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得從頭說起。”黑澤的手指一點,我們的前方“嘭”一下出現了一個投影,上麵出現了一個女孩。


    “她是?”我指著女孩問。


    “葉語翎!”黑澤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指了指投影屏,那意思是,仔細看。


    投影上上映了這樣一係列情景:


    葉語翎穿著黑色的蕾絲長裙蹲在路邊,她的煙熏妝已經花了,隻有鮮豔的口紅因為喝酒喝得太多而以不規則的形狀遍布在她的半邊臉上。她那黑而直的長發很頹廢地貼在她的臉上。她嘴裏叼著一根煙,卻根本就一口沒吸地在那兒自顧自地燃燒著。她嘿嘿絕望地笑著,把手裏的一隻剛剛喝完的酒瓶隨手扔了出去。


    咕嚕——咕嚕——咕嚕——酒瓶從葉語翎的手裏滾到了馬路的另一邊。而這酒瓶就剛好滾到了林空幻的腳下。他彎腰拾起了酒瓶,瓶口向下,酒瓶裏居然連一滴紅酒都沒有剩下。他一抬眼,看到了馬路對麵的葉語翎,於是走過去。


    “小姐,你知不知道,大半夜地扔空酒瓶在馬路上,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林空幻蹲下來,對身旁的黑色長裙女孩說著話。


    “不禮貌?嗬嗬~~,那你知不知道,甩同一個女孩子,甩了三次,也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葉語翎把埋在裙子裏的臉抬起來,對著林空幻連眼睛都沒眨地就落下了兩行淚。就是這一瞬間,讓林空幻的腦袋出現了三秒鍾的空白。


    “小姐……你……你的裙子燒著了!”林空幻一邊大喊著,一邊脫下他非常優雅精致的燕尾西服,使勁地,不停地拍打著葉語翎被煙頭點著的裙子。


    而葉語翎呢,她已經完全因為酒精的作用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的裙子已經被燒出了幾個洞,而且還有一個超級大帥哥因為她而變得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林空幻撲完了葉語翎裙子上的火,他精致的西服也報銷了。他一屁股坐在馬路的台階上,看著倒在台階上不省人事的長裙女孩,像做著什麽平生最大的決定一樣,在深呼吸了一下之後,兩隻手抱起葉語翎就站起來,向前走。而葉語翎那一晃一晃的長頭發落在林空幻的手臂上,讓他覺得很癢。葉語翎臉上那七扭八歪的眼影和口紅也讓她的臉看起來像個小醜。


    林空幻在想,自己是不是瘋了?舞會結束之後,自己居然大半夜地在馬路上撿到了一個又吸煙,又喝酒,又滿嘴胡言,又一臉花妝的醉酒女孩。“難道今天,是我見到鬼的日子?”他挑著一隻眉毛,無望地看著前方長長的連人影都沒有一個的馬路。


    無奈之下,林空幻隻能把女孩帶回家了。


    “嘿——嘿——!”這還真是稀奇,我們的空幻少爺今天居然抱了一個女孩回家!”黑澤帶著一臉輕蔑的笑容,像調戲林空幻一樣捏著他的臉來看。


    “你們兩個最好看好她!我要去洗澡,噢~真是太髒了,都是拜那個女孩所賜!”林空幻再看了一眼倒在床上,即使被賣了,被殺了都不會醒過來的葉語翎。


    “你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愛倫嘴角稍微有些上翹,一隻手托著下巴,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床上躺著的披頭散發的葉語翎。


    黑澤帶著一臉壞笑地看著因為醉酒而不省人事的葉語翎,想起了半年前他和林空幻以及愛倫打的那個賭。那時的葉語翎正在幫朋友帶一封情書給一個富商家的小開,她一直在酒店外麵等著,因為等得太久,她不得不從包包裏拿出一本書來看,那本書正是愛倫的《用你的方式靠近愛情》。


    “又是給有錢人家的少爺送情書的虛榮女孩。這個世界上的女孩啊,不是虛榮,就是淺薄,還口口聲聲說愛你愛得不得了。”黑澤頂著他紅色的炫酷發型,摸著自己耳朵上閃閃發亮的鑽石耳釘,用不屑的眼神瞄著酒店門口的葉語翎。


    “你怎麽就知道,她一定是個虛榮的女孩呢?你總是這麽武斷。”愛倫喝了一口紅酒,帶著饒有興趣的眼神看著那個讀著自己作品的女孩。


    “生活偶爾也真是夠無聊的。要不,我們打一個賭怎麽樣?看看這個女孩究竟會愛上我們三個當中的哪一個。”一向對別人視而不見又冷漠驕傲的林空幻竟然給出了這樣一個“熱烈的提議”。


    黑澤感慨:“是啊,愛情,尤其是真正的愛情,對於你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奢侈的奇跡。要想遇到一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女孩並不難,可困難的是,這個女孩必須不能愛你英俊的外表,健美的身材,睿智的頭腦,殷實的家底和迷人的風度,愛的僅僅隻是你的靈魂,那可就是最高難度的動作了。所以 ,愛情,這個名詞,對於你來說,隻是一個遊戲;或者一場可以打賭的鬧劇。”


    愛倫看了一眼黑澤,立刻揭發他:“你的本性就是具有一種尖酸刻薄的小邪惡,對於你來說,用英俊的外表和風一樣淩厲的性格來吸引眾多女孩,然後再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折磨她們,讓她們受盡感情的傷害之後,再狠狠地甩了她們,是你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因為你實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心地純稚的女孩子。所以你的座右銘是:做一個揭露全天下所有虛榮女孩本性的愛情殺手。”


    “原來,她就是半年前,我們打賭的那個女孩。我還是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樣子。”林空幻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用手把葉語翎的頭發撥開,他想仔細看清楚她的臉。


    “我已經甩過她三次,還狠狠地傷了她的心。現在,輪到你出場了,林空幻。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連戀愛都不會談,又冷冰冰,拽兮兮的人該怎麽讓這個精神病一樣的女孩愛上你。”黑澤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說不定,她會改變你們的命運呢。愛情,總是那麽不期而遇又勢不可擋。”愛倫又發揮了他新銳作家的感慨風格。


    看到這裏,我倒是由衷地稱讚了愛倫:“你的這位朋友,還是十分睿智的。”


    黑澤一撇嘴:“看來,你還挺欣賞他。”


    我點點頭:“當然,同作為作家的那種欣賞。”


    黑澤又扔過來一個檔案,我一隻手麻利地接住了。打開來,發現那是關於葉語翎的介紹。


    葉語翎算是一個“奇女子”。24歲,就任於林空幻的公司。她可謂是“可愛至極”的奇葩女子:腦子平時很笨,但一直都很用功,做事太認真執著,以至於到了得強迫症的程度;為了達到目的,可以連自尊心都不要,直到把別人纏得發瘋為止;從來不打扮自己,平時總是邋邋遢遢,隻有失戀的時候,才變成了美女,打扮得不僅是漂亮,簡直就是另類和妖豔;一陷入戀愛就跟傻子一樣,智商迅速為零,但隻要一被狠狠地傷透心,隻要一失戀,就變得特別聰明,狂野,美麗和富有魅力。


    綜合診斷一下,葉語翎具有:神經質,疑似人格分裂症;上百次重複強迫症;輕微程度被害型妄想症,刪除悲傷短暫性選擇性失憶症;過分認真症,戀愛白癡症和失戀自信症。我們的mr。soul們麵對的,就是這樣一個女孩。


    黑澤捅了捅我的肩膀,又指了指投影,意思,讓我繼續看下麵發展的劇情。


    葉語翎揉揉自己的眼睛,當她醒來的時候,她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很寬大的床上,可是那床卻很冰冷。她感到自己全身像是要被凍僵了一樣,真是好不舒服的一晚!她突然警覺地看看自己的身上的裙子,還好,裙子都還在。她又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呆在一個特別豪華,特別寬敞的別墅裏。“這究竟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葉語翎從床上跳下來,像是時刻會從房間裏蹦出劫匪來一樣焦慮地看著整棟別墅,摸摸這兒,弄弄那兒。


    “你現在應該做兩件事:第一,洗澡,把你自己弄幹淨;第二,洗床單,把我的床單洗幹淨。”林空幻抱著肩膀,麵無表情地發號施令著。


    “啊——?”葉語翎被背後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嚇了一跳。她一下子摔到在林空幻的身上。


    “你鬼叫什麽?你見到鬼了啊?”林空幻不得不去扶住摔過來的葉語翎。他說出這句的時候,突然意識到:對啊,我自己不就是他們定義裏的“鬼”嘛。


    葉語翎隻感覺到自己像是摔在了一塊有肌肉彈性的冰上。“怎麽會這麽冰?”葉語翎的腦袋裏突然有了這個意識。她還是想確定一下,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冰。她回過頭來,又用她的兩隻手掌反複摸了幾次林空幻的胸口,必要時,她還用兩隻指頭捏了捏。“感覺起來,這果然是人類的肌肉。可為什麽這麽冰呢?”


    “你摸夠了沒有?”林空幻快要被葉語翎的毛手毛腳給弄瘋了。


    葉語翎回過頭來,瞪著大眼睛使勁兒眨巴眨巴,在與林空幻對視了三秒鍾之後,她的“上百次重複強迫症”又犯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在林空幻的臉頰,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脖子,胸口,胳膊,大腿,後腰,小腿和手腳等各個部位都摸了一遍。然後以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看著林空幻說著:“你看起來的確是人類,可你的身體真的很冰冷。”她必須得出結論,否則她的“被害型妄想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啊,我不僅是人,我還是一個活人!”林空幻被氣得渾身顫抖,他平生最大的反感就是有人摸他的“軀殼”!自從1850年以來,葉語翎還是第一個摸了他軀殼那麽多次的人!他說完就使勁兒地拽過葉語翎的臉,找到她的嘴唇,然後狠狠地像吸血一樣吸著葉語翎的嘴唇。


    葉語翎瞪著大眼睛瞪了足足有五分鍾都沒有眨一下,在這五分鍾裏,她的腦子裏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我被像冰一樣的外星人劫持了?我遇到了一個冰冷的色狼?我是在自己的惡夢裏?……”她感覺到自己有些眩暈,然後,臉開始不自覺地像猴屁股一樣又紅又癢。她不斷地撓著自己的臉,把昨夜本來就已經花掉的煙熏妝弄得更是“花樣百出”。此時,她的臉又紅,又黑,又紫,又粉,又藍。而林空幻呢,看到這樣一張“和稀泥”的臉如此在自己的視野裏被放大,這讓他想起了非洲的土著人,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到這,我們身邊的黑澤先生,已經樂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他還感慨呢:“林空幻這160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因為覺得一件事有趣而發自內心地從冰冷麵孔中綻放出了‘天使般’的笑容。”說出“天使般”三個字以後,黑澤又是一頓鬼笑。


    我們看完黑澤的發瘋,繼續盯著投影看林空幻的狀態。


    林空幻的這一笑,讓本來就眩暈了的葉羽翎更是迷糊了,她問自己:“我這是上天堂了嗎?要不,我為什麽看見了一隻男天使呢?”


    “你笑夠了沒有?雖然我承認,你的笑很燦爛。但是我對於這種不明原因的笑,一向沒有安全感。”葉語翎皺著眉頭說著。


    “你昨晚醉倒在馬路邊,還燒了自己的裙子。我不僅幫你撲了火,還好心收留了不省人事的你一個晚上。兩件事:洗澡,洗床單。ok?”林空幻拿出了他平時吩咐下屬做事的腔調和表情。


    “等一下!我還是想確定一下,你是扮演吸血鬼?僵屍?還是木乃伊?為什麽你的身體那麽冰冷,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葉語翎趁林空幻不注意,又借機摸了他的臉一下。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林空幻怒視著葉語翎,咆哮著!葉語翎幾乎是一秒鍾就消失在他眼前了!一溜煙地向浴室跑去。


    一直在另外一個房間偷偷躲起來觀看“好戲”的黑澤和愛倫都快要偷笑地被憋死了。他們正等著葉語翎醒來時上演一出鬧劇呢。果然,葉語翎沒有讓他們失望,一開始就犯了林空幻的大忌:不許別人觸摸他的身體。


    黑澤讓投影上的內容暫時停止了,對著我們,手腳比劃地講了一件事。


    “上一次,有一個女孩,覺得林空幻很帥,就摸了他臉一下,他居然在咖啡裏放了瀉藥,在公廁的馬桶上塗了膠水,在跑車的導航儀上做手腳。那女孩狂瀉不止,屁股還被粘在馬桶上,去醫院居然把車開到了動物園。哈哈~~”黑澤已經樂得快要掛了。


    方夜爵頭上直冒青煙,一臉困惑地問到:“所以呢?你到底是讓我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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