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醫院走廊冷清而幽涼,正如我的心,平靜而冰涼。


    懷裏還有文件抱著,我腦中愕然劃過一抹靈光。


    “這案子會不會和老餘有關?”


    我追上去,陸晉聲音淡淡,“也許有,沒證據。”


    陸晉竟說了“也許”,這可是天大的新聞。隻有推理時,才會假設出各種“也許”,可現在,我無心再說什麽派別之分。我是真覺得奇怪。


    我抓的都是小毛賊,就算大案,也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做到angel這般。聯合老餘出的任務很神秘……我看向陸晉,按照組織紀律,臥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陸晉沒告訴我,肯定是不能說,或者……他也不知道。


    那邊,李鴻濤的秘書走來。秘書,也是李鴻濤的老婆,叫張嵐。張嵐曾經對我麵容親切,多次有意無意的要她兒子李天樂和我湊一對兒。


    如今見我,隻有淡淡一句,“跟我來吧。”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今日我算是見識了。昔日眾人追捧,如今房間裏空無一人,連打電話的李鴻濤也不在。


    張嵐十分官方的拿著文件對我說,“肇事司機已經在監獄畏罪自殺,餘山頭顱嚴重受損,能不能醒來,隻能看天命。醫藥費用這方麵,因為一些問題還未解決,所以暫時費用要由你來承擔。”


    “一些問題”是什麽問題?


    這是狡兔死走狗烹嗎?明明早就懷疑老餘,支開我。現在裝什麽道貌岸然?這些話壓在嘴巴裏,死死地咬住。


    我忍,我必須忍著,隻有在警局裏,我才能好好的辦案,查出真相。


    “張阿姨,什麽問題啊?”


    以前我總喊她張秘書,張嵐挑眉看我,“小白,這是機密,你節哀。”


    “警局還有案子,先走了。”


    張嵐走了,陸晉還在。


    房內,老餘躺在床上,麵容枯槁。


    我心疼老餘。心疼他這大半輩子的努力,到頭來卻被最親近的戰友懷疑。老餘和李鴻濤曾經是親密無間的戰友。可現在,他連見我一麵的勇氣都沒有,派了個張嵐來打發我。


    “老餘……你快醒醒吧,隻有你醒了,才能夠解開這一團迷惑。”


    我這般說時,肩膀上多了一隻手,那隻手帶著撩人心亂的味道,伴隨著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陸晉說,“想哭就哭出來,我給你關門。”


    哭?


    我可做不到。


    “我為什麽要哭,老餘沒做錯,老餘會醒。”


    外人麵前我總這麽稱呼餘山。


    沒猶豫的站起身,我說,“我現在就去看那個畏罪自殺的罪犯。”


    可一轉身,我胳膊被陸晉緊緊的鉗握住。


    “那個人是故意派來撞你父親!何況他已經死了,沒有研究價值。”


    陸晉說完,我抬頭看他——


    “你為什麽幫我。”


    如果他剛才不告訴我,我可能不知道。


    從開始到現在,李鴻濤和張嵐也隻是說出事了。若他們非要給我灌輸這是單純的車禍,我一開始會懷疑臥底作祟,可時間久了,我肯定就會信。


    麵前,陸晉收回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說——


    “這是……你父親出事前寄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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