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我都不認識這人,也不知道他是誰,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會來這裏,怎麽突然就找上我了?


    不過再一想就明白了,柳承昨日剛好不在,他是個閑不住的人,那個遊方道人指不定就是他假扮的,也隻有他能幹得出這事兒來。


    另外,柳承和那賒刀老頭都在道觀外麵坐著,我在裏麵躺著,如果別人要來陰我的話,他們倆指定早就發現了,我都在這裏走了這麽久了,他們卻沒來找我,顯然是知道我正在經曆一些不尋常過的事情,刻有不來找我的。不用說,這事兒肯定是柳承搞出來的。


    隻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搞出這些事情來,這裏明顯就是陰司,陰司的人見了我,還不得把我生吞活剝嘍,怔怔盯著這個人說了句,“我不會破案。”


    這人卻道,“那遊方道人神機妙算,又怎麽會算錯,進屋來先聽我說,不管你能不能幫我破了這案,我都有賞賜。”


    他說著拉扯著我進了屋,進了這屋子才知道這裏有多大,這屋子形製跟青山觀差不多,不過大堂裏供奉的卻不是神像,隻是擺放了些桌椅凳子。


    這人進屋後指了一下凳子示意我坐下,他也隨後坐下,再說道,“這裏是酆都城,我是川渝兩地的判官,我姓鄭。”


    我問道,“那你怎麽不在川渝?”


    他笑了笑,“判官府邸都在酆都城,你剛來陰司不知道也正常。你先聽我跟你說一下大致案情,近來一段時間川渝兩地有不少人壽命已至,但各地土地廟、城隍廟卻鮮有陰魂前來報道,我們派人去查了,但所派遣出去的陰差皆有去無回,各地土地也都檢查了自己所管轄之地,無一所獲,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上麵給了我三天時間,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我正要前去閻羅殿裏複命,剛好碰到了你,小娃你能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兒嗎?”


    我聽著卻熟悉得不得了,三頭村裏陰魂聚集,而三頭村又剛好在川渝地帶,恐怕川渝兩地陰魂都受到了陳玉陽的蠱惑,跑到他那裏去了,想要等陳玉陽新建了陰司,他們也都是開朝立派的元老,少說也能封王拜相,今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如果到了陰司,他們就會有功受賞,有過受罰,這誘惑比在陳玉陽那裏小得多。


    我眨巴眨巴眼看著他,想著要不要把這事兒說出來,因為那陳玉陽是正一道的,一旦說出來,怕是會牽連到正一道。


    他見我猶豫,又說道,“那個遊方道人還留下了第二句話,我沒能破解得了,你看看你能不能破解,破解得了就能知道答案,破解不了我這就去複命。”他說著作正身子,繼續道,“那遊方道人留下的第二句話是‘非一不二,一心向天,王皇犬帝,不可直視’,你能猜出這幾句話的意思嗎?”


    我聽著迷迷糊糊的,這都是啥呀,都搞不懂到底是不是柳承留下的話了。


    正疑惑時,卻聽得耳畔傳來聲音,忙一轉頭卻不見身旁有任何人在,這個鄭姓判官見我扭頭,詫異問道,“小娃,怎麽了?”


    我看著旁邊搖搖頭,卻聽得耳邊傳來柳承聲音,說道,“不用找,你在酆都,我在床前,臭小子睡得倒挺舒服,接下來我說什麽,你就跟著說什麽。”


    我嗯了聲,果然是柳承搞出來的。怕是他這會兒正坐在床前看我的窘境呢。


    我這一點頭,在這鄭姓判官眼裏,卻看成了我看懂了這話的意思,忙正襟危坐道,“小娃,你說。”


    耳畔繼續傳來柳承的聲音,我跟著柳承的話說道,“非一不二,既不是一,也不是二,自然是三;一心向天,人有六心,兩掌心,兩足心,一內心,還有一頭頂心,一心向天指的就是頭頂心,所以這個字是頭;王皇犬帝,犬字上的一點加錯了,應該加在王字上麵,所以這是個玉字;不可直視,這世上不可直視的隻有太陽,所以最後一個字是陽。這句話連起來就是三頭玉陽。”


    這鄭姓判官大喜,不過旋即又道,“這三頭玉陽又是怎麽回事?”


    我依舊按照柳承給我的指導說道,“三頭是指陽間的三頭村,三頭村被三座山圍繞,而三座山分別屬於三個不同的鄉,素來有一村踏三鄉之說。而陰司土地隻願少一事,不願意多一事,所以這三頭村就成了三不管地帶,你們查不到三頭村很正常。至於玉陽,是指三頭村一個名叫玉陽的人。”


    我聽著這些話,隻覺得設置得巧妙無比,正好把矛頭指向了陳玉陽,搞不懂柳承這腦袋是怎麽長的。


    判官聽後忙道,“去查三頭村是不是有一個叫玉陽的人。”旁邊有人應聲離去,這判官又問道,“小娃,那你知道這陰魂無故消失是怎麽回事嗎?”


    而柳承不停下,繼續指使我說道,“那個遊方道人留下的話還有另外一種意思,非一不二指的是三,這句話裏麵的一是指北陰大帝,二是指東嶽大帝,既不是北陰大帝也不是東嶽大帝,那就是東嶽大帝之後的那一位,也就是陰司第三位大帝。”


    一聽這話,鄭姓判官嚇了一大跳,“這話可不能亂說,陰司哪兒有第三位大帝。”


    我繼續道,“一心向天,則說明這人心高氣傲,一心隻想升天;王皇犬帝,原指玉皇大帝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說這人想做大帝,而這大帝就是陰司的第三位大帝。至於雞犬,就是說的那些無故消失的陰魂,正是去了他那裏。而犬帝則可以理解成這人所做不過是癡心妄想,做不了大帝,隻能做犬帝;這最後一個詞不可直視,說的是這人行為不可直視,倒沒其他意思。”


    這個姓鄭的判官聽著麵色僵硬,呆滯了好久才說道,“也就是說,這句話有兩種解釋,聯合起來就是三頭村一個名叫玉陽的人,想要做陰司第三位大帝,是他把那些陰魂招攬了去。”


    我嗯嗯點頭。


    先前覺得柳承的腦子可能跟別人長得不一樣,當我說出這幾句話的第二個意思後,就覺得他腦子一定跟別人不一樣,僅僅四個詞,就把一切來龍去脈全都包括了進去。


    我說完後,這個姓鄭的判官呆呆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問道,“你的年齡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我忙在心中默念怎麽辦,緊接著柳承又教了我一句話,我忙按照柳承指使的說道,“我師承賒刀一脈,跟道教也算頗有淵源,道教有三不問,不問年齡,不問修為,不問俗事。不問年齡是因為道門的年齡不能跟俗人年齡混淆一談,有些近百歲的道教高人看起來也不過三四十歲,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一聽我是賒刀一脈的,這鄭姓判官當即生出敬意,又聽了我那句不問年齡,則以為我看起來隻有十來歲,實際已經是個幾十歲的老頭了,不然為什麽會這麽早早就下了陰司?


    又因為我說我跟道教頗有淵源,而道教向來神秘,他自己已經找好了答案,肯定在他心裏,我現在是一個道教幾十歲的道士,能解答這幾句話也算是正常。


    當即起身對我鞠躬行了一禮,“見過道長。”


    這可是個判官,比司殿還要大的官兒,現在竟然對我行禮了,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他隨後又說,“不瞞道長,我生前也曾在正一道修行,算是半個正一道弟子,今日還多謝道長為我解惑。”


    我明白了柳承所有安排了,這個人是正一道的人,讓他去收拾那陳玉陽,即便發現陳玉陽是正一道的人,應該也會把這事兒瞞下來,不至於牽連到正一道身上。


    至於柳承為什麽讓我來這裏,我卻沒想明白。


    不過稍一會兒,這鄭姓判官道,“奉先市司殿劉仁通前幾日被貶職調往別處,司殿位置剛好空了出來,我看道長本事不弱,一定能勝任這位置,不如……”


    劉仁通當時到了我們村見了柳承後下跪求饒,當時大好的形勢被劉仁通給破壞了,不然現在陰司或許已經抓到了陳瑩瑩還有我們,他被貶職也是理所當然,想來柳承是知道劉仁通被貶職的事情,所以才讓我來這裏。


    他還沒說完,柳承就暴露了他讓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他在我耳畔來了句,“答應他。”


    我立馬點頭,“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替天行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城東九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城東九爺、並收藏替天行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