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隱隱利用“瘋人屋”的裝修和經營穩穩地鎖住了大叔的注意力。為了報恩,大叔也隻能成為每天都到“瘋人屋”來幫忙的“裝修匠”。當然,這其實也是大叔逃避amy的方式。amy內心同樣蔓延著20年不見的愧疚和不適,她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決定如何麵對她曾經的殺人案和她與大叔之間的關係。


    大叔每天在“瘋人屋”裏畫圖紙,做模型,做家具,在牆上塗鴉,安裝電燈,調整道具,設計服務項目,忙得不亦樂乎,就像他當初裝修自己的小吃店一樣投入。果然,我沒有推測錯,弄這些事情,能讓大叔的精神得到放鬆和快樂。從小吃店裏那diy的桌椅,花盆和牆繪就能看出,這大叔就是好這一口。隱隱要做的,就是陪伴大叔在“瘋人屋”裏好好“玩兒”就行了。這是他治愈自己的方式。


    隱隱曾經問我,要多久,大叔才能接受她。我的回答是:需要時間,大叔自己心裏那道關卡還沒過去。


    這天,大叔和隱隱正在製作“發瘋情侶”這個項目的道具房,大叔在這個房間裏放滿了花盆,花盆裏開著綻放的鮮花。


    “為什麽你那麽喜歡種花?”隱隱穿著背帶褲,就像一個花匠。


    “在療養院的時候,我可是那裏有名的會幹活的園丁。比起那些真正的精神失常的重犯,我是溫和又不惹禍的家夥。所以‘看守們’就給了我更多的自由。”大叔也穿著背帶褲,十分享受自己擺弄花的時光。


    “amy走了?”


    “早飛回美國了,她可是工作忙碌的人。”


    “你每天來這兒,小吃店怎麽辦?”


    “我雇了一個人,幫我經營小吃店。還有,我打算搬走了,買了一棟新房子,有大的落地窗和大的花園。”大叔拿著噴壺給花澆水,對眼前的花一臉寵溺。


    隱隱呆呆看著大叔對著花朵那溫柔的臉孔,她感到,他的臉上有無限美好的氣質。


    嗯,看到這裏,我能感到,大叔不再需要每天插豬肉來發泄情緒了,大叔決定要開始新的生活了。一個人,想要更好的享受生活時,他的內心就在接近痊愈了。


    “你有了新家,可要邀請我經常去坐坐噢。”隱隱拿著噴壺,也跟著大叔給花澆水。


    “隻要你不再說什麽‘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我十分樂意邀請你來我家。”大叔摸了摸隱隱的頭:“或者,你可以考慮做我幹女兒。”


    “你要做我幹爹?你要包養我?”隱隱一陣驚詫,急忙轉身追問時,卻忘了自己手裏還拿著噴壺。噴出來的水讓大叔的臉仿佛下了雨。


    “啊?”大叔頓時傻眼了。


    “這個時代,幹爹,一般都是那種關係的代名詞。不過,我很榮幸,能被你包養。”隱隱眉開眼笑。


    大叔也頓時笑了出來,笑得噴壺都拿不住了:“我服了你了。”


    “像我這麽可愛又有趣的女人,你不打算抱回家去,每天逗一遍嗎?”隱隱目光期待。


    “你是鳥啊?還每天逗一遍……”大叔一邊搖頭,一邊笑。


    “那……做你身邊的金絲雀也好啊,每天呢,就把我關在你家的籠子裏。我會十分樂意的。”隱隱小鳥依人地依偎在大叔身上。


    “好了,別鬧了。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做我女兒。但如果你不想,那就做朋友吧。忘年交那種。”大叔推開隱隱,臉上卻依然溫柔:“我也承認,雖然你之前花樣百出,死皮賴臉,但是確實是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給人帶來快樂的家夥。”


    “真的嗎?我給你帶來了快樂?”隱隱一臉幸福。


    “噢,隱隱,你不答應做我爹地的女兒,是想做我爹地的兒媳嗎?這樣也好,你嫁給了我,將來也會叫他一聲爹地的。”eden蹦了出來,從這幅本來和諧美好曖昧的畫麵裏。這個攪局的大兒子又來了。


    自從eden第一次去“瘋人屋”開始,他就每天都會去,在莫名其妙的時間,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這不,他又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澆花水壺。


    eden每天都來探望隱隱,每天給隱隱帶來一份“創意禮物”:烤糊的蛋糕,腐敗的鮮花,把隱隱做得很醜的小木雕,或者嚇隱隱一跳,總之,他不停地刷自己的存在感。


    “那小子每天都來找我,搞得我也很煩。”隱隱曾在愛魔社向我抱怨。


    “你煩他?”我問。


    “也不能算煩他,畢竟一個帥哥每天變著法追求自己,那感覺也挺滿足虛榮心的。”


    “那你是喜歡他爸,還是他呢?”


    “我還是喜歡大叔,雖然我外表蘿莉,但我內心卻是渴望成熟的女人。”


    “既然這樣,你就把他兒子做個助推劑吧,如果你能成功引起大叔的嫉妒,就說明大叔對你也有意思,否則,你就放棄吧。”


    “也好!放棄?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和他兒子一起呢。”


    回想起和隱隱的這段對話,我擔心起我的服務費尾款了。


    我們再來看今天eden刷的花樣,他送隱隱的禮物,就是澆花水壺,他十分勤快地把所有花都澆了一遍,隻是,澆花的可不是水,而是鮮血。當隱隱看到滿房間的鮮花都被鮮血洗禮了之後,竟然呈現出一種恐怖與美麗交織的奇異氛圍。


    “你看,我們在這裏,喝上一杯紅酒,多帶感。”eden放下澆水壺,又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一瓶酒,那液體是血紅色的,十分濃稠。eden倒出兩杯,擺手叫隱隱過去。


    隱隱走到桌前,聞了聞酒杯裏的味道,卻是芬芳的櫻桃味,喝了一口,表情亮了:“好好喝的櫻桃酒!”


    eden自己也端起酒和隱隱手裏的酒杯碰了一下:“我們幹杯,以鮮花,以鮮血。”


    “可這些花會因為你的‘鮮血’而枯萎的。”大叔說著。


    “放心吧,爹地,那隻是天然色素,不會傷害你的花。”eden靠近隱隱:“隻有我爹地才會用雞血那種惡心的東西,我的不過是天然色素。”


    “嗜血的瘋狂情侶,你這個想法不錯,和這個房間的服務項目很契合。”隱隱稱讚eden,還靠近eden的臉親了一下:“獎勵你瘋狂的創意。”


    “爹地,你不要回避一下嗎?現在,可是我們兩個的情侶時間。”eden得意地問大叔。


    大叔無奈笑了一下,舉起一個“ok”的手勢。


    於是,大叔退出房間,看著eden和隱隱的親親我我,隻是安靜地拿起一塊木頭,在木頭上鑽起孔來。隱隱斜眼瞥向屋外的大叔,看到大叔落寞的狀態,竟然莫名興奮無法抑製。


    “嘿!eden,你覺得你爸,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嗎?”隱隱摟過eden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問著。


    “哎……其實,但我知道他不是一個真正的連環殺人狂時,我對他的好奇和崇拜就消失了。”eden撇著嘴。


    “你這價值觀也太扭曲了吧?”隱隱皺眉。


    “我看,要是那些以為他是連環殺手才追求他的女人們,知道了他隻是個普通的深情先生,肯定不會再對他感興趣了。”eden也瞥了一眼大叔:“難道我現在要改成崇拜我媽?”


    “我采訪你一下啊,你知道自己有個連環殺手的媽媽,是什麽感覺?”隱隱突然找到了再度引起她興奮的話題。


    “感覺很怪。從一個幾乎忙到沒有時間理你的女總裁,變成了一個殘酷殺人的女連環殺手。我們之間的關係,從疏離轉變為徹底的陌生了。”


    “你這一次離家出走的原因是……”隱隱盯著eden的眼睛。


    “有一天,新聞上播了我爸從療養院放出來的消息,我媽看了之後,狀態十分激動。她跑去儲物間,很久才出來。後來,趁她不在家的時候,我也去了儲物間,我發現了我媽收藏的關於我爸的很多照片和新聞,還有一封寫了卻沒寄出的信,我就知道了我爸竟然是當年的連環殺手。這引起了我的好奇,我竟然感到興奮。”eden回答得真誠。


    “現在這種興奮消失了?就因為大叔不是殺手?可他依然是你的親生父親啊!”隱隱不懂eden。


    “可悲吧。我沒有因為他是我父親而興奮,隻是因為他是連環殺手而興奮。他對我來說,不過如此。”eden目光寒冷,又看了一眼沉默幹活的大叔。


    “eden,這些年,你和你媽媽一起生活,不快樂?”隱隱覺察到什麽了。


    “除了錢之外,什麽母愛,什麽親情,是我很少能感受到的東西。在那則新聞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爸是誰,我問過她,她就發脾氣,好像我爸是個恥辱,好像生下我,是個錯。她把對我爸的不能理解都發泄到我身上了。可笑的是,她自己竟然是那個凶手。而我所謂的爸爸,隻是個深情似海的白癡。”eden突然又展露笑顏,捧起隱隱的臉頰,對著隱隱的嘴唇狠狠親了一下。


    “你瘋了?eden?”隱隱怔怔看著eden臉上詭異的滿足感。


    “而對我來說,你才是一個驚喜!你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去愛一個連環殺手。明知危險,還勇往直前。真是太有魅力了!”eden目光灼灼,一把緊緊抱住狀態懵逼的隱隱,就像他一鬆手,隱隱就會消失一樣。


    看到這裏,我感覺很不好,似乎eden就是一個大大的信號,這個信號叫做“危險”。


    “哎,這小子的助推劑作用越來越大了。” easylove看得饒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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