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有分寸,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不見了。芙蓉,你去小灶房看看,若她不在小灶房,再派人去四周找找。”蘭卿曉擔憂起來,但願拂衣沒事。


    “我這就去。”芙蓉快步離去。


    玉肌雪見蘭卿曉麵有焦慮,安慰道:“這些日子拂衣為我做膳食,我瞧得出來,她是個有分寸、懂進退的丫頭,你無需太過擔心。”


    蘭卿曉點點頭,“希望她沒事。”


    不多時,芙蓉匆匆趕回來,道:“拂衣不在小灶房,打雜的宮女說她一大早就去禦膳房取一樣食材,都一個多時辰了還沒回來。”


    蘭卿曉蹙眉道:“派人在毓秀殿四周找了嗎?”


    芙蓉回道:“我已經派幾個太監、侍衛去找。”


    蘭卿曉當機立斷,“我去禦膳房看看。”


    玉肌雪卻反對:“派個人去便可,你在這兒等候消息。”


    菡萏道:“奴婢也覺得卿卿留在這兒等候消息比較好。”


    芙蓉立即出去吩咐一個太監速速前往禦膳房,等了小半個時辰,那太監終於趕回來,氣喘籲籲地稟報:“禦膳房的宮人說,拂衣的確去了,也取了食材,不過一個時辰前就走了。”


    前不久,派出去的侍衛、太監回來稟報,毓秀殿的四周找不到拂衣。


    “按說拂衣應該早就回來了,為什麽她沒回來,也不在毓秀殿?”蘭卿曉的小臉布滿了擔憂。


    “她會不會去針工局了?”芙蓉猜測道。


    “不太可能吧,娘娘等著吃呢,她不可能回針工局吧。”菡萏道。


    “拂衣應該不會去針工局。”玉肌雪也擔心起來,吩咐道,“再派人在禦膳房回來的沿途找找、問問,務必找到人。”


    芙蓉出去吩咐太監和侍衛,蘭卿曉安慰雪兒也是安慰自己:“娘娘無需太過擔心,或許是拂衣貪玩……”


    玉肌雪麵色凝重,道:“卿卿,不是我嚇你,我進宮的日子比你長,見過不少宮人無聲無息地失蹤。拂衣是毓秀殿的人,我自當護她周全,不過,倘若別人盯上她……”


    蘭卿曉知道她為什麽沒說下去,是心照不宣,不必說了。


    倘若有人盯上拂衣,拂衣必定是被人擄走了。眼下,隻能等擄走她的人捎來消息。


    拂衣開朗活潑,心地善良,在針工局當繡娘這麽久,也沒得罪什麽人。因此,會動她的人很少。


    心念至此,蘭卿曉豁然開朗,拂衣莫名失蹤,應該跟自己有關。


    莫非是雲露?


    太尉府是帝京四大世家之一,權勢不俗,老夫人又是昌平公主,雲露想在宮裏擄個宮女,不是難事。


    “娘娘,拂衣失蹤一事,我會查清。你無需擔心,我會找到她的。”蘭卿曉告辭。


    “你也別太擔心,一定會找到拂衣的。”玉肌雪叮囑道,“你自己也要當心點。”


    蘭卿曉匆匆趕往存墨閣,劉大將軍未必在宮裏,隻能求助於燕王。


    燕王在存墨閣,聽了她的陳述,立即派鬼見愁去午門問問。


    “倘若是雲露擄走拂衣,那就好辦了。倘若不是雲露,那便是大海撈針。即使拂衣在宮裏,也無從知曉她被關押在哪裏,從何找起?”她焦急得幾乎發燥,都過了這麽久,拂衣會不會已經……她不敢深想……


    “你別太擔心,本王會派人去找拂衣。”他輕拍她的香肩,語聲溫柔,“你先喝點水,平緩一下情緒。”


    她端起茶盞,可是一想到雲露是個狠辣殘忍的主兒,就無法淡定。上次她險些命喪太尉府,倘若雲露落在她手裏,小命堪憂。


    燕南錚看見她的雙手發顫,拿下茶盞,握住她的雙手,“卿卿,冷靜點,看著本王。”


    蘭卿曉怔怔地抬頭,看著他明淨深邃的黑眸,好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心間涼透。猛地,她清醒了!


    燕王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可以讓她冷靜下來。


    “雖然我們懷疑雲露,不過沒有真憑實據,無法去太尉府要人。”他拉她坐下,重新把茶盞放在她手裏,“眼下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候消息,本王派人去盯著雲露,看看她有什麽動靜。”


    “嗯。”她是關心則亂,此時握著茶盞,冰涼的雙手驀然暖熱起來,“對了,倘若雲露收買了人把拂衣帶出宮,關押在太尉府,隻怕不好查吧。”


    “雲露對拂衣下手,也是因為你,勢必要讓你知道,以此達到要挾你的目的。若天黑之前,雲露沒有派人來傳話,本王派人夜探太尉府。”


    “好。”蘭卿曉的心安定了許多。


    燕王三言兩語就能令她安心,她自嘲地想,或許在心裏她自然而然地信任他、依賴他。


    燕南錚去吩咐鬼見愁,讓他派人去其他宮門問問,去盯著雲露。


    她看見書案有一張白紙,紙上的字淩亂而有序,是燕王整理的四樁命案的案情,有分析總結,也有疑點證物,詳盡而周密。


    那麽,燕王找到凶手了嗎?


    ……


    等了一個時辰,終於等到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果然是雲露擄了拂衣!


    緊接著,雲露派人送來消息,要蘭卿曉一人前往洛河。


    蘭卿曉沒有選擇的餘地,“殿下,奴婢立即去洛河。”


    燕南錚同意,安撫道:“你放心,本王會跟著你,不會被人發現。”


    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出拂衣,以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救人,隻能仰仗於燕王。因此,她沒有忸怩作態。


    他吩咐鬼見愁兩句,爾後與她一道出宮。


    雲露有可能派人跟蹤她,不過跟蹤的人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很快被他察覺,他的暗衛會解決跟蹤的人。


    往洛河行駛的馬車上,蘭卿曉不再慌亂,比之前從容許多。


    燕南錚囑咐道:“稍後你盡量拖延時辰,本王讓下屬伺機救人。”


    “謝謝殿下。”她誠懇地致謝。


    “真想謝本王,隻需做一件小事。”


    “什麽?”蘭卿曉錯愕,不會是要她……親他吧,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稍後你與雲露談,若她動手,你不要硬碰硬,保護好自己。”燕南錚再次叮囑。


    “殿下已經說過四次了。”蘭卿曉尷尬地別開目光,還以為他會提出過分的要求,原來沒有。


    太自作多情了!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太汙了,太要不得了,他總能看透她的心思,這次會不會瞧出來?


    他輕拍她的小手,順勢握住,似笑非笑地問:“方才在想什麽?為什麽忽然臉紅了?”


    她抽出手,螓首低垂,羞窘不已,“沒什麽……”


    燕南錚的唇角噙著愉悅的輕笑,想著稍後是一場鬥智鬥勇、甚至有性命之憂的戰爭,就沒有逗她。


    抵達洛河,馬車停下來,此時夕陽已經落入地平線,天邊隻剩下一縷淒豔的殘紅。夜風乍起,淒緊冰寒。


    他再次叮囑:“馬車隻能停在這兒,你走過去。卿卿,你務必記住,盡量拖延時辰,問雲露拂衣在哪裏。倘若雲露出手,你也不必客氣,有本王在,誰也無法拿你如何。”


    蘭卿曉鄭重地點頭,下了馬車快步走過去。


    燕南錚望著她漸行漸遠,爾後也下馬車,尋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身。


    此時,雲露坐在一艘雕梁畫棟的畫舫悠閑逍遙地品茗,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聽著船娘清唱民間小調,頗為愜意。


    看見那賤人走過來,她頓時熱血沸騰,把剩下的茶水喝了,然後身輕如燕地跳上河畔,居高臨下地盯著那賤人,眼裏滿是輕蔑與鄙夷。


    蘭卿曉看見她,心裏燃起熊熊的怒火,氣憤道:“雲小姐,拂衣呢?她在哪裏?”


    “無需著急,你會看見她的。你們果然是好姐妹,不過我還是懷疑,你當真把她當做好姐妹嗎?”


    雲露的臉龐布滿了濃濃的嘲諷,今日她身穿嫣紅色棉袍,披著寶藍色羽緞鬥篷,如雲發髻插滿了珠釵玉簪,一貫的穠豔風格,生生把她的年輕麵孔映襯得老了幾歲。


    蘭卿曉冰冷道:“雲小姐到底想怎麽樣?不如開門見山吧。”


    “很簡單,你一定做得到的。”雲露的眉目流露出三分陰沉、三分得意、四分狠辣,“隻要你做到本小姐的要求,本小姐一定把她送還給你。”


    “你的要求是什麽?拂衣現在哪裏,是否安然無恙?”蘭卿曉暗暗地握拳。


    “她現在吃香的喝辣的,好得很,說不定她不想跟你走了。”雲露的手裏握著一條折疊好的馬鞭,輕輕地拍打另一隻手的手心,麵上布滿了陰狠、狂恣的微笑,“隻要你斬斷自己的一隻手、一隻腳,本小姐就大發慈悲,放了你的好姐妹。”


    “你要我變成廢人?”蘭卿曉的怒火猛地竄到頭頂,雲露欺人太甚了!


    “還算有自知之明。你隻是一個卑賤的繡娘,變成廢人也沒什麽打緊的。像你這種命如螻蟻的下賤之人,手腳是完好還是廢了,又有什麽要緊的?”雲露的渾身上下洋溢著天生的優越感,像是看一隻低入塵埃裏的螻蟻。


    “照我說,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人,少一個是一個,省得禍害別人。”蘭卿曉嘲諷道,像雲露這種思想太邪惡、心腸太惡毒的人,沒必要浪費唇舌跟她爭辯。


    “你說什麽?”雲露惱怒地厲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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