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他們不問我自然不能主動拿出來顯擺,那樣也太張揚了點。


    得到袁守一的回答,趙承祖也沒多想,我們四個人不可能每個人都像黃蘊秋那麽厲害,真要那樣的話,成群結隊出現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就隻把我和陳瑩瑩看成了普通人,畢竟年齡擺在這裏。


    趙承祖對黃蘊秋投去恭敬眼神,說話的重點也從袁守一身上轉移到了黃蘊秋身上,對黃蘊秋道,“我們趙家有必須拿到那本書的理由,您真的不能讓步嗎?”


    黃蘊秋果斷地搖了搖頭,“不能。”


    旁邊袁守一見趙承祖直接找黃蘊秋說去了,有些尷尬,幹咳了聲道,“你們趙家學的是抓鬼降妖的法術,那本《橫貫八方》裏麵記載的是卻是占卜算命之術,術業有專攻,即便你們拿到了那本書沒有名師指導也毫無用處,另外,你們是怎麽知道水下有這本書的?”


    趙承祖猶猶豫豫,好一會兒才說出了實情,歎了口氣道,“倒不是我們趙家想要學那本書裏的東西,實在是先人所托,我們沒辦法。”


    “怎麽回事?”袁守一追問。


    趙承祖道,“現在恩施有趙家、馬家兩個術士家族,追溯到清朝的時候其實還有一家姓孫,馬家師從全真龍門派,趙家和孫家都跟正一道頗有淵源。一山不容二虎,三家要在恩施立足的話,就必須得有足夠的人脈,得讓外人相信自家是有真本事的,所以但凡城裏誰家有了處理不了的事情,三家都爭先奪後去幫忙處理,長此以往矛盾就越來越深,後來就演變成了三家互鬥,但是全真龍門派那會兒如日中天,馬家有全真龍門派撐腰,時常有住觀道士到馬家轉悠,沒過多久趙家和孫家就被打壓得不行了。又因為兩家都是師承正一道,就準備聯合起來鬥一鬥馬家,但馬家畢竟是有正規道士坐鎮,我們兩家合起夥來都不是馬家對手,最後孫家被逼出了恩施城,舉家搬到了山上,我們趙家也縮手縮腳,不再跟馬家鬥了。”


    “這期間消停了幾年,後來有一天孫家來了個賒刀人,他道孫家卻不是賒刀的,而是向孫家賒雞,當時孫家管事的人叫孫代成,孫家那會兒雖然被打壓,但也還算富足家庭,家裏不缺刀斧,也不缺雞鴨,就婉拒了那個賒刀人,但那個賒刀人卻執意要把手裏抱著的那隻雞賒給孫家,理由是他的雞跟普通的雞不一樣,他的雞會像公雞一樣打鳴。孫代成自然不相信這些,母雞哪兒會打鳴,但受不了那賒刀人的叨叨,就留下了那隻雞,賒刀人說,等他留下的這隻雞打不出鳴的時候,他就回來收雞錢。就在第二天,那隻雞真的就開始學著公雞打鳴了。”


    因為有涉及到賒刀人,我多看了袁守一一眼,想來那個時候的賒刀人應該就是袁守一的師祖之類的人物了,因為有賒刀人的插足,袁守一也仔仔細細聽著,說道,“牝雞司晨,是將有女性掌權的預兆,不過清朝年間,並沒有出現過女性帝皇。”


    趙承祖嗯了聲,緊接著說道,“孫代成有個小女兒叫孫長思,這個孫長思可了不得,不管多難的法術,多晦澀的經書,她隻要看一眼就全會了,就像是以前學過一樣。孫代成一直把孫長思當成接班人來培養,但自打那母雞進了孫家,孫長思就日漸消瘦,情況越來越不對,這麽過去了有個把月時間,孫家那隻母雞真的就被賒刀人說中了,開始打不出鳴來,每次隻叫一半就會停,就像是喉嚨卡了東西樣,直到那隻母雞完全叫不出來了,賒刀人果然上門來收母雞的錢,因為賒刀人可以預知過去未來,孫代成料定賒刀人肯定知道什麽,讓賒刀人告訴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賒刀人這才告訴孫代成實情,他留下這隻母雞本來就是在提示孫家人,但他們卻沒參悟透。牝雞司晨,是女性掌權的象征,他告訴孫代成,孫家後輩出了一個紫薇帝星,那就是他的小女兒孫長思。但是孫、馬、趙三家互鬥的時候,過早讓孫長思出山去跟馬家鬥了,消耗掉了原本的氣運,現在是有帝王的命,卻沒有帝王的氣運,她現在的氣運撐不起她的命格,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再這麽下去,孫長思遲早會被耗死。”


    “然後呢?”袁守一插嘴問道,並看了看我,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趙承祖道,“孫代成當時隻想救他女兒,就說不要那紫薇帝王命,但賒刀人告訴他們,這是天賜的,不得不受。後來賒刀人給他們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先把孫長思的命格壓下來,留給孫家其他後人用。所以孫家修了一規模浩大的墳墓,鎮壓孫家的帝王命格,又怕會被別人發現,就再修了青龍堰,注入了水,這樣一來就無人可以進那墳墓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合著青龍堰就是孫家的人自己修的。


    我們默默不語,趙承祖又說,“當時掘墓的時候,他們在那地方發現另外一個人的墳墓,那本《橫貫八方》就是那墳墓裏的,據說跟賒刀人淵源頗深,那賒刀人認為這是緣分,就又掐指再算,算完隻在墓室留下了三幅畫,一幅是‘水中走馬’,一幅是‘糧山餓骨’,一幅是‘龍牛鬥’,說是這三幅畫關乎著孫家今後命運,隻有這三幅畫實現的時候,才是開墓的最好時機,在這之前,墳墓絕對不能打開,否則孫家後人的氣運不夠,早一天放出那帝王命格,都會耗死孫家後人。”


    我們之前一直猜測的是這三幅畫跟墓室主人有莫大的關連,卻原來是這麽回事。


    袁守一聽罷問道,“孫家的人去哪兒了?”


    趙承祖道,“湖廣填川的時候般到四川去了。當時賒刀人告訴孫代成,帝王命格需要極強的氣運才能撐得起來,所以從孫代成往後九代,不能再消耗半點氣運,要有三代受盡貧窮之困,三代受盡饑餓之苦,三代受盡勞作之累,把氣運留到第十代,所以孫代成散盡了家財,拖家帶口去四川受苦去了,當時趙家跟他們還時不時有聯係,確實有三代受盡了疾苦,不過後六代就斷了聯係,據說中間三代當乞丐去了,最後三代幹嘛去了不太清楚。”


    最後三代當了農民,我爹、我爺爺、祖父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也算是受盡了勞作之苦。


    我剛好是第十代,豈不是說,我就是承受那帝王命格的人?我也明白了袁守一剛才為啥要冷不丁地看我一眼。


    袁守一聽罷說道,“可是這跟《橫貫八方》有什麽關係?”


    趙承祖道,“當初那個賒刀人說,隻有《橫貫八方》那本書才能把承受帝王命格的人吸引來。孫代成他們舉家搬離恩施的時候,把這件事情交代給了趙家老祖宗,讓他們幫忙看好那本書,不能讓任何人動,一旦那本書沒了,孫家後人就找不到這裏來。”


    還真讓他說對了,我們來這裏之前並沒有想過會有帝王命格,目的隻是為了那本書。


    袁守一點了點頭,“我聽了一則傳說,說的是當初有一個遊方道士帶走了孫家的女兒,對嗎?”


    趙承祖想了想,“是有這麽回事兒,就在修完青龍堰不久之後,孫家女兒再生了一次病才被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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