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瀚趕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這一個下午,夏淺淺的心幾乎都懸在了空中,呆呆的坐在秦爺爺的病房裏,眼神空洞著,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洋娃娃一般惹人心疼。


    因為夏淺淺的事情,秦楓和秦爺爺也沒急著離開,而是留下來陪著夏淺淺。


    這個時候,夏淺淺身邊太需要一個人能陪著她了,人都是脆弱了,這個時候,夜瀾不在,她已經夠難熬了,身為朋友,秦楓沒有離開離開。


    “歐陽……”門被推開的時候,夏淺淺抬起頭就看到了歐陽瀚那張帥氣的臉,她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激動的衝上去,“歐陽,你來了。”


    “嗯。”歐陽瀚點點頭,輕聲道,“怎麽了淺淺?別著急,有話慢慢說。”


    夏淺淺點點頭,一開口,眼淚就流了下來,“我奶奶她,她……”


    歐陽瀚看著夏淺淺那脆弱的樣子,不免一陣心疼,輕聲安撫她,聲音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變得溫柔而又穩重,“淺淺,沒事的,深呼吸,慢慢來。”


    夏淺淺深吸了一口氣,才算是冷靜了一些,道,“歐陽,我奶奶我情況很不樂觀,你能幫我想想辦法,有沒有這方麵比較在行的醫生,能請來給她做個手術嗎?”


    聽著夏淺淺的話,歐陽瀚眉頭緊皺起來,拍著她的背道,“我去找你奶奶主治醫師聊聊,你跟我一起去吧,如果有辦法,我一定會幫你的。”


    夏淺淺重重的點頭,帶著歐陽瀚出了門,去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那趙姓的醫生剛好在,看到歐陽瀚的時候,醫生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起身跟他握手,道,“歐陽醫生?久仰大名。”


    歐陽瀚笑了笑,道,“過獎了,趙醫生,我是夏小姐的朋友,方便跟我說說他奶奶病情如何了嗎?”


    提到夏奶奶,趙醫生的臉色就沉了下去,看著一邊情緒低落,整個人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夏淺淺,趙醫生歎口氣道,“情況很不樂觀,因為腫瘤已經是惡性,晚期,而且是在腦部,說實在,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這一次摔跤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扭到腰的同時也傷到了腦部的腫瘤,你也知道,這情況下,病菌直接混入血液,對病人來說是致命的。”


    聽完趙醫生的話,歐陽瀚大概知道了情況,道,“如果請法國的貝爾醫生主刀,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聽到貝爾這名字,趙醫生頓時露出了驚愕的眼神,震驚而又敬佩的看著歐陽瀚,道,“第一名醫貝爾大夫?如果有他主刀,手術的成功率應該可以提升三個百分點。隻是,總體來說,手術成功的幾率,不超過十個百分點,而且,就算手術成功了,病人也幾乎無法醒來,最好的情況也隻是變成植物人。”


    趙醫生說著,看著夏淺淺要倒下去的樣子,轉而對歐陽瀚道,“或者,你可以聯係貝爾醫生,問問他的看法建議。如果可以,手術的時間最好是在兩天內,也就是說,明晚,最遲後天早上,一定要進行手術。”


    歐陽瀚點頭,“嗯,我明白。”


    歐陽瀚又跟趙醫生聊了幾句,這才拉著夏淺淺出來。


    隻是此時的夏淺淺已經像是傀儡娃娃一般,呆愣的僵在了那裏,出了辦公室,才激動的道,“歐陽,真的沒什麽希望了嗎?”


    歐陽瀚的臉色有些沉重,輕輕拍著夏淺淺的肩膀道,“我先聯係一下貝爾醫生,如果連他都這麽說,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


    “嗯,好,我等你的消息。”夏淺淺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一臉懇切的看著歐陽瀚。


    歐陽瀚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到了一邊就開始打電話。


    夏淺淺聽得出歐陽瀚講的是法語,隻是此時此刻,那熟悉得意語調,卻讓她的心髒狠狠的抽搐了起來。


    掛了電話,歐陽瀚轉身,看到夏淺淺那麵如死灰的樣子,微微蹙眉,輕聲道,“你都聽到了?”


    夏淺淺的眼淚像是斷了的線,不停的滑落,很快就濕了她身上的厚厚的外衣,“歐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他不是腦科第一名醫嗎?為什麽不能治好我奶奶?這不是真的,不是……”


    “哎。”夏淺淺這痛苦的樣子,讓歐陽瀚看著心疼不已,他輕輕抱住了她,拍著她的背道,“淺淺,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醫生也不能阻止的,例如疾病和死亡。”


    “可奶奶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我不相信,嗚嗚,我不相信……”她緊緊的抱住了歐陽瀚,這一刻,他就像是她唯一的依靠,“真的沒辦法了嗎?我要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傻瓜……”歐陽瀚歎息,道,“貝爾醫生建議保守治療,否則,代價太大,還未必有效果,你覺得呢?”


    “大家都說保守治療,看我是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奶奶離開我呢?我做不到……”夏淺淺咬著牙,淚水濕透的臉頰,濕透了歐陽瀚的衣衫。


    歐陽瀚道,“好,你要是堅決要治療,我會盡全力幫你。”


    “奶奶會好起來的,對不對?歐陽,她會沒事的,對不對?”


    “嗯,會沒事的,別難過了。”歐陽瀚已經不忍心再刺激夏淺淺,他知道,她已經很堅強了,但她隻是個女孩,她還年輕,還小,她再堅強,也會有虛弱的時候,就好比現在。


    身為醫生,他見慣了生死,可是,麵對自己身邊的人這般痛苦的樣子,歐陽瀚還是有些難受。


    “你是醫生,不會騙我,對不對?歐陽,奶奶會沒事的……”夏淺淺明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卻還是渴望聽到歐陽瀚肯定的回答。


    “不會有事的,別哭了,傻丫頭,你倒下了你奶奶怎麽辦?”


    聞言,夏淺淺頓時就打起了精神,“你說也是。”


    她剛推開歐陽瀚,正要說點什麽,那邊就傳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喲,這不是夏淺淺嗎?嗬嗬,這會是連醫生都勾搭上了呢?嘖嘖,真是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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