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守將是神界的敵人,想也不用想,神界肯定不會流傳我的什麽好事情,多半是三頭六臂齜牙咧嘴的妖怪模樣,從圓明宮出來,孫思仁也已經到了圓明宮外,看著我笑了笑說,“製住了?”


    我恩了聲,見孫思仁旁邊站著的是袁守一,麵對袁守一鞠躬行了禮,袁守一微微頷首表示回應,說道,“我當初跟你說的那些事情,你還記著嗎?”


    “記得。”我恭敬回答,“這次隻差一步他就不會死了,既然已經走了這條路,我就沒打算回頭了,即便前途一片黑暗,我也會繼續走下去,我無法避免那些恐怖的事情發生,但我會盡一切努力去阻止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袁守一露出笑容,不再像上次那樣強烈阻止我了,欸了聲,老態盡顯,說道,“羨慕你們年前人,敢去拚,我這把年齡了,隻想求個安穩,把我們這一代人的意誌強行加在你們身上,是有些不合理了,既然你做好了準備,那我也不再勸你了,隨你去吧。”


    ……


    此後幾天時間,我一直呆在青城山,短時間也沒什麽事情可做,在青城山時,一直注意著全真道的動向,也派人去打探過,不過全真道上下像是自封了一樣,整個方外竟然沒有他們半點消息傳出。


    這麽大的陣勢,讓我推翻了此前純陽子下界的猜測,應該是神界要回歸了。


    方外其他勢力也都開始警惕了起來,各地提刑司開始發布警示消息,告知方外之人,最近一段時間最好潛身不出,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甚至連方內都有消息傳出,說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會遇到一些奇異的自然景象,比如日食、月食、流星過境等現象,讓方內的人勿要慌張,這隻是正常的天文現象。


    在青城山一連呆了五天,第五天,孫思仁突然找到我,對我說,“建福宮來了一個奇怪的香客,是個道士,要用他手中的劍來換建福宮中的神像,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離開,你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到劍這個字,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想必是純陽子已經下界來了,這個道教唯一的劍神,終於找上門來了,忙穿上道衣往建福宮趕去,不準玄姬玄雅還有陳瑩瑩跟來。


    丁冥實力已經強悍至此,在外人眼裏,也隻是最有可能達到純陽子高度的人,也就是說,純陽子的實力肯定比丁冥要強,比丁冥強是個很模糊的概念,有可能達到了柳承的高度,也有可能隻是比丁冥稍微強那麽一點點。


    一路疾行至建福宮,到宮門時,見一年約三十四五的道士正負手站在建福宮張道陵神像前邊,香壇上放著的一把普普通通的法劍,我剛至門口,他就轉過身來,對我行了一禮,道,“全真道純陽子,見過孫清道祖。”


    “果然是你。”我與他遙相對視,又說,“聽說你要拿劍來換建福宮中的神像,神像沒了可以隨時再修建,不過劍神的劍卻不可多得,青城山換了,留下你的劍,神像你帶走,隻要你能帶走。”


    純陽子笑了笑,伸手一指那神像,原本碩大無比的神像瞬間化作拳頭大小,純陽子走上前去將神像拿了起來,再對我說道,“張道陵神界篡位被捕,是我斬的他的頭顱,死前我曾答應過他,將來一定會將他神像帶回全真供奉,另外還答應他,今後一定會將殺害他的凶手帶到你麵前交由你處置。”


    “你不就是凶手麽?”我說。


    純陽子道,“我是執劍的人,凶手是劍,現在我把殺他的劍帶到了你的麵前,也算了了我的心願,它現在任由你處置了。”


    純陽子的想法,倒還真跟劊子手想法一般無二,不過他說的也確實在理,殺張道陵並不是他自己願意的,而是神界的安排,所以殺人的是刀劍,而不是劊子手。


    我走上前去,將他放在香壇上的劍拿了起來,拔出劍看了眼,上麵還有幹涸的血漬,想來張道陵死後,純陽子就沒有再用過這把劍了,我道,“凶手已經在我手裏了,你可以走了。”


    純陽子並沒有離開,問我,“你難道不好奇,我消失千年,為什麽會回來麽?”


    我說,“我知道你回來的原因,為了殺我和柳承兩人,我想知道,東嶽是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請你下界的?”


    見我知道他下界的目的,純陽子笑說,“東嶽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因為對付的是你和柳承,千年前我曾跟柳承對弈過一局,我輸了,這一次我想贏回來。至於你,我跟你錯過了整整一個時代,他們把你譽為比柳承還要恐怖的人,我想見識見識。”


    該來的始終要來,我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不過不能在青城山,你我尋個偏僻的地方,不至於誤傷到別人,就用這把曾殺了張道陵的劍,我要是死了,也是劍的過錯,不是你的過錯,你要是死了,就當我我為張道陵報仇了。”


    純陽子擺擺手,“我專門去了解過你,你跟柳承不一樣,柳承善武伐,你善文伐,東嶽想讓我殺你,但我隻想擊敗你,所以我也用文伐,另外九天玄女也告訴我,她花了五千年時間都不能奈何你,我想殺你並不容易,她也隻是讓我來拖住你,為神界回歸爭取時間,我們之間武鬥沒有意義,無非就是勝一招,敗一招的事情,這樣吧,剛好現在有一局棋,你我就在這建福宮中把這盤棋下完,看看我們之間誰能走到最後。”


    “什麽局?”我問道。


    純陽子說道,“丁冥把你在陰司擔任指揮使的事情告訴我了,你想讓鄭蘊實、顏鑫瑜當陰司陰帥,我們就以此為棋,你我二人都不得親自出手,但可調動身邊一切力量,要是你能成功讓他們倆任陰帥之職,就算你贏,如若不然,就是我贏。”


    “東嶽本就不想讓他們二人任陰帥職位,這賭局公平嗎?”我說。


    純陽子道,“那就設定一個公平的局,東嶽雖然不願意讓他們兩人擔任陰帥,但也離不開他們,這樣,我布局取他們二人性命,你布局推他們二人上位,若是我們都沒完成,就算平局。”


    這種方式最為溫和,卻也暗流湧動,他們倆還有陰司跟純陽子沒什麽關係,不管輸贏他都沒什麽損失,我一旦輸了,丟掉的就是他們倆的性命,思索了會兒,說道,“你我都知道,一個時辰內就能決定你我之間誰生誰死,何必要耗費這麽多時間,倒不如痛痛快快拔劍,這樣更痛快一些。”


    純陽子笑了笑,抬頭看看建福宮頂上,並指輕描淡寫往上一劃,建福宮瞬間一分為二,而青城山這片天空也好似被化成了兩塊,露出一深邃溝壑,純陽子道,“我曾跟九天玄女交手過,若是無劍,我不是她的對手,若是手中有劍,她不是我的對手,你跟九天玄女僵持五千年未分勝負,想來實力跟她差不多,我若用劍,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看著天上異象,這輕描淡寫的一劃就造成這樣的動靜,我確實做不到,純陽子比我想象中要恐怖很多,難怪道教數千年曆史,也就出了他這麽一個劍神。


    比劍,我還真沒他這麽精通,不過我也沒理由怕他,並指一念,方才被他劃破的天空瞬間分成兩色,一邊天火燎原,一邊巨浪滔滔,我道,“我劍術不如你,但你法術不如我。”


    純陽子的法術我大多知道,天遁劍術和破地八卦陣,那破地八卦陣也還不是他自己完善的,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天遁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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