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驚詫不已,驀然出現的人是鬼煞,他控製了劉太後,劃破劉太後的手腕取活血。


    眾臣驚異,這是怎麽回事?這人要做什麽?


    劉嵐徹立即出招攻向鬼煞,暴怒地喝道:“放開太後娘娘!”


    蘭卿曉連忙拉住他,勸道:“鬼煞不會要了太後娘娘的命,放心吧。”


    劉太後滿麵殺氣,無奈動彈不得,聲嘶力竭地怒喝:“劉嵐徹,殺了他!”


    劉嵐徹的俊眸爬滿了血絲,甩開蘭卿曉,一掌轟向鬼煞,氣勁如浪潮奔湧。


    鬼煞還沒取完活血,無法出招抵禦,鬼見愁立即奔過去,拍出一掌抵擋。雖然鬼見愁的內功比劉嵐徹遜色,不過尚能抵擋一陣。


    蘭卿曉知道鬼煞為什麽要取劉太後的活血,相信劉太後也知道原因,不由得揪緊了心。


    燕南錚並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對飛鷹衛眾人道:“你們身中定魂蠱,本王已經研製出解藥,隻要和劉太後的活血同服,便能解了定魂蠱。若你們棄暗投明,效忠朝廷,聽命於本王,就能解蠱毒,得到自由身。本王不會追究前事之罪。”


    飛鷹衛眾人相視一眼,重重地點頭,不約而同道:“卑職有錯,今後效忠朝廷,聽命於燕王殿下。”


    蘭卿曉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解除了部分危險。


    過了片刻,鬼煞終於取了不少活血,把活血的玉瓶封住。劉太後失去這麽多血,麵色蒼白如紙,依然動彈不了。鬼見愁與劉嵐徹比拚內力,快支撐不住了,鬼煞收好玉瓶,拍出一掌,幫好兄弟退敵。


    鬼見愁與鬼煞聯手,劉嵐徹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得已撤回內力,爾後解開劉太後被封的穴道。


    “沒事吧。”劉嵐徹擔憂地問。


    “沒事。”劉太後晃了一下,頭有點暈。


    “你好大的膽子!取太後娘娘的血做什麽?”他怒不可揭地問鬼煞。


    “方才大將軍沒聽見嗎?你的好姐姐用定魂蠱控製飛鷹衛,這定魂蠱是用她的血養的,若要解蠱毒,必須以她的活血為藥引。”鬼煞回道。


    劉嵐徹不敢置信地看長姐,為了控製飛鷹衛,她竟然用這麽陰毒的手段。


    眾臣為所未聞定魂蠱,覺得毛骨悚然,劉太後太可怕了,為了掌控皇宮與朝堂,手段太過卑劣。


    這個劉太後,絕不能再留!


    燕南錚冰冷道:“大將軍最好與劉氏劃清界限,否則整個劉家要為她陪葬。來人,將劉氏收押月曉閣!”


    四個侍衛立即上前拿人,劉太後激烈地掙脫,聲嘶力竭地喝道:“劉嵐徹,殺了他們!把他們統統都殺了!誰與哀家作對,都要死!”


    劉嵐徹愣愣地看她,長姐瘋了嗎?


    “拿下!”燕南錚沉怒道。


    “別過來!”她怒指侍衛,疾言厲色地怒喝,深青廣袂迎風飄蕩,周身殺氣滾滾。她伸展雙臂,廣袂張揚來開,兼具戾氣與霸氣,“哀家是先帝的皇後,誰敢廢哀家?你們都沒有資格!”


    蘭卿曉汗顏,劉太後偽裝得太好,這才是她的真麵目。


    人在絕境之下,總會流露出癲狂的麵目。


    劉嵐徹思前想後,勸道:“姐,你不要這樣……”


    劉太後暴烈地怒斥:“混賬!你竟敢不聽哀家的話?你跟他們一起與哀家作對嗎?”


    眾臣失望地搖頭,燕南錚再次下令:“拿下!”


    幾個侍衛上前擒拿她,這次無論她如何掙紮,也掙脫不得。


    蘭卿曉感激地望著長空,謝謝老天爺讓我為爹娘、為蘭家討回公道;謝謝燕王幫了她一個大忙。


    劉太後無法接受落敗的事實,被押走的時候一路猖狂地叫囂。


    劉嵐徹對蘭卿曉懷著十二分的歉意道:“卿卿,我不知道是長姐害死你全家……我代她向你致歉。”


    “致歉有用嗎?爹娘、弟弟已經死了,再也無法複生了。”蘭卿曉悲傷地苦笑。


    “你想要我如何補償,盡管說,我一定滿足你。”


    “不必,殺人、犯錯的人不是你,你代替不了。”


    “卿卿……”他著急道。


    “不要再說了。”她轉過身看燕王。


    燕南錚正與沈太傅、楊右相、謝左相等人低聲商量著什麽,劉嵐徹湊過去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好似有意不讓他聽見。


    劉嵐徹很不是滋味,“燕王,至於這樣嗎?”


    燕南錚不搭理他,走向慕容文暄。


    慕容文暄怔怔的,渾然不知眼前發生了什麽事,依然沉浸在他不是先帝子嗣這件事造成的震驚裏。


    “陛下,臣送你回清元殿。”燕南錚低沉道。


    “九皇叔,朕真的不是父皇的子嗣嗎?”慕容文暄一臉的迷茫,雙目如驚慌無措的小鹿,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不要胡思亂想,臣送你回清元殿。”


    “哦。”慕容文暄懵然地站起來,跟隨燕南錚離去。


    蘭卿曉派人護送文武大臣出宮,以燕王攝政的名義下了數道旨意,安撫了內宮的騷亂。


    劉嵐徹跟著她忙裏忙外,大多時候不說話,默默地幫她。


    一個多時辰後,她終於得空喝一杯熱茶。


    “大將軍會營救劉氏嗎?”她別有深意地問


    “我……我也不知道……”他愁苦地蹙眉,心裏矛盾痛苦,“我真的不想眼睜睜看著長姐死……但也希望你能為家人討回公道……卿卿,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辦?”


    “你想保住她一人,還是保住整個劉氏?”蘭卿曉鄭重地問,“這個選擇很重要,你好好想想。”


    “我……”劉嵐徹的嗓音苦澀低啞,俊眸爬滿了紅血絲,“長姐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對我最好的親人……”


    “人總會麵對艱難、痛苦的抉擇,下官明白你的心情。劉氏已經一敗塗地,再也不可能翻身。即使她保住一條命,也是終身軟禁,沒有自由,沒有光明,有的隻是孤獨、淒冷,如角落裏的耗子,見不得光,了此殘生罷了。餘生漫長,你覺得她應該飽受折磨與煎熬,還是痛快地解脫?”


    “或許你說得對。”他無奈地歎氣。


    “其實下官可以不追究她屠我蘭家滿門的罪,可是她毒殺先帝,罪同謀逆,怎麽可能讓她苟活人世?”蘭卿曉知道,他並非不明白這些道理,隻是一葉障目、關心則亂。


    ……


    月曉閣在曉月池附近,已經二十年無人居住。


    如今,殿閣的四周重兵把守,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


    夜風淒冷,掃過前庭一地粉紅、嫣紅的落花,殘紅隨地飄飛,無處話淒涼。


    燕南錚和蘭卿曉一起踏入殿閣,走到大殿。殿門掩著,裏麵暗影重重,似有魑魅魍魎橫行。


    兩個太監在外殿看守,他們直往裏麵走,內寢隻有牆角一盞宮燈,昏影搖曳,陰森森,冷颼颼,沒有半分人氣。


    她看見內寢沒有多餘的擺設,隻有床榻與案幾,劉氏坐在床榻、靠著牆,一動不動,仿佛被泥澆鑄的石雕。


    劉氏依然是白日的妝扮,但失去了太後的身份,飽受打擊與創痛,容顏暗淡灰敗,好似老了十歲,昔日美豔傾城的鳳顏,如今憔悴如老嫗,脂粉剝落,細紋橫陳。


    一代佳人落得如此下場,是命,還是劫?


    蘭卿曉沒有半分同情,心裏依然有恨,恨不得親手殺了她,為親人報仇。


    內寢多了兩個人,劉氏好似沒有察覺,呆呆的,靜靜的。


    “劉氏,本王還有兩筆賬跟你算。”


    燕南錚的桃花眸從未有過的寒凜,眸光似能直接將人凍成冰柱。


    蘭卿曉詫異,什麽事?劉太後做的害人的事不僅僅那些嗎?


    劉氏輕緩地抬眼,眼神飄忽空洞,忽然,她的雙目聚起亮光,似利箭射在他麵上,切齒道:“是你!”


    “本王八歲時中了冰火蠱,是你下毒手的吧。”他語聲寒沉,幽恨似有似無。


    “是哀家又如何?”


    “為什麽毒害本王?本王尚且年幼,礙著你什麽了?”


    “先帝對哀家說過,雖然你隻有五歲,但你聰慧機敏,比尋常的宗室孩子聰明數倍,你成人後必定成為心腹大患。哀家擔心先帝一語成讖,就給你下了冰火蠱,以防萬一。”劉氏咬牙冷笑,似要咬斷牙齒,“先帝沒看錯,你果然成為心腹大患,廢了哀家,奪陛下的帝位!”


    “你有這般下場,是你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蘭卿曉忍不住道,原來燕王遭受近二十年的蠱毒折磨,曆經生死磨難,也是劉氏下的毒手。


    “住嘴!你有什麽資格說哀家?”劉氏怒斥。


    蘭卿曉忽然想到,先帝忌憚燕王,那為什麽又留下遺詔,若子孫不孝,要燕王即位?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已經給本王下蠱,為什麽還要擄走母妃?”燕南錚厲聲怒問,似驚雷轟炸而下,似要撕裂對方。


    “你果然聰明。”劉氏森冷、得意地笑,“你如何猜到是哀家?”


    “十九年前,本王中蠱沒多久,母妃無故失蹤。”他一貫清淡的黑眸如今溢滿了濃烈的恨意,“本王永遠記得那日,本王蠱毒發作,疼得死去活來,母妃守在床邊照顧本王,焦慮得哭了……母妃守了一夜,清晨回房暫歇,後來,本王再也沒有見過母妃……伺候母妃的侍婢說,母妃在寢房不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燕王殿下有喜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端木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端木搖並收藏燕王殿下有喜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