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說話跟講天書一樣,聽得我們暈頭轉向,就算我們想要問點問題,但對這件事情一竅不通,根本不知道從何問起。


    柳承也一句多話不說,隻是站在門口默默注視這黃河所在的那個方向,我們一並在他旁邊站著,過了約莫有個兩三分鍾,之前倒逆向上的雨滴突然又落了下來,像是天河在淇縣上方開了口子,這已經不能說是雨滴了,用水流更確切些。


    天際火燒雲也漸漸變得晦暗起來,大雨之中,傳來無數鬼哭狼嚎之聲,淇縣周圍遊魂野鬼像是失去了方向,開始四處闖蕩,盡是哀嚎和哭泣,聽得令人心煩,四周陰陽之氣也都突然開始扭轉起來。


    我看看柳承,他淡淡說了句,“神族出現了。”


    神族是跟帝辛一脈作對的一族,他們一直在阻止帝辛複活,現在帝辛想要借助顛倒陰陽大陣轉死為生,神族出現阻止並不奇怪,不過看這動靜,應該是顛倒陰陽大陣被阻止了。


    神族中,目前所知能有這本事的,隻有上次在恩施城出現過的薑子牙,目前也隻有薑子牙才有可能阻止得了帝辛。


    黃河那邊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音,隱約之間有火光閃爍,還有洪水拍岸的聲音,我對黃河那邊發生了什麽好奇至極,問柳承,“剛才那個真的是朱雀嗎?”


    柳承說,“神是人造的,也是人封的。商朝視朱雀為神,就會製造朱雀的形象,供眾生參拜,如果信仰力量足夠強大,即便他們參拜的東西是不存在的,也會演化出具體形象來,這就叫做‘顯靈’,商朝人參拜朱雀,周朝人參拜玄武,極盡兩朝的力量是完全可以讓這兩種東西具現化的。”


    朱雀我見過了,玄武卻沒見過,聽柳承的意思,似乎是玄武也出現了。


    看著黃河那邊時隱時現的火光,我又問道,“那是朱雀和玄武在打架麽?”


    柳承想了想,“準確來說,是商朝和周朝兩朝的信仰之爭,還有九尾狐呢……”


    柳承越說,我越想去黃河邊上看看了,但他卻不讓我們過去,我隻能無限腦補黃河邊現在發生的事情,該是一場怎麽樣驚心動魄的場麵。


    不過隨後又想到一個問題,“顛倒陰陽大陣既然需要六個氣運極強的人才能啟動,我們現在在這裏,他是怎麽啟動那大陣的?”


    那六個氣運極強的人,應該就是野史傳說中的三龍三鳳了,我、周曉安、黃蘊秋就已經占據了三個,即便有帝辛和蘇妲己,也完全不夠才是。


    我的問題太多,柳承忍不住斜視了我一眼,不勝其煩,不過還是耐心回答了,“青龍堰下那條青龍也已經來了,算上他一個……”


    “還差一龍二鳳。”


    柳承說,“東嶽算不算?”


    我一愣,“東嶽大帝也會來?”


    柳承點點頭,“這就是為什麽不讓你們去攪和的原因,即便陰司現在腐敗不堪,但陰司也始終是那個陰司,能跟陰司對抗的幾乎沒有,就算是道門也不行。東嶽大帝既然已經派七十五司來處理黃河的事情了,他又怎麽會不知曉黃河的事情,以他的性格,是絕地不會允許任何有可能超越自己氣運的東西存在的,看著吧,今晚不管是青龍堰下那青龍,還是帝辛,都不會有好結果,時代已經變了,早就不是商周時期了……”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柳承為什麽不然我們去攪和的原因,時代變了這話,之前張奎也曾跟我說過。


    “即便是這樣,也還差兩個人呐。”我又說。


    柳承終於忍不住了,伸出手來就敲了我一下,“你哪兒這麽多問題,剩下那兩人用古代皇後的屍體代替可不可以?又或者把兩個人改成鳳凰命行不行?”


    “……”我頓時無話可說了。


    或許這也是柳承個帝辛他們一夥人商量好的,暫時不讓我們摻和進去,柳承幫他們去完成顛倒陰陽大陣所需要的東西,不過既然柳承這幾天是去跟帝辛他們一脈攪和了,劉軒那邊兒是誰處理的?要是沒人去救劉軒的話,他早該被人吃了吧。


    柳承此後也不說話了,黃河邊上的動靜持續了好久都沒有停歇,直到半夜的時候,忽聽得鐵器敲擊聲,還有腳步踏動的隆隆聲,而後便見遠方道路上,手持刀槍的陰司之人列隊而來。


    這些並不是陰差,而是陰間專門用來征戰的陰兵,上次在我們老家他們派出來抓柳承的就是陰兵,陰兵不同於陰差,陰差相當於陽間的公安,陰兵則相當於陽間的軍人,戰鬥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僅僅從我們這條路所經過的陰兵就已經有數千人了,為首一個身著黑色官袍,騎著棕色大馬,大約年約四十歲的人經過我們所在的這門口的時候,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柳承,旋即一揮手,“停一下!”直接下了馬,他身後陰兵也都停下了腳步


    這人一看就是陰司將領級別的人物,自然認識柳承,見他下馬徑直朝我們而來,以為是要動手抓我們,不過卻見柳承淡淡看著這人,並不擔憂。


    等這人到了柳承麵前,卻是拱手行起了禮,恭敬說道,“屬下江成,參見北陰大帝。”


    柳承漠然看著麵前這個身著挎著長劍的人,隨後漠然說道,“我已經不是北陰大帝了,你不用拜我。”


    這人想了想,又改口道,“您即便卸任,也是我的老師,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天。”


    柳承看了看他身後陰兵,從他們衣著上判斷出了這江成的目前的地位,說道,“果然離開了我,你就平步青雲了,已經做到了掌水府司的統領了。”


    這江成看了看柳承,沉頓了會兒說道,“全靠當今大帝提攜,還有老師您當年的培養……”


    柳承似乎不太喜歡這個江成,即便江成禮數已經做得周全至極了,但柳承依舊一副冷淡模樣,隻是淡淡恩了聲。


    江成有些尷尬,依舊拱手躬身,卻不好直立起來,眼咕嚕轉了轉後放了下手,並對柳承說道,“老師,黃河生亂,我現在需要趕去和其餘各司匯合,另外東嶽大帝也會到場,不敢遲到,等忙完了黃河的事情,我再來拜訪您。”


    “忙完了就回陰司去,不用來我這裏,免得被東嶽誤會。”柳承說道,直接拒絕了他要前來拜訪的要求。


    這江成臉色微微一變,而後看著柳承笑了笑,“您還是不喜歡我,不過在我心裏,您一直是我的老師,所以黃河的事情您千萬別參與進去,別讓我難辦。”


    江成說完甩甩袍子轉身上馬,縱馬而去。


    我們目送這群人離開,見柳承神色有些不對,應該是這江成觸動了他心裏不快的事情,見他這表情,我再好奇也不敢多問了。


    柳承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直接轉身進了屋子,不再看門外發生的事情了。


    等他走了後,我才敢低聲問孫思仁,“剛才那個人跟師父發生過什麽嗎?”


    孫思仁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隻知道當年北陰大帝卸任之後,很多北陰大帝一手教導培養的人擔心會受到東嶽大帝的清除,為了自保就轉而向東嶽大帝投誠,而投誠的投名狀便是向東嶽大帝檢舉揭發跟北陰大帝來往密切的陰司官吏,所以那段時間北陰大帝的老部下自相殘殺,一部分向東嶽投誠了,一部分則因為檢舉而被清理出了陰司,恐怕剛才那個江成就是其中一個。”


    “簡直無恥。”我聽著忿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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