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回到乾清宮的時候,朱瞻墡已經在宮裏等他有一會兒了,是他召見他的,隻是聽說菀柔去了清寧宮,他見時間還早,便想去看看她,似乎是很久沒有見她了,想她。


    金英奉上茶水,兄弟兩人便在前殿坐著聊,見到朱瞻基,朱瞻墡最先想到的也是關於親征一事:“皇兄一定要親征麽?”


    “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一些代價吧。”


    之前的嫌隙隨著時間慢慢消解,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朱瞻墡擔心皇兄的安危:“可這親征…還是太危險了。”


    “兀良哈,朕曾隨著皇祖父親征過,不會有什麽問題,朕擔心的是朝廷和內宮。”朱瞻基抿了一口茶水放下笑著說:“所以朕把你召回來,讓你代朕監國。”


    “監國?”


    朱瞻基點點頭:“父皇駕崩和朕親征安樂的時候,你先後兩次監國,朕唯一信得過的就是你了。”


    大明的實力和軍隊戰鬥力遠在兀良哈之上,所以這次親征問題不大,而身為皇上,朱瞻基親征在外,他最擔心的也不過是朝廷和後宮的安穩,雖說宮中有太後坐鎮,到底也會是要找個完全信得過的人來主持大局。


    那便隻有襄王了,一母同胞的兄弟,能力、品格都是最優秀的,最重要的,他能夠護得住菀柔。


    “最重要的是,唯有你,能夠全力護住菀柔,我不在宮裏,別人我不放心。”


    聽皇兄在這個時候對自己這樣說,朱瞻墡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皇兄…”


    “朕離開宮中,最不放心的就是她,朕不在她身邊,總要把她交給一個可靠的人才行。”經過這麽多年這麽多事,很多事情大家看得透也便無需說的明,朱瞻基慎重的交代朱瞻墡:“你要保證,好好的護著她,讓她好好的等朕凱旋歸來!”


    朱瞻墡起身,鄭重的答應:“臣弟領命,臣弟絕不會辜負皇上所托!”


    八月初,軍備糧草準備完畢,大軍集結京郊,由喜峰口駐紮待命,不日之後,收到守邊將領急報,兀良哈萬餘人侵犯邊疆,朱瞻基命先鋒探明情況,欽點三千精銳騎兵以及神機營北出喜峰口迎敵,明軍分左右兩翼全力衝殺,緊接著神機營以神機銃進行打擊,兀良哈軍隊死傷大半,其餘人等看到明軍的黃龍旗,知道是宣德皇帝親征,紛紛下馬請降,朱瞻基大獲全勝。


    兀良哈臣服,進貢了大批優良戰馬,又寫下國書,承諾對大明朝貢,朱瞻基也便放歸了俘虜的兀良哈將士,又對邊疆百姓加以安撫、賑濟。


    朱瞻基便在遼東一帶巡視一番,於十月底凱旋班師回朝。


    朝廷久不用兵,朱瞻基此番親征凱旋,朝廷上下自然歡欣鼓舞,文武百官於午門迎接,太後則與眾嬪妃在內宮相迎。


    見到張妧,一身戎裝的朱瞻基先行施禮:“兒臣參見母後。”


    張妧扶他起身:“恭喜皇上得勝凱旋。”


    張妧身後,孫玫璿上前:“臣妾參見皇上,恭喜皇上德勝凱旋。”


    身後,新晉的何妃、趙妃等四五位嬪妃,也跟著施禮。


    “免禮。”


    待眾嬪妃起身,朱瞻墡走上前:“臣弟恭迎皇上回京,恭賀皇上擊敗兀良哈。”


    朱瞻基笑著拍一拍襄王的臂膀說:“你也辛苦了。”


    他再往後看去,沒有看到胡菀柔的身影,心中失落,神色黯淡了下去,孫玫璿察覺他的失落,眼中的陰翳增加了幾分,從做了皇後,自己便從他的眼中消失了,這種感覺很痛,可是這種痛,卻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


    張妧也看出皇上的神態,笑著勸說:“皇上凱旋歸京、路途辛勞,先回宮去休息一下吧。”


    朱瞻基回去宮中,褪去戎裝沐浴洗漱後,他沒有休息,換了常服便直奔長安宮,因著是白天,長安宮宮門大開,胡菀柔正在殿內收集桂花想要做香料,渾然不覺朱瞻基走了進來。


    他去到她身邊,從背後攬她入懷,俯首在她耳邊說:“還以為你會隨著母後去接我回宮,竟然是躲在這裏偷閑。”


    “皇上…”胡菀柔轉頭看到朱瞻基,又驚又喜,知道他是今天班師回朝,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她沒有去迎接,卻也是一直心神不定,乍然看到她,她又驚又喜:“皇上,你終於平安回來了。”


    “我答應過你的,當然會平安歸來了,想我了吧?”


    他的甜言蜜語,反倒是立刻提醒了她兩人的身份,下意識的退一步,卻也沒能離開他的身前,反倒是被他更近的攬到了懷中,俯首便要去吻她。


    “皇上,別…”


    “柔兒,我想你,我原本以為讓自己離開京師一段時間,可以讓心裏的那種痛稍減一些,可沒用的。”他有些受傷自憐的說著向胡菀柔近了一些,低聲說:“我在邊關這些日子,更加想你,想的心裏更疼。”


    “皇上!唔……”


    剛一開口便被他吻住了,後腦勺被他的手掌扣住,胡菀柔躲不過,隻能被動的承受,長長的一個吻,似乎要把所有的思念和情愫傾注到它身上,越吻越濃處,朱瞻基俯身抱起她向內殿走去。


    胡菀柔一看他的意圖,心中慌了起來,忙伸手推他:“皇上別這樣!我們不能…”


    她是被廢的皇後,不是降格為嬪妃,而是修行方外之人,這番溫存,於他和她都是不妥的。


    然而,言語未滿,朱瞻基已經把她放到了床榻上,他自己也欺身壓了上來,一手按住她推他的手,一手托起她的麵頰,柔柔的說:“柔兒,我後悔了,你原諒我好麽?”


    “後悔”?是指的那件事?廢去她的皇後之位麽?可現在回想,當時的清醒下,那皇後之位,她也斷然是要辭去的,她沒有因為那件事怨他,也知道,即便他做的絕情,可很多事怨不得他,現在說什麽原諒“原諒”?


    胡菀柔不想提那些事,隻坦誠的說:“皇上,我沒有怪你啊。”


    “真的?”


    胡菀柔點點頭,朱瞻基笑了笑,額頭抵在她的額上:“我想你…我要你!”


    “皇上,不行…”


    下意識的推拒,還是被朱瞻基搶先製止:“柔兒,我一直愛你…”


    不知道是無法抵禦他的甜言蜜語,還是沉淪在了他的柔情蜜意中,胡菀柔癡怔之間,朱瞻基已經伸手寬解了她的衣衫。


    殿外,深秋的暖陽明亮安詳,暖賬內,已是雲雨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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