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語一路狂奔著,她邁著大步跑到後花園中,她在花園中尋找著唯一特別的花叢。


    “抱歉,對不起。” 沈千語走到顧諾宗最愛的花叢前,她雙腿微彎,直接跪倒在那裏。


    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清晨的光環,在她的身上,似乎發起一圈圈光芒。


    南宮痕跟隨在她的身後,他微蹲著身子,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免得她著涼。


    他的雙眸也落在這片花海中,南宮痕與顧夜寒關係如此好,再加上他與顧諾宗也相識,自然知道這一片花叢,代表著什麽,也意味著什麽。


    “他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沈千語,你沒有錯。”南宮痕那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透露著一絲無奈。


    他不是一個懂得安慰別人的人,麵對著沈千語傷神,他卻變得不知所措。


    曾經,在女人堆裏,混得如魚得水,如今才發現,在沈千語的麵前,自己還是一個毛頭小夥子。


    “南宮痕,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沈千語抬頭看著南宮痕,她多希望時光可以倒流,若再倒流,她定然不會再如此自私。


    如果不是她自私,如果不是因為她想擁有一切,也許這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若不是她好強,想要用實力證明自己的能力,那麽,顧夜寒也不會落到如此困窘的地步。


    如果不是她盤下那塊地皮,是否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


    “沒事,都沒事了。”南宮痕雙手顫抖著,他伸手將她緊緊抱著,將她擁入懷裏。


    此時此刻,他真實感覺到她在自己的懷裏,看著她在自己懷裏磨蹭的模樣,他卻是百感交集。


    丟下這一堆爛攤子,讓誰人來替他收拾?


    顧夜寒,你一定要撐住,一定要好好的撐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掃不掉所有的陰霾。


    “他……是不是……他是不是走了?他……是不是……沒有走出來?” 沈千語脆弱的抬起頭,她嘴唇微微抖著,聲音從喉嚨裏發出來,卻如此困難。


    渾身發抖,她伸手用力揪著他的手臂,深怕自己撐不下去。


    雙眸抬起,對上他的眼眸,希望他告訴她,最終,是否真的沒有出來。


    在南宮痕的身上,她找到了希望,她渴望著他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隻是他們幾個人一時調皮,鬧著玩的。


    “嗯。”南宮痕微微猶豫了一下,他的眼神閃爍著一絲光芒,想要否認,卻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沈千語揪著他手臂的小手鬆開,她的身子慢慢跌坐在地上,雙眸瞬時空洞,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


    外套從她的身上掉落,白色的裙子,襯托著她光滑白皙的肌膚。南宮痕想上前安慰,沈千語卻抬起頭,瞪著他一眼。


    “走開。”她的聲音有些冷,似乎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她就這樣怔怔的看著他,麵無表情的站起來,身子走得很筆直,似乎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往別墅內走去。


    南宮痕看著沈千語的步伐,望著她的身影,他的心裏一酸,他想告訴她,別撐著,可惜他什麽都沒說出來。


    保鏢們看著沈千語哭泣著狂奔著出門,如今,卻是麵無表情的往回走,臉上的淚痕雖未幹,但整個人呈現出的狀態,似乎已無大礙。


    “福媽。”沈千語走進別墅內,看到福媽站在那裏,臉上神情有些不對勁,但雙手緊握著,顯然也在強撐著內心的脆弱。


    福媽聽到沈千語的聲音,她抬起頭,隻見沈千語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雙眸淚水雖然滴落,但她依然在笑。


    “幫我……聯係康全或是冥無際,我要……見他們。” 沈千語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依然在微笑。


    福媽看著她哭著微笑的模樣,她伸手想撫摸著沈千語的臉頰,但卻還是控製著自己的舉動。


    “他們也沒有回來。”福媽微微沉聲說道,她的聲音也在顫抖,話語中,已經明確的言明了一切。


    沈千語微微點了點頭,她輕輕一笑:“沒回來?沒關係,告訴他們……多玩一段時間再回來,沒關係的。”


    她怔怔的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往樓上走去。明明是如此輕快的步伐,卻讓她覺得腳下步伐沉重,似乎拖著她整個人都累垮。


    南宮痕從外麵走進來,看著沈千語的身影,剛才沈千語與福媽的對話,也傳入他的耳朵裏。


    “她還是沒能接受現實。”南宮痕沉聲說道,他知道這些事情,對於她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孩子來說,太困難了。


    福媽怔怔的看著沈千語,突然回神,她站在南宮痕的麵前,沉聲說道:“事情,確實與司宇瀚無關嗎?”


    此時,司宇瀚在別墅內,若是事情與他有關,那麽,她定然要讓司宇瀚付出一定的代價。


    顧夜寒在她的心裏,如同她的親生兒子一樣。從小看著顧夜寒長大,看著顧夜寒慢慢的強大,看著他如此辛苦的孩子,應該會能得到幸福的。


    每一次,看著顧夜寒受傷,她都站在他的背後,因為她知道,他會站起來的。


    而這一次……如此的意外,是她始未能料及的。


    “有關係,隻是間接的關係,事情還待查清,確實有人發現了異樣……”南宮痕沉聲說道,顯然,他不曾懷疑司宇瀚所說的話是假的。


    當然,留在現場查清的保鏢,傳回來的消息表明,事情似乎有異,而之前接到的情報,剛好吻合。


    也許這一次的爆炸案件,謀後真正的人,還沒有浮出水麵。


    沈千語回到房間內,她找了一套黑色的連衣裙穿上,套上白色的短裝西裝外套,穿著黑色的高跟鞋,臉上化著淡淡的妝,拿著包包往外走去。


    臉上的淚已幹,那疲倦的神情已被掩飾住,如同一個無事人一般,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往樓下走去。


    “沈千語……”司宇瀚一直站在側廳門前,看著沈千語的神情變化,看著別墅內所有人的神情,他不由得輕聲喚著她。


    沈千語的步伐停下來,轉頭看著司宇瀚一眼,她微微怔住,看著此人,她的淚水不斷泛出,卻努力眨回去,不讓淚水滴落。


    她是個脆弱的女人,甚至想要讓別人保護,可是,在沒有人保護的時候,她隻能自己一個人堅強起來。


    不管發生什麽事,她沈千語不願意去相信,因為不現實,所以,她更要堅強。


    她知道顧夜寒會回來的,她知道康全與冥無際會回來的,她一直都知道,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


    “請問您有事嗎?” 沈千語抬起頭,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側頭問著他,語氣中帶著強硬的氣息。


    司宇瀚嘴唇微微動了動,他忍著背後的疼痛,邁著步伐走向她,每走一步,背後的傷口都似在撕裂,血水已染濕了他身上的襯衫,而他卻還是堅持著走向她。


    站在沈千語的麵前,他抬起眼眸,微藍色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的喉嚨動了動,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沈千語輕聲說道,她多希望衝上前,狠狠抽他兩巴掌,想要朝著他大吼,想要破口大罵,想要發泄著內心的委屈,還有她的絕望。


    可惜她沒有,如今她還有資格去做如此任性的事情嗎?


    任性可以讓她堅強?還是可以換回這一切?


    若不是當時,她親眼看到顧夜寒與司宇瀚的神情變化,若不是她知道他們之間一些理不斷的關係,也許她真會衝上前甩他一巴掌,可惜,這一刻,她認為自己不可以,也不能。


    司宇瀚看著她邁著步伐轉身往樓下走去,他站在那裏,伸手緊緊扣著樓梯的扶手,沉聲說道:“小心楊紫晴。”


    沈千語身體僵硬著,她微微回首,看著他一眼,她多麽想問,為什麽,但司宇瀚卻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往側廳內走去。


    她怔怔的站在那裏,雖然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她腦海裏閃爍過楊紫晴的身影,還有她被迷暈時,聽到有男女對話,那熟悉的聲音。


    瞬時,她腦海裏浮現過一抹畫麵,盡管她不願意去相信,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難道……她不敢想象,難道真的是她嗎?


    而司宇瀚的話,真的能相信嗎?身邊有多少人的話,能讓她相信的?有多少人,可以去相信?她已亂了。


    司宇瀚的心腹與及保鏢,都不知司宇瀚為何會留在敵人的別墅內,哪怕他有機會,卻也不願意再離開。


    “老大,是時候離開了。”心腹看著司宇瀚,他沉聲說道,很焦急著將司宇瀚轉移,深怕這裏的人,會對他們下手。


    司宇瀚走上前,他低頭在心腹的耳邊沉聲說著一些話,心腹微微一怔,不明他為何會這樣做,但司宇瀚什麽也沒有說。


    “是,我這就去辦。”心腹有些為難,他的職責就是保護著司宇瀚的安危,而不是在他被困難所困,卻還要離開。


    司宇瀚看著心腹離開,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站在這裏,環視著如此陌生的環境,他走到側廳的花盤前,看著裏麵最獨特的那束花。


    “我說過,這個世上,隻有我才能傷害你,別人沒有資格,不管是誰動的手,但都不是我的本意。”司宇瀚沉聲的說道,修長的手指輕輕觸著花瓣,微藍色的眼底,閃爍著無盡的悲哀。


    這個世上,無人能懂他內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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