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命案讓我們找到三名少年,少年讓我們找到冤屈網站,並從中找出殺手和死者之間關聯。我記得後來有人說,‘這是橄欖枝’,他是對的。凶犯涉嫌的領域不僅僅是凶殺,還有經濟。至今為止,凶犯做了那麽多,卻始終沒有經濟的線索,他們無非就是想讓我們把目光放在網站,而陸晉的到來,更讓他們害怕,覺得真相總有一天會被查出,所以,他們先下手為強,發布了網站。但這也讓我們看出來,真是的原因是——他們慌了。”


    我說完,緩緩睜開眼。我故意誇了陸晉,我希望陸晉不要打斷我。


    是被肯定還是被否決……這裏是個轉折點。


    幸運的是,現場無人否決,反而他們收起了不耐都看著我。


    深邃的目光是陸晉,專注的是井然,平靜的是薄以涼,還有個笑意不減帶著欣慰的溫柯城和崇拜的顧小木。


    “女神帥哎!這都能推理出來!”


    顧小木最先爆發出吆喝,然後被陸晉打斷,“都別打岔,讓她繼續說。”


    我與陸晉匆匆一眼對視又移開。我記得陸晉上午還在我家提起那三個人,那意思是——


    我的推理是錯的。


    而現在,我能證明我是對的。


    他現在的表情在告訴我,他信我了……


    我接著剛才的說下去——


    “就在他們慌亂的時候,我們已經去三位嫌疑人家探訪,可我們都忘了警局有內奸。他們把老餘當作內奸,可老餘昏迷不醒,而我們要去的消息還是提前走漏……也正是因為消息走漏,我們才會遇到山石堵路。後來,我們在付俊言車庫中,已經有他們派來的angel要暗殺陸晉和我……”


    我說話間,悄悄給老餘洗白了,眼睛環顧四周,沒人說什麽。


    舔了舔春,我又繼續說下去——


    “隻可惜,不知何故,angel的行動讓付俊言打斷,又或者,這是串通好。且不說付俊言的好壞,就說angel墜崖後,視頻又發出了。那時警局一團糟,我記得當時大家都亂了套,而警局內奸就趁亂摸魚,捏造出與付俊言無關的證據。”


    “至於付俊言到底有沒有問題,要看這張照片是否ps,他能三兩句話就擺脫嫌疑,將問題引到他的奇怪管家殺妻案……他也很不簡單。”


    我說完將口袋裏唯一拿來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現在,付俊言是他們一夥兒的也好,不是也好,我的思路都已經順完了。綜上,我要說我們的方向都搞錯了,所有的情況都在表明凶犯在散播迷霧。從開始到現在,從網絡論壇到莫安再到少年,都是迷霧,讓我們眼花繚亂的迷霧——凶犯是想抓著我們的鼻子走,擾亂我們的思緒,致使真相越來越亂,致使案子全都不了了之,而真正的嫌疑人,仍舊逍遙法外……”


    我說完,付俊言的照片已經傳完一遍最後落到了顧小木手中。


    顧小木抬頭看我:“女神,你這圖……沒有ps痕跡。”


    “好吧,那借此看來,這兩個拋出的‘莫安’、‘朋克少年’也是橄欖枝……用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包括那佛跳牆!”


    我始終沒有說一句話,我在等陸晉說。可陸晉沒說,顧小木卻聽懂了——


    “所以,女神的意思是,我們得把目光繼續放在付俊言,賀金宵,東方瀚的身上?”我點頭時,顧小木恍然大悟,“我懂了,女神太厲害了!”


    我要的可不是顧小木的答案,我要的是陸晉的——


    可陸晉沒說話的意思,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溫柯城不知何時喝完了水,輕輕的鼓起掌來,“不愧是破案狂魔餘警花。”


    我仍舊看陸晉——


    陸晉,你是認同,還是不認同?


    心裏著急的要死,麵上我扔出最後一個砝碼:“組長是在想我沒有證據吧?福爾摩斯曾說過——真相就是排除所有不可能,留下來的那個可能!即便再荒謬,那也是真的。而排除所有不可能後,我們得到的真相就是網站隻是個幌子。”


    “可網站不是一天兩天做成,這應該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棋子……記得小a的案,是案發三個月多後報仇,而艾平風發帖時間距離現在也有一月。angel他有充足的時間在怡城踩點,但他應該是連城人。至於那麽巧會在我門口,聯合老餘的臥底失敗,加上我的離開,種種都說明了警局有內奸!我來怡城這件事,老餘都不知道……”


    “十分鍾到了。”


    陸晉終於開口,原來他在低頭看表!


    我心跳一頓,難道他又要反駁我?


    卻是他開口時,掌聲響起,是薄以涼!


    “有理有據,我讚同。並且——”


    薄以涼看向我時,目光仍舊平靜而內斂,帶著他慣有的薄荷涼聲音道:“我可以為她提供證據。”我一怔,薄以涼已經看向陸晉:“警局那些敗類還沒拆彈,我剛才拆開發現裏麵是鉛,重量上看是個微型炸彈,實際上是假的。”


    井然笑起來:“我就說了我師姐最棒了!她破過的案比我走過的橋還多!師姐我越來越喜歡你啦!”


    “組長,我也可以佐證。錢幣上味道有些過分,似乎撒了很多種香水,我快聞吐了。”溫柯城說完後,細長的眼睛彎起來,看向我笑得純淨溫和:“本來我就想說這些香水,有些過分,讓餘白說完後,我的思路全通了。”


    “那個……我有個疑問。”


    坐在陸晉旁邊兒的顧小木開口時,眾人看過去,他推了推眼鏡道:“那後來,他們為什麽不再殺陸……組長了呢?”


    “這個我也有想過。就像那首莫名其妙的打油詩,起初我覺得他們愛玩,但聯合把自己當成審判者,守護神的玩法,我覺得他們也是害怕的,怕真相被查出來。所以他們殺人都挑著那些做壞事的人殺。因為站在道德的角度,殺的是壞人,他是正義的使者,可如果站在法律的角度,他難逃一死。人在心裏放過自己,比什麽都重要。道德上他如果通過自己那一關,法律那一關他會讓自己逃脫的更輕鬆,而且——他會有種變態的成就感,會在心理上嘲笑警察,看,我才是正義的一方,你們……隻是愚蠢的警察罷了!”說完我閉嘴,低頭——


    ”對不起,我隻是順口說下去,我自己也是警察……”我話沒說完,沉默良久的陸晉終於開口,“說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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