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目送著張衡率領他的鬼兵離開這裏,退至三百丈外暫作休整,他是真的以為山上有我帶來的援軍,退去把守關口多半也是去陰司搬援兵去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他們援兵一到的話,不管我們山上有多少人,他們都會立即發起進攻,我們隻能在他們援兵到來之前離開這裏,但他們雖然退後了,卻並沒離去,依舊把守在各個關口。


    王方平也想到了這個難題,跟我商量說道,“我們要怎麽衝出他們的包圍圈?”


    我立身山巔看向四周,這四周有不少山嶺,張衡本就隻有數千人,隻是前後夾擊的話,我們肯定沒法兒衝出去,但是他們現在退後三百丈,也就是說他們的幾千人現在形成的是一個六百丈的包圍圈,這樣一來放在這個關卡的人頂多不過幾百,說道,“得感謝趙文和,現在可以用趙文和當初在巴子別都擊敗正一道的戰術了,我為專一,敵分為十,以十攻其一。我看了下周圍,可設關卡的共有十餘處,這樣一來,各個關卡把守的鬼兵不到五百,而我們有一千三百人。”說著指了一下正南方的一個關卡,“那裏距離左右兩個關卡距離最遠,即便他們發現想要支援也要耗費不少時間,就從那裏突圍。”


    王方平應好,再又說道,“我們的人戰鬥力不如他們,他們即便不足五百人,真的打起來,我們這一千三百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另外我們都走了的話,張衡必定會立馬發現。”


    “等天黑。”我說了句,說完忽地又吐出了口逆血,水銀毒害得太嚴重,連血都快呈黑色了。


    王方平見狀大驚,忙上前詢問情況,我擺擺手表示無妨,讓王方平去集結那一千三百人去了,我自己坐下調整了會兒。


    至夜裏我才睜開了眼,見天上皓月當空,立馬施展起了掌握五雷法術,招來烏雲遮擋住了月光,而後抓起了地上沙塵逐個施展撒豆成兵的法術,施展一次,就會停下給他們指定一個方向,讓他們一直往前衝。


    沒有光線的情況下,陰司鬼兵是很難發現這些士兵並沒有戰鬥力的,隻要他們往前,各方必定不敢貿然離開,隻要他們不去各處支援,我們就有機會離開。


    一共抓了十幾把沙塵,施展完畢後,一時間響聲齊天,圍守在周圍的鬼兵大驚,立馬列隊阻撓,我再抓了幾把沙塵來,幻化士兵,指向我們即將突圍的方向道,“你們往那邊去。”然後再對王方平道,“混入這些幻化的士兵中,一鼓作氣衝出去。”


    王方平看清楚了安排,讓這一千三百餘人混入其中,朝著正南方向衝了過去。


    我們這一隊幻化的虛假士兵較多,看起來至少有三千多人,還未至,那邊關卡的數百鬼兵就已經陣腳大亂,再加上我們喊聲齊天,氣勢瞬間壓倒了他們。


    那邊的陰司守將一見這陣勢,驚慌喊道,“暫避鋒芒!暫避鋒芒!”


    他們就幾百人,怎麽敢跟我們這看起來三千人人硬來,我們還沒靠近,他們就已經主動讓開了路,我們未動一刀一槍就直接衝了出去。


    等我們衝出去之後,那陰司守將以及數百鬼兵卻愣住了,他們以為我們是來進行剿滅戰,或者是擊潰戰的,但我們卻根本沒跟他們打,登時明白了過來,大呼,“中計了,他們就是為突圍而來!快追!”


    不過哪兒還來得及,我們頭也不回離開包圍圈,讓那些幻化的士兵們分散行動,他們在一刻鍾之後消散於無形,而我們早已經遠遠離開了包圍圈。


    這一夜未歇息,直到次日清早,太陽出來已經不適合陰魂行動了,我們才停下找了一個北陰的地方暫作歇息,雖是驚魂未定,但好在活著出來了。


    王方平以及他這一千三百陰魂對我自然是感激不已,紛紛上前對我道謝,王方平則上前說,“本以為我集結這些陰魂可以跟陰司鬼兵抗衡,沒想到這麽不堪一擊,看來我的策略是錯誤的,早該將他們解散了。”


    我忙道,“別解散,這些陰魂雖然不如正一盟威道道士戰鬥力強,但是卻能以數量取勝。你這次隻是沒有做好準備就匆忙應對張衡和趙文和的進攻,落敗並不可恥,接下來你應該再去召集中原地帶的陰魂,同時以陰司鬼兵的素養來規範他們,另外還要準備能對鬼兵造成殺傷力的兵器,你是道士,知道要怎麽對付鬼兵,一旦你的這支陰魂軍隊成熟,能發揮比正一盟威道更大的作用。”


    “可張衡窮追不舍,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準備。”王方平滿是苦惱。


    我說,“正一道都逼到鬼門關口了,神荼和鬱壘也在南方打得陰司節節敗退,陰司現在可用的人不多,北帝不會讓張衡在中原耗太久時間的。此前陰司不召回他,是因為還有追捕到你們的希望,這次成功突圍,北帝必定會召回張衡,中原已經不是必爭之地,張衡一旦被召回,就是你們發展的時機。”


    王方平恍然,“受教了。”


    我此後再看了看這些陰魂,他們生前大多都是些普通的百姓,對打仗一竅不通,培養起來時間耗費很長,再囑咐王方平,“接下來你應該多去漢庭交戰地方召集陰魂,那裏的人生前大多都是將士,運氣好的話,還能碰上幾個漢庭出名的將領。”


    王方平應好,也從我的話裏聽出了離別之意,詢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我看了一下自己已經發黑的軀體,再這麽下去,這軀殼非爛了不可,不得不快點解決,說,“此前破除陰司水銀大陣的時候,吸入了不少水銀,我需要去找治療的方法。”


    陰司水銀大陣被破除王方平已經知道了,不過現在才知道我咳血的原因,聽後卻滿是凝重地道,“水銀雖可煉製長生不死的金丹,但也劇毒無比,當今世上尚無解水銀之毒的方法,你……”


    “龍葬洲,那裏有解百毒的良藥。”我打斷了他。


    王方平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說,“沒聽過龍葬洲這地名。”


    我不再多說,說了他也不知道,此前在陰司的時候我讓玄姬玄雅跟北帝說過龍場和龍食的事情,這並不是我隨意捏造出來的,《述異記》中記載,晉寧縣有龍葬洲,龍蛻骨於此洲,其水今猶多龍骨,人采以為藥。《拾遺記》、《唐國史補》中都有關於這龍葬洲的記載,各個朝代的記載讓我相信確實是有這麽個地方存在的。


    這個龍葬洲就是我此前所說的龍場,為龍蛻骨的地方,也就是龍的墳場,有人曾在那裏撿龍骨為藥,可治百病,我想應該可以解我身上的水銀毒。


    現在陰司和正一道隻是象征性地開戰,這一次正一盟威道稍微勝出一些,雙方一旦平衡勢力後,接下來拚的就是謀略和將帥的能力了。


    就我這幅身軀,一旦北帝親征的話,陽間沒人可以擋得住他,必須得盡快恢複至完整的狀態。


    跟後跟王方平他們道別,我獨自一人前往晉寧縣,晉寧縣就在這個時期的益州,距離巴蜀地帶不遠,不過我從中原趕過去,卻要耗費不少時間。


    我孤身一人上路,這個時候交通不便,就幹脆用身上一些值錢的東西換了匹馬離去。


    ……


    行了十數天,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一路經過青城山時,本想上山去看看,但我這狀況要是被正一盟威道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就打消了這念頭。


    從青城山別過,才走沒多遠,就在街道上看見一熟悉的人,正是劉曉虞,她在前方悠哉遊哉走著,我一想我這狀態不找個人照顧怕是都撐不到去晉寧縣,便快馬加鞭到了她身旁,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彎腰下去將她提了起來,放在馬背上,再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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