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逸寒走進耿家大宅的時候,就覺察到裏麵有些不尋常。尤其是看到院子裏停的那輛明顯不屬於他們耿家人所有的黑色賓利。


    耿家大宅,來客人了。


    他一進門,大宅的菲傭劉媽就笑吟吟過來迎他:“少爺,您來啦!”


    耿逸寒換上劉媽給他拿的鞋子,從容的進了大廳。


    大廳裏原本談笑風生,耿逸寒一走進來,裏麵立馬就安靜下來了,沙發上的幾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


    沙發上不僅坐著他的奶奶雷笑蘭和耿思思的母親成詩雅,還有宋家兩父子,宋鴻和宋鬆山。以及宋鴻的結發妻子胡秀琴。


    雷笑蘭的身旁則站著一身紅衣的紅心,她向來很會哄人,剛剛惹得大家發笑的便是她。


    耿逸寒本能的擰了一下眉,宋家一大家子跑到他們耿家來做什麽?


    “寒兒,回來啦!”雷笑蘭率先和他說話,一張刻上了歲月風痕的臉上,滿是笑容,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不過,這張笑臉在耿逸寒頷首叫她“老夫人”的時候,微微僵了僵。


    自打八年前,他就從未喊過她“奶奶”了。雖然雷笑蘭也早已習慣,但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是讓她稍稍有點不自在。


    她的親孫子,不喊她“奶奶”,卻跟外人一般,喊她“老夫人”。這在別人看來,會怎麽想?


    幸而,雷笑蘭也是在各種場合摸爬滾打了數十年的人,那點不自在馬上被她悄悄斂去。她笑著道:“寒兒,過來跟你宋叔叔打個招呼。”


    “宋叔。”耿逸寒倒是也毫不遲疑的走過去,不卑不亢的喊了他一聲。


    宋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邊的眼睛,起身,和他握手。“耿二少客氣了。”


    宋家雖然也經營白道的生意,但是最主要的經濟來源還是黑道。海上的那幾艘巨型的奢壕到讓人咋舌的賭船就能窺見一二。更惶說他開在澳洲,美洲以及意大利的那些賭場。


    可以說,宋家就是賭桌上的霸主。


    這也是耿逸寒這些年不敢輕易動他的原因之一。


    不過,好在宋家的主要勢力不在東陽,東陽始終還是他耿家的天下。


    有句老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這幾年在生意場上的打拚,他也早已不是八年前那個稚嫩的愣頭青了!他耿二少也不是他能輕易敢動的。


    “宋鴻啊,你怎麽還是這麽見外呢,這兔崽子你直接跟我一樣叫他寒兒就行了,叫‘耿二少’顯得多梳離啊!再不濟叫他的名字也可以!”雷笑蘭忍不住笑說道。


    “是是是,您老說得對。”宋鴻對雷笑蘭還是比較尊敬的,畢竟她和他的母親當年義結金蘭,感情好得沒話說,宋鴻小時候都是直接喊她姨的。


    不過叫耿逸寒的“寒兒”,他始終覺得有點別扭,隻好喊了他的名字。


    耿逸寒坐到沙發裏,劉媽連忙倒了一杯茶過來。


    他的正對麵,坐的是宋鬆山。


    宋鴻會帶胡秀琴過來,耿逸寒沒半點意外,畢竟他們兩夫妻的恩愛可是一段佳話,宋鴻經常會帶她出席各種場合。宋鬆山也來了,這倒是讓耿逸寒有幾分驚訝。


    從他進來到坐下,宋鬆山始終安安靜靜的在那兒坐著,時不時喝一口劉媽給他燙的熱茶。


    宋鬆山鼻梁上架著一副黑邊框眼睛,頭發梳得直直的,一身灰白色西裝熨帖的穿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子濃濃的儒俊氣息。


    兩人早已見過麵,並不陌生,所以隻是相互頷了一下首。


    “老夫人,你把我叫回這裏不會隻是讓我和宋叔一家人敘舊這麽簡單吧?說吧,有什麽事?”耿逸寒開門見山的說道。臉上溢著一絲淡笑,但是身上那股子寒氣,卻讓人怎麽忽視也忽視不了。


    雷笑蘭見他說的這麽直白,臉上露出不滿,“你這孩子,你宋叔叔這麽多年沒來過咱們耿家了,把你叫過來敘敘舊有什麽不對嗎?”


    耿逸寒聽著她的話,抿唇不答。


    “逸寒,我們這次過來也不是為別的事情,有靜靜的消息了。”宋鴻直截了當的道,他也是個直性子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喜歡開門見山的說話。


    他口中的“靜靜”,自然是他的女兒宋涔靜,也是和他耿逸寒從小定下婚約的那個從未見過麵的“未婚妻”。


    耿逸寒聽到宋鴻到到那個名字,嘴角微微僵硬了一下。


    這個名字,他從來不願想起,但是卻一直存在他的世界,困擾著他。


    “哦,是嗎?”耿逸寒不動聲色的舀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


    宋鴻臉上露著笑容,“是啊,最近才有的消息,現在還不是十分肯定。”


    轉臉向旁邊的胡秀琴示意一眼,胡秀琴拿出一個紙袋,交給宋鴻。


    宋鴻從裏邊抽出來兩張一模一樣的相片,給老夫人和耿逸寒一人一張。


    接過那張相片,耿逸寒往上頭掃了一眼,蹙了蹙眉。是一張背影照,照片上那女子一頭齊耳短發,因為看不到她的臉,完全不知道她長得是什麽模樣。身材不算高挑,一米六不到。站在人群之中,完全可以被湮沒。從這張普普通通的背影看,應該長相也很普普通通吧!


    “這個,就是宋涔靜?”耿逸寒不笨,知道光是一個背影應該不能說明什麽。


    宋鴻指著照片上的女子,“她的脖子上,有條項鏈,那是當年她奶奶親自給她戴上的,全世界,就隻有這麽一條,是用特殊材質做成的。如果能找到照片上的這個女孩,有很大程度上能找到靜靜。”


    “這個女孩,還沒有找到?”這點讓耿逸寒有點詫異,以他宋鴻的能力,要找個人,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宋鴻歎了一口氣,“這照片是鬆山無意間在網上看到的,拍照的人倒是找到了,但是他也不知道這個女孩是誰,身在何處。不過,我已經增派人手在尋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今天過來,隻是告知你們一聲。”


    宋鴻的眼睛裏有幾分難得的落寞,他是真的很疼女兒,這些年為了找到她,他甚至不惜任何代價,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


    這份父愛,也算難得。


    此時,耿逸寒心裏有幾分亂。陰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


    晴語回到禦苑後,吃過晚飯就上了樓。


    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晴語有幾分發怔,覺得心裏有點空落落的。


    以前她也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裏睡過,甚至還希望耿逸寒不要回來,不知道怎麽的,這次卻有這麽奇怪的感覺。


    去浴室洗了澡後,她就上了床,趴到一顆枕頭上。


    枕頭上有耿逸寒的味道,雖然很淡,晴語卻還是聞到了。


    她發現自己並不抗拒這種味道,甚至還有點貪戀,把臉埋進裏邊,她用力的汲取著。


    由於來了大姨媽的關係,她神情有點疲憊,有點困倦,沒多一會兒,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耿逸寒回來的時候,看到臥室內的大床上,楊晴語整個人就那麽四仰八叉的攤在被子上。


    臉埋在枕頭裏,身上的睡裙由於睡相問題,皺巴巴的,還露出了雪白的肩部。


    耿逸寒在床邊站了好一會,才彎下腰,把被子抽出來,反蓋到晴語的身上。


    然後轉身去了浴室。


    沒多一會兒,他穿了睡袍出來,拉開被子一角,鑽進被窩。


    晴語在睡夢中翻了一個身,頭無意識的枕到了耿逸寒的臂彎裏。


    耿逸寒怔了一下,把她的頭摟到自己的胸膛上。


    這丫頭,今天睡得似乎挺沉,有這麽累嗎?


    可能是昨天晚上被他折騰得太累沒有睡好的緣故吧!


    黢黑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心疼。


    他想起今天從耿家大宅出來時宋鬆山截住他對他說的話:“如果你給不了晴語幸福,請你把她放了。”


    把她放了?


    不可能。


    不自覺的,抱著她的力道緊了緊。盯著天花板,耿逸寒的眼睛裏閃過一些什麽。


    小丫頭,要我把你放了,怎麽可能?


    這天晚上,耿逸寒很安安分分的抱了晴語一個晚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晴語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胸口上橫著一條手臂,難怪晚上在睡夢當中,她都感覺胸口悶悶的。


    原來是被人壓住了。


    她試圖把橫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拿開,然而,她抬起手使了很大的力氣,那天手臂仍然緊緊的箍在她的胸上。


    甚至隨著她加大力氣,那條手臂反而越來越緊。


    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的,長長的睫毛安安分分的呈一字形排開,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楊晴語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也會有這麽好看的睫毛。簡直比那些畫了睫毛的女人還要好看上幾分。


    就這麽的,她好一片刻的失了神。


    她沒有察覺,此時旁邊的男人呼吸不自覺間加重了幾分。


    耿逸寒其實早就醒來了,他隻是太過貪戀這一刻的溫馨和美好,舍不得睜開眼睛。


    沒想到,這小女人,會一大早的用這種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是赤果果的勾引有沒有?


    楊晴語當然不知道這一刻自己在做什麽,若是知道了,肯定會羞愧得沒臉見人。


    她根本不知道,她此時此刻的眼神有多火熱,像個“小色女”一般。


    “唔……”當頭頂黑影蓋下來的時候,晴語這才回過神來,不過下一秒又淪陷在了火熱的吻當中。連一隻大掌從睡裙下擺鑽進去,撅住她胸前的挺立,她都完全沒有察覺。


    幾分鍾後,頭頂的男人發出一個疑惑的聲音,“這是什麽?”


    他好像摸到了什麽異物……夾在她某處最私。密的地方。


    此時他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恨不得立馬把身下的女人全部剝幹淨,好一探究竟。


    但是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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