口齒。”


    “不割呢?”


    “會擴散到滿臉;會死。”


    “我還有多長時間。”


    “不好說。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


    米嘉洛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醫院。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路過一家化妝品店的時候,她走了進去,她停在了放滿了各種口紅的展示台前,拿出其中的一支複古紅色,那是她最愛的顏色。她塗了那支口紅,又用自己的一隻手遮住了嘴唇,她在鏡子裏看到了沒有嘴唇的自己,頓時哭了起來。


    她掛著眼淚從化妝品店走了出來。她接到了她老爸的電話,讓她回家和爸媽一起吃飯。她強忍住了眼淚,謊稱還要加班,隻能改天回去。她接到了多年未見又終於聯係上的閨蜜的電話,閨蜜邀請她周末去參加她的婚禮,她迎合著答應了。她接到了許偉哲的電話,說明天要開新的選題會,讓她準備好資料。


    “抱歉,boss,我身體不太舒服,我要請幾天假。”她終於和許偉哲提出來。


    “那要請假到什麽時候?”


    “還不知道……”


    “啊?”


    米嘉洛掛了電話,她似乎沒有心情再聽老板在電話另一頭說什麽。


    米嘉洛一個人傻呆呆地坐在了夕陽西下的街角咖啡館,她沒點咖啡,卻點了一杯玫瑰薑茶。她看著外麵來來去去的身影,嘴裏叨咕出幾句話。


    “那你呢?為什麽想死啊?就是因為變成這樣了?”


    “不知道要為什麽而活下去啊。當我變成了一個‘獸人’之後,我好像就失去了全部的生活。”


    很好,米嘉洛想起了她和郗澤朗之間的對話。叨咕叨咕,她竟然笑了,於是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打給郗澤朗的電話。


    “嗨……”米嘉洛先開口。


    “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郗澤朗依舊嗓音沙啞。


    “是你說的,嫌自己聲音不好聽,不要我們通話,隻寫信。”


    “為什麽打電話給我?”


    “我遇到一點事情,很想逃開一下。我能去你那裏嗎?”


    “行。你來。”


    “上次都是許偉哲送我,接我,我還不知道坐什麽遊輪。”


    “我派私人飛機去接你。”


    “嗬~有錢就是好。”


    米嘉洛掛了電話,回自己的公寓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點必備品。第二天一大早,有個女管家來公寓接她,又把她帶到了機場,那裏果然有郗澤朗的私人飛機在等她。她上了飛機,一路心事重重。


    當飛機越過山和大海,一路衝向雲霄,米嘉洛看著窗外的雲朵,又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終於,飛機洛在了普裏坎策島,米嘉洛帶著行李下了飛機之後,飛機就開走了。


    米嘉洛看起來有點羞愧,她又在海灘和別墅之間徘徊了好幾次,才終於鼓起勇氣,敲了門。


    “我想來想去,好像,我真的不知道該跟誰說出這件事。”米嘉洛在郗澤朗打開門的一刻,眼淚唰一下流了出來。


    “你怎麽了?”郗澤朗這次沒有伸出毛手去擦眼淚。


    在這裏,我插播一下,為了感情真實,我和許偉哲都沒有告訴郗澤朗,我們對米嘉洛的安排,和對愛情策劃案的改動。


    “我很快就沒有嘴唇了,可我要保住嘴唇,我就會沒有了臉,甚至沒有了命。”米嘉洛已經哭得淚眼婆娑了。


    “那……你來找我,我能解決這個問題嗎?”


    “我是想問你,能不能接受多一個人,在你的島上啊?我也想藏在這兒,永遠藏在這兒,行嗎?”


    “要是我不答應呢?”


    “我要是沒地方藏,我就不割掉我的嘴唇,我就去死,美美地死掉。”


    “你都以死相逼了,我還能怎麽樣……”郗澤朗歎一口氣,一隻毛手拿過了米嘉洛的行李箱,另一隻毛手拽住了米嘉洛的胳膊,把她拉進了屋裏。


    看吧,就算絕境之下沒有愛情,也有讓人依賴的溫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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