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反應過來,張如花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我們剛到靈堂看到屍體的時候,屍體就眼睛睜大嘴巴大張,張如花還把黑驢蹄子塞進了屍體的嘴裏,但是當我要用糯米堵住屍體七竅的時候,屍體的嘴巴緊閉,還是我掰開的。


    掰開以後就發生了這種情況。


    在此之前,說都沒有到過靈堂,更沒有靠近過棺材,那屍體的嘴巴,是誰合上的?


    若不是人為的,那就是屍體自己合上的?


    想到此,我緊緊皺著眉頭。


    難道這屍體,真的變成僵屍了,而且還有了自己的意識?


    還未等我想清楚,這屍體到底怎麽回事兒,突然外麵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哭喊聲。


    所有人循聲跑了出去,就看到郭秦氏如抽絲一般的趴在院子的地上,失聲痛哭。


    “怎麽回事?”張如花他大舅對站在郭秦氏一旁的人問道。


    其中一婦人緊皺著眉頭,焦急的語氣說道:“他叔,榮生,榮生不見了!”


    張如花他大舅猛然驚呼:“什麽?榮生不見了?你們找了嗎?”


    “找……找了,屋子裏就找到了這個東西……”婦人伸手,拿出一個銀晃晃的東西遞給了張如花他大舅。


    這是一把長命鎖,銀的,上滿沾滿了鮮紅的血液。


    張如花他大舅拿著長命鎖,轉手遞給了我,問道:“張先生,你看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我接過長命鎖,仔細看了看,鎖身上麵都是血液,黏糊糊的很不容易拿。


    張如花湊上前來,伸手要拿,我遞給他,他一個沒接住,長命鎖掉在了地上。


    頓時長命鎖被摔開,裏麵的東西掉落了出來。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掉落出來的東西,是一個黑紫色的斷舌,斷舌周圍還纏裹著一層水草。


    而在斷舌的旁邊,掉下一張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的一寸小照片。


    我彎腰撿起照片,裏麵清晰可見是一個紮著雙馬尾,穿著樸素的年輕女子。


    “這個人是誰?”我拿著照片衝張如花他大舅問道。


    張如花他大舅看了好一會兒,拉著旁邊一個頭發都已經發白的老者,問道:“六爺,您看這女孩,是不是前些年掉河裏淹死的燕子啊?”


    六爺審視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歎息一聲道:“哎,這孩子命苦啊,撈上來的時候,簡直都不成人樣了,身上沒一塊完整的布衫不整,舌頭也不知道被誰給割了,死不瞑目啊!”


    “你說什麽?!”我心裏頓時一驚,衣衫不整,舌頭被割,死不瞑目,這不正是現在靈堂裏躺著的喪者的狀態嗎?


    難道這個叫燕子的女孩的死,跟喪者有關?


    “小焱,你說會不會是這個叫燕子的來尋仇了啊?肯定是當時那老頭把人家怎麽著了,然後人等他死了,過來尋仇了!”張如花在我旁邊,篤定地說道。


    “有可能。”我點點頭,衝六爺問道:“長輩的,關於這個女孩,你還知道點什麽嗎?”


    六爺看著我,愣了好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竟不再理我。


    “六爺有點耳背,精神也時好時壞,估計現在又發病了。”張如花他大舅在一旁解釋了一句。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六爺這裏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坐在地上痛哭的郭秦氏此時也漸漸止住了哭泣,張如花他大舅正找人說去找一下叫榮生的孩子。我們這些人,要留在家裏,防止再出點什麽事兒。


    我告訴他大舅,重點找一下附近的水塘或者河裏麵,看看會不會有什麽發現。


    派了一幫人出去後,我問郭秦氏,見沒見過照片上的那個燕子。


    郭秦氏瞬間搖頭,直說不認識。


    我就告訴她,現在這種情況,想要找到兒子,必須告訴我實話。


    這照片就在她兒子的長命鎖裏麵,誰會把一個陌生女人的照片放在自己兒子的長命鎖裏?


    郭秦氏仍舊是直接搖頭,說不認識,並且說著說著,又止不住的哭起來。


    我頓時無奈,心中煩躁不已。


    靈堂上突然撲通一聲,半蓋著棺材的棺材蓋子突然吊在了地上。


    現在的我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大步走進靈堂,從兜裏拿出一張黃符,貼在喪者的腦門子上,咬牙低聲道:“煩不煩?煩不煩?你要是真變成僵屍了,起來跟我幹啊,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麽用!”


    喪者現在口中已經不再出血,但口中仍舊聚集著滿滿的血液。


    我貼上黃符之後,不再管他,把棺材蓋子合上,招呼張如花進門,準備開始封棺。


    郭秦氏一聽封棺立馬跑了進來,抱著棺材板子,搖頭不讓,說在她兒子沒有找到之前,不能封棺。


    她這一舉動,讓我覺得她肯定知道些什麽,但是她總是一個勁兒的不說,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好放下棺材蓋,走了出去。


    “張先生,你看現在……?”張如花他大舅看到我站在門口不說話,上前問了一句。


    “等等吧,看出去的人能不能找到人再說。”


    此時的時間差不多已經淩晨五點,原本我打算的是今天正午下葬,但是看現在的事情發展,估計隻好另擇吉日了。


    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遠處一片烏壓壓的人往我們這邊走來了。


    離近了就看到,是我們昨天派出去找孩子的人,走在前頭的一個人,懷裏抱著一個小孩。


    他們回到院子裏,抱著小孩的人臉色很冷淡,把孩子交給了郭秦氏後,跪在棺材前磕了三個響頭,扭頭便要離去。


    “大偉!”屋內的郭秦氏喊了一句,道:“你爹死了,你也不能在家待一天嗎?”


    “這是?”張如花在一旁偷偷地問他大舅。


    “這是榮盛他爹。”張如花他大舅神色有些尷尬的說了一句。


    我看在眼裏,並沒有說話,反而是看著這個叫大偉的男人。


    他停住了身子,回頭,看了一眼郭秦氏,冷笑了一聲,隻說了一個字:“該!”


    “大偉!他再怎麽樣,也是你親爹。沒有他就沒有你,他現在都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麽著?”郭秦氏哭道。


    這句話似乎瞬間激怒了大偉,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炸毛道:“是!他是我親爹!沒他就沒我!!我是不是要感謝他?感謝他生了我?!你有良心嗎?我就問你,你還是個人嗎?!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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