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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也是, 像他這樣的條件和身份, 能有哪個女人不喜歡的?


    一開始就仰慕他的應紫,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想必會對他更加愛慕。


    他心裏頗為自得,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和顏悅色了起來, 接著主持人的話拋出了一個問題:“釗陽在我們圈子裏有個外號, 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老婆奴, ”裴釗陽自曝其短並加以點評, “單身狗不懂的樂趣。”


    底下的同學們樂不可支,有人替裴釗陽打氣:“裴總加油, 回家和耳元老師一起來張自拍, 讓肖學長嫉妒死!”


    肖一墨搖了搖頭, 嘴角似笑非笑:“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的另一半, 肯定不能和釗陽家的一樣。”


    裴釗陽和肖一墨的大侄子肖昱行是好友, 對這位名義上的“肖叔叔”了若指掌,難得開起了玩笑:“我知道,你家裏是父係社會,要求另一半聽話、溫柔、漂亮, 這三個詞之間的關係都是大於符號。”


    主持人打趣道:“最重要的是聽話?那豈不是很多女孩子都符合要求?”


    “釗陽說對了一半, ”肖一墨的語聲淡然:“其實那些硬性的指標都是無所謂的。我的另一半,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婚後能安心做個全職太太, 全心全意地照顧家庭。就好比釗陽,如果他的太太能全心全意地為他付出,華智科技的利潤額最起碼還能再翻一番。”


    “這你就錯了,”裴釗陽並不讚成他的看法,“再翻一番對我來說都隻是數字,而和太太在一起的樂趣,卻不是這些數字能夠比擬的。”


    肖一墨聳了聳肩:“你高興就好。”


    台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你來我往,台下的同學們忽然有了幾秒鍾的靜默。


    半晌過後,底下一群膽大的女同學齊聲“噓”了起來,其中有一個直接跳過了主持人的提問,很是犀利地大聲反問:“肖學長,你認為女性的價值就是回歸家庭嗎?”


    肖一墨聳了聳肩:“對於我來說,我的女人存在的意義當然就是家庭,至於別的男性,那就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


    ……


    應紫在下麵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人真狂啊,這是在際安大學,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重點大學,能考進來的女同學一個個都是有著雄心和抱負的,他這樣說,明天學校的bbs上整版估計都會是批判他直男癌的帖子。


    旁邊的彭慧慧也愣了一下,困惑地問:“小紫,我是不是聽岔了?他這是不是有點大男子主義啊?”


    大腿終於不用被捏了,應紫鬆了一口氣,有點同情她幻想的破滅:“慧慧,這不是有點,貌似……是很嚴重的大男子主義。”


    現場的氣氛眼看著就有點尷尬火爆了起來,主持人一看不妙,立刻跳過了這個問題,再次接過了同學們遞上來的紙條:“肖學長你好,根據你剛才所說,如果你的另一半不同意你的人生規劃,希望能有自己的事業……”他訕笑了起來:“過過過,同學們的提問不要圍繞在這一點上——”


    “我當然會祝福她能夠事業成功,大家好聚好散,不強求向來就是我的人生信條。”肖一墨在旁邊淡淡地接了一句。


    還沒等講座結束,常青樹的bbs就炸了。


    常青樹是互聯網剛興起時際安市大學計算機高材生們建立的論壇,經過二十多年的運作,現在已經成了際安市高校大學生們最為熱鬧的網絡論壇。


    肖一墨的演講有版友在全程直播,閱讀量本來就很高,一直在熱帖上飄著。


    他關於另一半要求的言論一出來,帖子直接翻到了十幾頁,首頁相關帖更是屠版了。


    [沒想到肖學長看起來有趣的靈魂下還有這樣腐朽的思想。]


    [有錢了不起嗎?給我一百億我也不願意做小伏低伺候人,為了老公一個人活著。]


    ——[樓上的,有錢還真的了不起,給我一個億我就願意。][笑哭.jpg]


    ——[樓上是女的嗎?為有你這樣的同性感到恥辱!]


    [就因為有你們這些跪舔直男癌的拜屌族,才有了滋生肖一墨這種男性的土壤,惡心得我吃不下飯。]


    ——[過了吧?他也不就是回答問題時說了兩句自己的觀點,難道要他說假話捧女性才算是政治正確嗎?]


    ——[層主這種人,真見了人跪舔比誰都厲害。]


    ——[散了吧,肖一墨有傲的資本。]


    [天才都是瑕不掩瑜,不要苛責,等著老天爺派個小仙女來收拾他。]


    ——[哈哈哈哈說的對。]


    ——[坐等肖一墨被打臉。]


    ……


    講座結束了,彭慧慧徹底幻滅了,整個人都蔫蔫的。


    應紫忍著笑安慰她:“別想了,你還有小蔡呢。”


    “小蔡哪能和人家比,”彭慧慧撇了撇嘴,“給人家提鞋都不夠。”


    “要這樣想,人家有資本,瑕不掩瑜,”李沁在一旁很樂觀地道,“就算他直男癌,比起那些又窮又醜的直男癌,高富帥直男順眼多了。”


    “對啊,”鄭媛倒也沒什麽大的感覺,“我們老家那邊的男人還要惡心呢,最好老婆既能賺錢,還能做家務帶孩子伺候公婆一把抓。”


    “你說,他會不會是故意用這種話杜絕我們這些女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啊?”彭慧慧突發奇想。


    應紫搖了搖頭:“不會,他應該就是這樣的人吧。”


    就照她和肖一墨這些天的接觸來看,肖一墨的大男子主義傾向,比台上表現的隻多不少。


    “你怎麽知道?”彭慧慧懷疑地看著她。


    應紫語塞。


    “呦,小紫,你是不是也偷偷在關注他?還裝著什麽都不知道,坦白交代,少女心初動了沒?”彭慧慧來嗬她的癢。


    “才沒有呢,你別瞎說。”


    幾個人笑鬧成一團。


    際大和師大的後門就隔了幾個路口,大家一路說笑著進了校門,應紫一看已經四點半了,就和室友道了別,到了學校大門邊上,站在一棵香樟樹下等人。


    馬路對麵是一張很大的廣告屏,正在播放一個口香糖的廣告,代言就是衛時年,演唱會的背景星光閃耀,衛時年陽光帥氣的身姿卻比那星光更為耀眼。


    口香糖在手上拋出了一道弧線,又輕鬆地落在手中,衛時年朝著她粲然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


    好帥,好溫柔。


    應紫著迷地看了半晌,猛然想起了那件被扔掉的披肩,忍不住一陣沮喪。


    “滴滴”兩聲喇叭,一輛車停在了她的身旁,徐徐落下的窗戶中露出了肖一墨的臉。


    “看什麽呢這麽入神?”他扭頭順著應紫的目光看向了大屏幕。


    應紫嚇了一跳,再一看,大屏幕上的口香糖廣告放完了,換成了一家旅遊公司的廣告,神秘的金字塔、憨態可掬的企鵝,還有一望無際的薰衣草花海……


    “想出去玩?”肖一墨了然地笑笑。


    應紫鬆了一口氣,趕緊搖了搖頭:“沒,就看看而已。”


    剛才明明看得目不轉睛的,還要在他麵前否認,這個喜歡還悶在心裏的毛病真不好。


    等招待完史密斯先生,應該還在暑假,到時候就帶她出去走走,也算是一份額外的福利吧。


    肖一墨篤定地盤算著。


    【——皮膚是剔透細膩的象牙白,看起來分外柔軟瑩潤。】


    -


    應紫急匆匆地從出租車上跳了下來,一路疾奔進了愛莎大酒店的大廳。


    一看時間,已經六點零八分了,婚宴應該開始了。


    今天周末,一個遠親結婚,學校裏原本四點就沒課了,偏偏輔導員臨時布置了個任務拖延了一個小時,過來時又碰到了晚高峰,一路堵到目的地。


    酒店裏婚宴同時有好幾家,她轉了一圈才找到地方,還沒進去,就看到裏麵出來兩個人,一個走在前麵氣衝衝的,正是她爸應凱,而她媽程雲雅則焦急地跟在身後,拽著應凱的手想讓他停下。


    “爸、媽,你們怎麽出來了?”應紫納悶了。


    “走,這喜酒沒法喝了。”應凱臉色鐵青地招呼。


    “你這脾氣可真是,”程雲雅一臉的無奈,“你表姨太忙了,一時招待不周而已,你這甩手就走不是太不給人麵子了?”


    “小紫這才晚到幾分鍾,他婚宴還沒開始就把小紫的位置給別人占了,有這樣排坐席的嗎?這不明擺著趕我們走嗎?”應凱惱火地道。


    程雲雅也有些急了:“你還當咱們是以前的應家嗎?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你還欠著人家錢呢,能給你個位置就不錯了!”


    好像被點了穴似的,應凱一下子沒了聲息。


    應紫連忙打圓場:“爸,坐哪裏不都一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非得和你們坐一起,不就是一頓飯嗎?好了好了,回去吧。”


    應凱一動不動,剛才還十足的精神氣仿佛被抽空了。


    程雲雅後悔剛才的失言,隻好柔聲道:“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可今天你真不能走,走了以後兩家還怎麽見麵?還要被人說閑話,何必呢?”


    應凱頹然道:“我知道,他們現在都瞧不起我,是我連累了你們。”


    程雲雅的眼圈紅了:“別說這樣的話了,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應紫趁機一邊一個拖著父母往裏走去,撒嬌著道:“好啦,我們快進去喝喜酒吧,都送了禮金了,總得要吃回來,我肚子都快餓死了。”


    程雲雅捏了捏她的鼻子:“瞧你這饞嘴的模樣。”


    “注意點形象,別被人看笑話。”應凱很嚴肅地教育道。


    應紫乖乖地應了一聲,一邊一個拉著父母進了宴會廳。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這兩年對這句話應紫有了深刻的體會。


    小時候應家也是富豪之家,應紫的爺爺白手起家,創辦了一家製衣廠,隨後通過內貿外貿漸漸積累了原始資本,到他去世的時候,應歌集團已經實現了多元化的生產,在際安市商圈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應紫的爺爺有兩個兒子,應凱排行老大,娶了程雲雅生了應紫,夫妻恩愛和睦,在應紫高中以前,就是一個衣食無憂、幸福快樂的小公主。


    高一時,爺爺病逝了,臨終前權衡再三,把公司交給了應凱。應紫爺爺這個主心骨一走,家族企業的弊端一下子就暴露無遺了。應凱的性格有些急躁衝動,又沒有應紫爺爺的威信和手段,公司裏的一些親戚和老股東都不太買他的帳,陰奉陽違,沒兩年公司裏就腐敗成風,據說就連最下麵製衣廠的組長都往外偷麵料和成衣,造成了服飾分公司連年虧損的窘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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