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馬玉真不敢有違逆,將文書綁在竿子上後就離開了,倒是馬文才馬文傑兩兄弟見馬玉真對我恭恭敬敬,又聽得我是司殿,兩人皆怔怔看著我。


    並沒有管他們,沒了馬誌明,他們倆什麽都不是,倒是高至一目光一直沒有從外麵的穿心煞上離開,好一會兒了才說,“好手段,既是穿心煞又是招魂幡,凶煞之氣是足了,不過時間比我那天斬煞要晚了不少,如果你沒有別的手段,到了天亮也是我贏。”


    薑尚夢中指引的還有一條死人哭活,如果讓一群陰魂站在招魂幡外對著這屋子哭的話,要多凶煞就有多凶煞。


    現在外麵有招魂幡,招魂幡就是吸引鬼魂到來的,我覺得薑尚指引的死人哭活應該就是招魂幡吸引鬼魂前來,不過高至一隨後卻給我潑了一盆冷水,“招魂幡可以招致陰魂,如果有陰魂到招魂幡下的話,必定可以增強穿心煞的凶煞之氣,但是,這裏是馬家,除了那些亡命之徒的陰魂,誰敢到馬家來?”


    高至一這話點醒了,馬家是術士家族,一直以來都是在跟鬼怪作對,即便在外麵立了個招魂幡,又有哪些陰魂敢過來?


    如果沒有陰魂過來的話,那麽死人哭活就做不到了,稍做思索,卻忽然想到了一群人。


    剛才高至一也說了,妖魔鬼怪膽量也有大有小,敢跑到官署作亂的人一定是亡命之徒,敢跑到馬家作亂的,也一定是跟亡命之徒有關的陰物。


    而恩施城中偏偏正好就有這麽一群亡命之徒的行屍走肉——三岔河土匪!


    之前聽柳承提起過,三岔河的土匪已經跑到了恩施城周圍,算時間現在也應該已經進了城。測算謀斷的本事,薑尚並不比鬼穀子要來的低,既然他跟我顯示了那一幕,就應該會出現。


    不過再一想又有些不對,那些土匪一心追回他們搶奪的那些錢財,這裏去過那屍洞裏的就隻有我,當時陳瑩瑩在八寶葫蘆裏,沒有時間去拿,如果他們追到這裏來的話,說明那錢財一定是在我身上,但是我著實沒有拿過那裏的東西。


    陳瑩瑩見我臉色陰晴不定,不知我在想什麽,走過來問道,“怎麽了?”


    我搖搖頭說,“沒什麽。”


    旁邊高至一也看了我一眼,現在的他不再是之前輕鬆的神色了,之前他認為我一直在虛張聲勢,根本不懂風水術,如今我已經布下了一局,他也在擔心我還另有手段。


    我再仔細琢磨了會兒,當時進入屍洞中那些行屍走肉就在追著我們,說明從那個時候我們就已經拿了錢幣了,如果追到這裏來,那麽肯定是我拿了錢幣才會追過來。


    所以我斷定,我身上一定有一枚來自於屍洞中的錢幣,當即到處摸索起來,不過摸便了身上所有的兜,始終沒有發現,陳瑩瑩跟我一直呆在一起,我便把她招來問道,“你有在我身上看見過一枚錢幣麽?”


    陳瑩瑩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誒……”她也知道我是在說什麽,上下看了看我,最後指著我的腳說道,“會不會是你踩到了。”


    陳瑩瑩一句話點醒了我,我立馬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後把鞋子脫了下來,翻過鞋底一看,這謎團終於解開了,一枚錢幣正好鑲嵌進入了我的鞋底之中,難怪當時在屍洞裏那些行屍走肉會追著我們跑,也難怪他們會追到了恩施城裏。


    我將這錢幣取下來,拿在手裏笑了,陳瑩瑩卻眉目緊皺,湊到我耳邊說道,“不是說拿了錢幣,那些屍體會追來麽。也就是說,那些屍體追到恩施城的原因是因為你鞋子上這枚錢幣……”


    我滿臉欣喜,“有了它,我就贏了。”


    旁邊高至一看著不解,“一枚錢幣至於高興成這樣麽,以你的本事,想要掙得這一枚錢幣又有什麽難的,再說了,可以用作施法的錢幣得五帝錢才行,你這枚錢幣根本施不了法,想要贏我靠它可不行。”


    道士用的銅錢,一般是外圓內方的錢幣,外圓內方代表的是天圓地方,而錢幣上的字則代表的是人,一枚銅錢占盡了天、地、人三才,再加上錢幣經過萬人之手,沾盡人氣,所以才可以用來施法。


    我手裏這錢幣是一枚袁大頭的錢幣,達不到施法的標準,用這錢幣做法,隻會令人笑掉大牙,所以高至一才這麽說。


    我也捏著這錢幣想了想,有了錢幣,那些行屍走肉極有可能找過來,但是又有什麽手段讓他們對著這屋子哭呢。再細細回想了一下夢中所見,夢中那些陰魂哭的是薑尚,如果想要那些行屍走肉哭的話,那麽也得是他們的熟人。


    我立馬反應過來,轉過頭去對馬文才和馬文傑倆兄弟說道,“你們幫我準備一個稻草人。”


    馬文才馬文傑兩兄弟麵麵相覷,相互看了眼再問道,“憑什麽?”


    旁邊高至一以為我是要用這袁大頭的錢幣來做法,正好想看我出洋相呢,就對馬家兩兄弟說道,“去幫他準備,道門從沒有用這種錢幣做法的先例,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麽利用這錢幣贏我。”


    有了高至一的話,馬家兩兄弟才去做了一稻草人來,他們學過法術,做一個稻草人不在話下,做完稻草人回來給我後,高至一饒有興致看著我。


    我笑了笑,見高至一肩上有一褡褳,裏麵有朱砂和毛筆,就說道,“能把朱砂和毛筆借給我用用麽?”


    高至一點了點頭,笑眯眯道,“好,你爭取別丟了你正一道的臉。”取下毛筆來給我,然後站在旁邊看著,以為我是要用來畫符。


    不過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畫符,而是取出一張黃表紙來,揮動毛筆在上麵唰唰唰寫上了‘劉振北’三個字,按照薑尚的指引,我也隻能參悟到這裏了,劉振北是當初的土匪頭子,又是湖北以前的司殿,那些行屍見了劉振北是哭還是跑,就真的隻能看我們運氣。


    寫完字之後,再將稻草人立在了馬家大門內側,然後耐心等著,旁邊高至一還準備看我大展身手,卻隻看到了這不明所以連法術都算不上的手段,既是詫異又是失望,說道,“這是什麽手段?你們正一道的新法術?”


    “你且等著吧。”我回頭笑了笑,再看著旁邊謝甜甜,這會兒的她已經沒那麽緊張了,我又對她道,“有一個好心的姐姐已經去三岔河幫你們處理屍體去了,到時候掩埋好了你的屍體,你就可以順利地去陰司投胎。”


    謝甜甜恩了聲,再低聲說,“謝謝。”


    此後再等了約莫有一個小時,我正懷疑那群行屍走肉會不會來的時候,忽見馬家院子外有人影攢動,緊接著便見十數人出現在了馬家院子口,邁步朝裏麵走了進來。


    這些人身上無半點生機,從他們身上衣著判斷,正是屍洞裏麵的那群土匪,見這些行屍走肉進入了院子,高至一他們大驚。


    我則邁步走到了門口,掂了掂手中的這枚錢幣,這些行屍也瞧見了,立馬就要朝屋子裏走來,當他們走到這招魂幡旁邊的時候,我將稻草人取了出來,大喊一聲,“劉振北在此!”


    行屍隻有簡單的思維,沒有法子轉彎,眼睛看到什麽就是什麽,聽了劉振北這名字,這些行屍當即停下了腳步,緊接著就看見了寫有劉振北名字的稻草人,再不敢往前一步,過了約莫有一兩秒鍾時間,這群行屍站在招魂幡旁邊,對著這屋子直接跪倒了下來。


    他們這一跪,屋子裏陰風乍起,吹得人心惶惶,而馬家掛在門外的那文王八卦鏡,也在此時哢嚓一聲,直接落在了地上,變成了碎片。


    馬家屋子有諸多護宅的符籙和手段,在外麵行屍跪倒的瞬間,全都失了效,盡是雞飛狗跳景象,屋子裏沒了半點祥和之氣,有的全是一陣陣死亡氣息。


    高至一愣了,看著外麵跪倒的行屍,再加上招魂幡,明顯是把馬家當成了墳場,墳墓向來是聚陰的地方,這樣一來馬家的風水還能好麽?


    高至一看了會兒大喊,“夠了,我們隻是比手段,不是比殺人,你難道想害死屋子裏所有人嗎?”


    活人跪死人,那是送葬!


    死人跪活人,那是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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