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咕嘟咕嘟的聲音伴隨著的震動聲音,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澆築水泥時候所用的振動泵,這個東西是為了不讓水泥裏麵有空氣存在,使得水泥凝固更加的結實。


    而童謠的聲音更是直接從包工頭那個方向傳來的,工頭屍體後麵,就是水泥柱子,我心裏篤定,所有的東西,都是指向這根水泥柱裏。


    沒有再去管瘋子,我大步走向工頭屍體,還沒有跨過警戒線,突然竄出一夥工人把我給攔住了。


    剛才跟我在工棚裏聊天的工人站在我麵前,說道:“張先生,您不能過去,這裏麵太危險,不能踏進去半步。”


    “這大白天的,有什麽危險的?”我看著隻剩下爛尾樓的房子,不解的問。


    工人抿抿嘴,欲言又止,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神色凝重的衝我小聲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有人說這裏麵被下了詛咒,隻要有人進去,肯定會受到詛咒的!”


    我聽後一笑,說我自己就是走陰陽的先生,難道還會怕這種荒謬的說法嗎?


    說著,我跨過警戒線,他們想要攔我,但是靠近警戒線,便不自覺的退後了。


    沒有在意那麽多,我徑直奔著那水泥柱子走去。果然不出我所料,離得越近,那童謠的聲音,就越發的清晰。


    並且,我手機上那咕嘟咕嘟的聲音,就更加的響亮,振動泵的聲音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這就是陳大強最後的遺願原因了。


    確定了是這個地方之後,我喊來陳家人,讓陳二強幫我找一些尖錐之類的東西,我要把水泥柱子給破開。


    陳二強拿過來工具之後,二話沒說,直接進來跟著我一起,想要拆掉這水泥柱子。


    張如花不知道從哪兒搞出來一個電鑽,拉響就開始往裏鑽,沒一會兒,柱子直接被我們給破開了。


    柱子倒地,塵沙落盡之後,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個黑色的鐵盒子。


    童謠的聲音,就是從這鐵盒子裏麵發出的。


    “小焱,這盒子裏麵是啥玩意兒啊?唱的是不是我們昨兒聽到的那聲音?”張如花說著,就要伸手去碰。


    “先別亂動,萬一咬人咋整!”我把張如花的手打開,從背包裏拿出兩張黃紙,把黑盒子包住,隨後放進了背包裏。


    盒子放進背包便不再響了,而手機上的來電此刻也突然被掛斷,不出所料的話,我們應該是拿到了陳大強最終的遺願。


    東西已經拿到,我便帶著陳家人走出工地,剛出工地的大門,就聽到撲通一聲,原本在我們破柱子的時候都直挺挺的包工頭,竟然突然趴到在了地上。


    不再去管其他,我帶著東西跟陳家人一起回到了陳家。


    安排陳家人重新布置好靈堂,囑咐他們準備好相關下葬事物,明天一早我來出殯後,我便帶著張如花,拿著東西回到了店裏。


    做衣冠塚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部分,就是把死者的遺願完成,而死者的遺願存在於遺物上,那我們就要以此來度化這個遺物,結束遺願,這個遺物便歸還死者的家屬。


    我把盒子放到店內,關上門窗。嫌張如花煩人,把他趕回紮紙店去了,終於,我的世界清淨了不少。


    所謂的度化,就跟道教的超度差不多。說起來,我們衣冠塚這一脈,也算是道教的一個分支,所以對於畫符之類的,我也略懂一二。


    拿出爺爺所留下的度化符,配合咒語貼在盒子上之後,我便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黑色的盒子。


    盒子一開,一種奇怪的味道襲來,我扇了扇風,看到了盒子裏麵的東西。


    這小盒子裏麵,有一個很漂亮的公主八音盒,看來那工人說的也有幾分真實性。


    但除了這八音盒之外,其他什麽東西都再也沒有。


    看來,陳大強的遺願就僅僅是這個簡單的八音盒?


    工人說,八音盒是陳大強為了送給女兒的生日禮物,難道他最後的遺願,隻是女兒?


    如果這樣說,我感覺陳大強不會像是工人口中,跟工頭婆娘通奸的那種人,反倒是一個愛女兒到骨子裏的好爸爸,老實人。


    那麽當時我就算找到工頭婆娘,也隻是多此一舉。


    但具體什麽情況,我們也不得而知,既然是這八音盒,那度化了便是。


    度化過後,我封好了黑盒子,帶著張如花馬不停蹄的趕到陳家,準備跟他們協商,第二天下葬的事宜。


    把東西交給陳二強,囑咐了一番後,天色也都暗了下來。


    再次把棺材裏麵布置好的時候,已經到了夜裏十一點鍾,我歇了一會,坐在院子抽了口煙,突然就聽到一聲歎息聲。


    我扭頭看了一眼張如花,問他歎啥氣啊。


    張如花皺眉看著我,反問我:“難道不是你歎氣嗎?”


    “我沒有啊!”我攤手搖了搖頭。


    “我更沒有啊!”張如花也是搖搖頭。


    此時的院落裏就我們兩個人在,我四下看了看,再次盯著張如花,問:“真的不是你?”


    “真不是我,我最不會騙你了,你還不知道嘛!”張如花嬌嗔道。


    “得,打住!當我沒說!”我連忙擺手,但是心裏已經開始警覺起來。


    一根煙抽完,我起身走到靈堂,借著昏黃搖曳的燭光,差點把我嚇一跳。


    不知道什麽時候,陳大強的遺像竟然放在了靈堂的正中央!


    在我們這裏,講究和習俗比較多,一般來說,靈堂是不會放置遺像的,並且下午我們來的時候,也沒有遺像存在。


    這特麽的大半夜的,誰把一個黑白照放在靈堂上,而且這遺像還帶有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忍不住惡寒,叫來陳二強詢問怎麽回事,陳二強也是有些愣,說這照片自己給放起來了,想著留個念想,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跑靈堂上來了。


    說著,連忙把照片給取了。


    我沒有再多說什麽,陳二強先回房之後,正準備出門叫張如花來一起守靈,突兀的,就看到一道黑影,穩穩不動的停在靈堂的供桌上。


    仔細一看,是一條連眸子都是黑色的黑貓!與我們剛來陳家,抓了張如花幾道血印的黑貓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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