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超級越野車轟鳴著使進山間別墅的院子裏,隨即便湧出十多名彪壯的大漢,將越野車圍住,打開車門,身著黑色冰沙裙戴著墨鏡的舒妃走下來,望一眼紫色紗簾擋著的的巨型落地窗,那後麵有一雙老眼正在注視著自己,不用猜就知道老板已經等不及了。


    “舒小姐,老板恭候多時了。”保鏢提著一支銀色的保險箱提醒道。


    舒妃摘下墨鏡:“老板的心情怎麽樣?”


    “當然……嗯,一聽到您回來,當然心情不錯,還準備了慶功的香檳和紅酒,不過慶祝酒會取消了。您知道的,老板比較古怪。”


    不是古怪,而是真的沒有什麽值得慶祝的。世界頂級王牌傭兵隊全軍覆滅,大管家戴維命喪冰封聖殿,摔了一架直升機,最後得了一個圓球——這是最失敗的一次行動。


    通過三道特製的防盜門,虹膜識別係統確認舒妃的身份之後,才抵達戒備森嚴的客廳,客廳內已經做了三名客人。在舒妃的眼中,他們如同無物。她不在乎究竟是誰這麽大的麵子能出現在這裏,也不在乎老板是否通過了自己的辭職申請,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


    “終於見到你了,我的美麗天使,一切都還好嗎?”輪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舒妃麵前,老德爾如同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夜梟一樣,銳利的目光在接觸到舒妃的刹那,陰鷙之色便煙消雲散,露出和藹的笑容。


    紫色幽暗的窗簾自動拉開,燦爛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射進客廳,奢華的大廳內一切都美好起來。舒妃淡然一笑,老板知道我不喜歡這種環境嗎?看來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行動出乎尋常的順利,隻是出了一些小插曲。”迷人的笑容始終如一,看不出任何疲憊,對於一名執行力超強的女人而言,舒妃的內心強大到令人難以置信,也許這也是老德爾欣賞她的原因。


    “你應該喝一杯紅酒,然後跟我的客人們打一聲招呼。對了哦,先介紹一下,路易斯.羅傑斯先生,是霍華德家族的合夥人,這位是我的老夥計,世界頂尖的遺傳學家伍德先生。”老德爾興奮地介紹著:“這位年輕帥氣的小夥子你該不陌生吧?”


    舒妃彬彬有禮地點頭致意,那個隨性的家夥是老德爾的孫子傑克.霍華德,據傳是霍華德家族最具實力的人物,也是老板最器重的接班人之一。傑克是眾多美女追逐的對象,身邊總不缺少世界級別的電影明星和t台尤物,但他最感興趣的不是管理家族事業,而是周遊列國探險尋寶。


    他怎麽來了?


    “讓各位久等了。”舒妃的嘴角微微揚起,冷傲之中帶著迷人的性感,那種知性之美表露無疑,而笑容裏卻摻雜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冷漠。


    傑克捏了捏領帶笑道:“舒小姐辛苦了,這次來專為慶祝行動成功,希望您能享受三個月的假期,這期間我們會聊很多事情,比如極西之地的荒漠和雪山。”


    “我是來向老板匯報工作的,之後不會接受任何任務,我辭職了。”舒妃從精致的包裏拿出閃盤輕輕地放在水晶圓桌上,深呼吸一下,以緩解緊張的心情。


    “why ?”傑克顯然很詫異,失聲問道。


    不why!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是此生的夢想。在鷹嘴岩臨時營地的時候,舒妃便決定不再為老板服務了,要為自己的生活負責。


    老德爾沉吟片刻:“傑克為第二階段的行動而來,你是他的助手。我想所有計劃都有你來製定,報酬條件任由你來開,絕不會發生戴維那種情況。”


    輪椅悄無聲息地滑到落地窗前,老德爾望著窗外旖旎的陽光,背影略顯孤單:“你知道那個雄心勃勃的計劃,霍華德家族製藥廠需要一種全新的藥物占據世界銷售市場的頂端,這樣才能支持我的夢想。”


    所以才派他唯一的孫子來執行第二階段任務?舒妃對老板的性格了如指掌,他是那種堅韌到固執、冷酷到無情、狂傲到瘋癲式的人,隻要認定目標絕不會放手。這次探險行動足矣說明問題,付出的代價讓人難以接受,但在任務完成的前提下,他是不會考慮成功的成本的。


    條件足夠誘惑,舒妃有些動心。


    傑克拿出一張黑色信用卡,放在閃盤旁邊,如紳士一樣注視著舒妃:“這是瑞士銀行的黑卡,一億美金,不過有一個條件,一定要邀請暴風參與我們的行動,你負責去說服他。”


    瑞士銀行黑卡是身份的象征,不是有錢就可以擁有的。在全世界最發達的國家,享受最尊貴客人的服務,住旅店勢必是五星級以上的總統套房,坐飛機也一定是豪華客機商務艙,吃飯必然是專門廚師私人訂製。總之,一切想象不到的尊貴服務全部包含在內,而且不用付錢。因為成為黑卡會員,年費超過一千萬歐元!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我們開始吧。”舒妃坐在貴賓椅上,打了個手勢,保鏢將銀色的保險箱打開,露出精黑的神秘圓球。


    保鏢將圓球放在水晶支架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圓球。


    “這就是您要的驃騎寶藏,暴風稱之為聖物。”舒妃眉頭微蹙地看一眼圓球,球麵閃爍著黑色的光澤,但在冰封聖殿出現的時候卻是金色的,而且最為神秘的是球形體會自動懸浮,嗜血,極端詭異。不過這些情況不能說,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


    老德爾凝重地盯著圓球,戴上花鏡不斷地打量著上麵的複雜的圖案,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文物專家鑒定上麵的圖案是一種極為古老的文字,距今有三千年以上的曆史,早已失傳;材料專家不確定此物究竟是用何種材料製成的,硬度極高,去除黑色金屬和任何一種有色金屬的可能性,鑒定結果是不屬於地球上任何一種金屬,而它的韌性和硬度一樣高。”舒妃把鑒定書遞給老德爾,語音凝重道:“目前科學發展的程度而言,還沒有任何一種可以加工它的辦法,包括硬度最高的鑽石,在它麵前無能為力。”


    靜寂無聲,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詭異的圓球。


    “民俗專家鑒定結果表明,這種帶有圖案文字的古物實屬罕見,它不是中國古代的禮器和實用器,想要用碳十四鑒定其年代,因為堅硬不能取樣,隻粗略估算其年代,是中國的春秋戰國之前。”舒妃有點頭暈,神秘的球體到底是什麽專家們莫衷一是,跑遍了各大專業鑒定機構都沒有拿出具體意見。這些信息不過是綜合各類專家而得出的最初步的結果罷了。


    暴風說它是“神”的信物,這世界上難道真的存在“神”?舒妃不相信,不敢相信,因為他親眼所見魔化巨獸,不排除世界上存在“神”。


    老德爾陰鷙地看著圓球,其表麵透著一種詭異的氣息,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也許隻有未來學家會判斷出這到底是什麽,難道是地外黑科技的產物嗎?真是太異想天開了!”傑克想笑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感覺到爺爺眼中似乎有一種暴戾之氣,自己的玩笑開大了嗎?


    老德爾盡量平息著自己情緒,目不轉睛地盯著圓球:“這就是你的任務,我隻要結果,不要過程。”


    另外兩個客人一言不發,在詭異的“聖物”麵前他們似乎沒有發言權。伍德以為取得了能夠讓他發狂的基因藥物,而那位羅傑斯先生還以為發現了曠世寶藏,結果隻是一個圓球,不免有些失望。


    “暴風有一個前提條件,他要那件幹屍骸骨。”


    “為什麽?”


    “他說那是楚家先祖,一定要入土為安。”舒妃歎息一下,注視著老板。


    伍德詫異失聲:“那可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超級戰士樣本,老夥計你要考慮好!”


    “我答應他,但必須第二階段任務完成之後。”老德爾放聲大笑:“告訴他,我在這裏恭候大駕光臨,而且那具骸骨正保存在水晶棺槨裏麵,我會精心照料的。”


    “我代暴風先謝謝您。”舒妃示意保鏢將圓球收起來,低頭思忖片刻,冷肅地看著保險箱:“傑克先生,這東西你要保管好,不能擅自觸碰,更不能讓他接觸不幹淨的東西,比如血。”


    舒妃轉身走出客廳,幾個人麵麵相覷地望著女人的背影,老德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外麵傳來超級越野車狂野的馬達聲,鋼鐵龐然大物衝出別墅。


    “爺爺,她……她怎麽能這樣無禮?”傑克望著散去的煙塵才恍然反應過來,似乎被侮辱了一般,隻因為舒妃的那句話。


    “如果你喜歡探險就不必拘泥細節,合作共贏才是成功之道。老夥計,你有興趣加入嗎?”老德爾興奮地看一眼伍德:“這個發現不僅僅是諾獎的問題,有可能改變世界格局,成為偉大發現者的先驅,跟我一起幹吧!”


    伍德不置可否,引起他興趣的不是圓球,而是躺在水晶棺槨裏麵的超級戰士骨骸。


    一輛長城皮卡越野車衝進第三醫院大院,肥頭大耳的錢飛跳下車打開車門,冷肅地環顧著醫院環境,忽然發現一輛京畿牌號的黑色奔馳停在車位上,從車表麵落滿灰塵來看,應該有十幾天沒有動過了。


    “楚爺,到地兒了!”錢飛打開車門滿臉堆笑。


    楚楓跳下車掃一眼那輛黑色奔馳,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你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進精神病院?錢已經打到賬戶上了,你隨便花去吧。該吃吃該喝喝,該泡妞就泡妞!”


    錢飛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即打斷楚楓的話頭:“您發發善心吧千萬別這麽說,咱是有身份的人,再者說現在有莎莎陪伴,給十個妞都不換,哈哈!”


    楚楓向不遠處努努嘴:“一會開飯,咱也嚐嚐鮮。”


    “這地方瘮的慌,您還是看完之後就拜拜吧!”錢飛擦了一下額角的細汗,從車裏搬出一個輪椅,調整好了自己做上感覺一下,很舒服。


    詹莎莎扶著雪燕妮下車,她對這種地方一向敬而遠之,一聽到錢飛的話不禁緊張起來。楚楓淡然地看一眼雪燕妮:“感覺怎麽樣?”


    病患折磨讓雪燕妮瘦了一圈,但自從來到城裏吃得飽睡的香,“高原紅”的臉蛋白皙了許多,比原先更耐看。這是平生第一次進城,一切都是新鮮得要命,不過有些不太適應。如果不是莎莎跟著,她對一切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大夫說要少食多餐,加強營養,調理一段時間就會恢複的。”詹莎莎見雪燕妮默不作聲,便代為回答,而雪燕妮報以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楚楓的預見很準,七分鍾之後,二十多名身穿病服的患者在管理員的帶領下走了出來,每個人都抱著飯缸,排成一隊等待開飯。以往的印象大多患有精神病的患者勢必瘋瘋癲癲,但讓楚楓感到奇怪的是他們很老實,老實得近乎木訥。


    雪燕妮拉緊了楚楓的胳膊:“哥,我餓。”


    “胖子,聽到沒有?打飯去!”詹莎莎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美目向錢飛拋了個媚眼:“我也餓了,來兩份。”


    錢飛拍了拍臉蛋子,極不情願地向人群跑去。


    “哥,你真打算看病?”雪燕妮溫柔地看著楚楓,眼中似乎流動中不忍。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其實應該說沒受到城市汙染純天然的女人才是。就比如雪燕妮,受到的教育是傳承漢唐正統,四書五經之類的。而作為雪族部落的法定繼承者的“雪山聖女”,所接觸到的是最原始、最純淨、最天然的東西,包括人心。


    看似楚楚可憐,實則是秀美文弱。


    正在此時,三名大夫推著一副擔架從門診出來,到了楚楓等人近前拿出病例,上下打量楚楓:“你是病人?”


    從眼睛看就不像病人!


    還未及楚楓應答,食堂打飯的隊伍一片大亂,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兩個大夫立即跑了過去。楚楓淡然一笑:“病人打飯去了,您看?”


    “身為家屬為什麽不好好看著病人?出事了責任誰付?”大夫似乎很生氣,立即示意管理員把病人帶回來。


    詹莎莎緊張地看著楚楓,滿臉通紅:“楓哥,我可是冒著老大風險幫你,千萬別騙我。”


    “看我像有病的人嗎?”楚楓苦笑不已,理論上而言自己沒有精神類疾病,家族也沒有精神病史,神經也沒受到損傷,之所以要來三院實在是迫不得已。楚楓凝神望著兩個大夫押著錢飛,而阿飛在痛苦地掙紮著,手裏不知從誰那搶來的飯缸,張牙舞爪哇哇怪叫,跟受傷的野豬似的。


    一針下去,錢飛立即停止掙紮:“我沒病……是他。”


    “沒病怎麽可能跟精神病患者搶飯去?你是我遇到的最惡劣的病人!”一個大夫的手背被錢飛給弄破皮了,凶狠地將錢飛綁在擔架車上,推著就走。


    楚楓使了個眼色:“照顧好阿飛,我有點事。”


    詹莎莎和雪燕妮立即跟了上去,楚楓望著二層小樓,他已經看到一雙銳利的目光在盯著自己。甩一下黑色的風衣,向小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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